歷程無奈嘆氣；『我知道他在胡來，沒想到敢這麼胡來。若是這件事傳出去，我這張老臉是不能要了。』

  喬七月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只說去給歷程收拾房間，就離開了。

  喬歲歲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歷程跟前，她完全不在意歷程的心情，爬到了歷程的腿上，笑眯眯的說道:「爺爺，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生氣了？」

  歷程搖頭；「沒有。」

  「那你為什麼要皺著眉頭呢？你看你的眉頭都成疙瘩了。」

  歷程無奈嘆氣。

  正好喬七月下樓拿東西，看到喬歲歲跟歷程鬧著玩，嚇了一跳，趕緊喊她：「歲歲，你過來，爺爺累了，讓爺爺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喬歲歲搖頭；「爺爺沒有累，爺爺就是心情不好，我陪著他就好了，媽媽你去忙吧，我會照顧好爺爺。」

  喬七月怕歷程發脾氣。

  可是，看了看歷程的臉色，見他除了神情有點憂鬱外，其他的都挺好的。

  搖搖頭就走開了。

  不想厲雲霆看到那熱鬧的場面生氣，喬七月就提前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回自己的別墅來。

  厲雲霆一進門，就看到其樂融融的歷程和四個孩子。

  很是吃驚的問道：『爸爸，你怎麼在這裡？』

  要知道，歷程可是個非常戀舊的人，除了出差，他是不會住在外邊的。

  歷程看了看厲雲霆，半天才說；「沒事，就是想跟孩子住在一起，對了，我跟你說的那個老中醫，你到底去看了沒有呀？」

  『去了，當時就去看了。』

  『他怎麼說？你這腿……』歷程看了看厲雲霆的腿，眼底是晦暗不明的情愫，好像，每次提到自己老二的腿，他就會很難過。

  厲雲霆故作輕鬆的說道；「他說針灸的話，興許還有希望，不過，需要的時間太久，最少四十天你也知道，公司是這個情況，我根本就離不開的。」

  歷程的眉頭皺了皺，幽幽說道；「給你大哥大嫂打電話，讓他們到這裡來。」

  『大哥？他已經很久沒出門了，爸爸要是有事情，不如，我們去他那裡吧？』厲雲霆已經好些天沒見厲南了。

  一個是太忙了，另外一個是厲南根本就不見他，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去看看他，他還總是躲起來，不是說睡著了，就是說出門了。

  所以，從厲南出院到現在，厲雲霆都沒見過他。

  一聽這話，歷程立刻就急了，拍著桌子吼道；『不就是兩條腿嗎？又不是死了，你去打電話，就說，我要死了，看他來不來？』

  厲雲霆還真不敢說歷程要死了。

  他只是給林珠珠說：「大嫂，爸爸好像很生氣，你勸勸大哥，讓他過來一趟好不好？」

  林珠珠很為難：『我試一下吧，我也不能確定，這些天，除了吃飯，他連我都不見的。』

  本以為厲南是不會來的。

  但是，歷程一直堅持等待，從早上一直等到傍晚。

  林珠珠才推著厲南過來。

  歷程一看見他，兩步過去，抬手就給了厲南兩個耳光；「讓你老爹我等你一整天，若是我要死了，是不是還得留著一口氣見你呀？」

  厲南神情頹廢，鬍子很長了，精神萎靡，衣服都是褶皺，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天了。

  歷程打他，他也不躲閃。

  最後，歷程打累了，就蹲在地上哭；「我的命怎麼會是這樣子的呢？我引以為傲的兩個兒子，都成了這個樣子，厲南，你跟爸爸說，到底是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報應要到你們身上？」

  見歷程哭。

  厲南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低頭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林珠珠看不下去，將頭扭到了一邊，眼眶也是紅紅的。

  喬七月看厲雲霆，厲雲霆的眼睛也是紅的，可是，他沒哭，努力的笑著，喊歷程：『爸爸，你說你，怎麼老了老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我都跟你說了，我就是沒時間，有了時間，一定會去找那個老中醫的，說不定，你再看見我，我就能走路了呢？』

  聽到厲雲霆的話，厲南猛的就抬起了頭：『什麼老中醫？我怎麼從你都沒聽說過？』

  看，他也有關心的事情。

  歷程就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說道:「就是我讓人找的一個老中醫，聽說，已經九十多歲了，祖祖輩輩都是中醫，我把雲霆的情況給他說了說，他給我回信說還有希望。」

  「那為什麼不去？」厲南急切的問道。

  「他說，公司的事情太多了，他走不開身……」歷程看了看厲雲霆，耐心的說道。

  「那有什麼？公司的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了，你趕緊去，立刻馬上，最好是現在就走。」

  厲南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頭好像是有光的。

  一邊的林珠珠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歷程也跟著抹眼淚。

  喬七月笑著說；「你看你們，都是一家人，到裡頭說話，我給你們準備了上好的茶水。」

  林珠珠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將厲南推進了大廳。

  見到大人都在，顧蹊就聽話的帶走了三個小孩子。

  林珠珠沒忍住，問歷程：「爸爸，厲南這腿，還有救嗎？」

  歷程搖頭：『我問過了，他說筋骨都斷了，若是他父親還在，興許能給接好，他是不行的。』

  九十歲老人的父親，那肯定是百歲老人了，怎麼可能活著。

  林珠珠苦苦一笑。

  厲南拍了拍她的手；『沒事，雲霆的腿能好起來也行，最起碼，我們有一個是健康的。』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林珠珠哭的更厲害了。

  喬七月也不敢插嘴。

  半天，厲雲霆說道：『』爸爸，要不，讓哥哥去試一試，不管怎麼說，他們家裡人世代中醫，老人不在了，還有年輕人不是，說不定拿個年輕人就能將大哥的腿給治好了呢？」

  厲雲霆也不過是猜測，可是，林珠珠的眼睛卻亮了：『對呀，爸爸，那個老中醫沒學會，說不定她的兒子或者孫子學會了呢？讓我們去試試好不好？』

  林珠珠的眼神太過殷切。

  歷程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最後，竟然點了頭：『行，就算是不能治好他的腿，你們出去散散心也行，我將地址給你們，你們直接上門就行，路途遙遠，來回估計要好幾個月，珠珠，你肚子大了，就不要跟著了，我派一個靠得住的人跟著就行了。』

  「不，不用爸爸，我身體很好，我可以照顧厲南的，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任何人。」林珠珠眼神堅定。

  不容歷程反駁。

  歷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厲南，最後，竟然真的點了頭；『行，瑩瑩送過來，我給你們看著，路上注意安全，回家去吧，出發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

  歷程是個說話辦事都很利索的人，從來都不拖泥帶水。

  既然說了，讓厲南去就立刻讓他們走了。

  竟然忘記了讓他們來到本意。

  知道他們走後，歷程才拍著頭說道；「哎呀呀，忘了，忘了。」

  厲雲霆笑他：「爸爸，怎麼了？」

  『本來是讓厲南跟我去公司，讓你先去的，這事情弄得。』

  厲雲霆輕笑：『沒事，爸爸，這幾年，我都習慣了，再耽誤一點時間也不是問題，但是大哥不一樣，他忽然不能行動了，就算是你將他帶到公司，他也沒心思工作的。』

  『說的也是。』

  歷程喃喃自語著，不過心情好像好了很多。

  那天之後，歷程就一直住在厲雲霆跟喬七月的別墅裡頭。

  寧紅玉打了無數個電話，他都不肯回去，還說；「若是厲雲城不將事情處理好，我這輩子都不會回去了。」

  寧紅玉無奈，也可能是被那九個女人給折騰的夠嗆，三天後，就拉著行李箱追了過來。

  喬七月看到寧紅玉的時候嚇了一跳：『紅姨，你這是來逃難的嗎？』

  喬七月這樣子說，是因為寧紅玉實在是太狼狽了，跟平日的她比起來，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呀。

  頭髮亂的都看不出髮型了，口紅也不見了蹤影，臉色慘白慘白的。

  看見喬七月，抱著喬七月就哭了起來；『七月，你們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將我一個人丟在那個房子裡頭，你們太狠心了，真是太狠心了。』

  喬七月努力的憋著笑，問寧紅玉是怎麼回事。

  寧紅玉說：「那哪裡是幾個女人呀？那分明就是白骨精，不對，不是白骨精，是蜘蛛精。乖乖，都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見到什麼都要大呼小叫的，恨不能將整個老宅都塞進她們的懷裡去，我也不知道厲雲城那個混蛋是看上她們什麼了，一個個的，都是世俗的小娼婦。」

  喬七月能想像的到那個場面，無奈嘆氣；「那，紅姨，你是要住在我們這裡了嗎？」

  「對，就住在這裡，我不要回去了，回去會要了我的命的。」

  喬七月苦笑，在歷程的房間，給寧紅玉安排了住的地方。

  寧紅玉抱著被子，一下子睡了一天一夜，給喬七月嚇得不得了。

  歷程跟她說；「沒事，就是累了，心裡憔悴，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第三天的時候，寧紅玉終於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又恢復了以往的雍容華貴，蘭花指端著咖啡杯，指著阿姨吩咐；「哎呀呀，這扶手都沒有擦乾淨呀，也就是七月脾氣好，隨便你們欺負，在我手底下幹活，這個樣子，早就將你們給趕走了呀」

  喬七月聽見聲音抱著喬歲歲走了出來：『紅姨，身體好點了嗎？』

  寧紅玉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哎呀呀，真的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呀，你知道嗎？我感覺，我現在呼吸的空氣都是自由的。」

  喬七月忍不住笑了起來。

  喬歲歲從喬七月的懷裡滑下來，摟著寧紅玉的腿撒嬌；『奶奶，空氣怎麼會是自由的呢？你是怎麼呼吸的？也教教我好不好？』

  難道的是，寧紅玉竟然真的抱著喬歲歲去外頭呼吸新鮮空氣了。

  這個別墅跟厲家老宅是沒得比的。

  沒有後花園，也沒有菜園子，只有樓頂一個玫瑰花海。

  喬七月上樓去看那玫瑰花海的時候，忍不住感慨，她依稀記得，厲雲霆說要給她的驚喜，就是這個玫瑰花海。

  沒想到，這麼多天，不在這裡住，阿姨竟然將這些玫瑰照顧的這麼好。

  讓她很是感動。

  若說住在這裡，最大的感受是什麼，那就是自由吧，畢竟，不是厲家老宅，即便歷程跟寧紅玉都在，規矩還是少了很多。

  可惜，這樣子的日子沒有堅持很久。

  周末的時候，親子鑑定報告出來了。

  九份報告第一時間就送到了歷程的手裡，看完報告，歷程氣的手都發抖了。

  除了李倩肚子裡頭的那一個不是厲雲城的種之外，另外八個孩子，竟然都是厲雲城的。

  喬七月看了一眼報告，立刻就想起了一個人，韋小寶。

  憋笑實在是太辛苦了，她偷偷的跑到門口，一個人笑了個夠，才又回來。

  寧紅玉看到那一堆報告，捂著腦袋，一個勁的嘆氣；「這個祖宗，他真是個祖宗呀。」

  最後，還是厲雲霆問他們:「怎麼辦?八個孩子，我們家倒是養得起，但是這八個孩子，若是都生下來，雲城這名聲算是徹底毀了……」

  寧紅玉一聽這話，氣的拍桌子：『不能毀了，不能毀了，他還那麼年輕，老爺子，你快想個辦法吧，實在不行，都送醫院打掉算了。』

  歷程也是捧著腦袋唉聲嘆氣，半天才說；『都是孩子，你怎麼就能忍心？』

  「那怎麼辦？八個呀……老爺子，不是八條狗，是八個孩子，養起來，都不是問題，但是，這會毀了雲城呀，老爺子，你心疼心疼餓，我這輩子，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呀，若是他除了什麼意外，我就不要活了呀。」

  歷程被她哭的頭大，一拍桌子，直接吼道；『那你想怎麼辦？你倒是說說看，你想怎麼辦？八個孩子，難道都不要嗎？那是一條條生命，我們厲家家大業大，還能容不下幾個孩子了嗎？』

  寧紅玉看歷程態度堅決，紅著眼睛，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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