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只開著一盞床頭燈，將室內照得朦朧昏暗。

  男人將少女抵在門板上，一手攔著她纖細的腰肢，一手捧著她的臉頰，熱烈地親吻著她粉嫩的唇瓣。

  他們的身影，有一半掩映在黑暗裡，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影子，將一切渲染上曖昧的顏色。

  遲芮攀著葉明寒的脖子，費勁地踮起腳尖，只是隨著吻的深入，她感覺大腦開始缺氧，身體的力氣也逐漸流失。

  她幾乎掛在了男人身上，雙腿不受控制地往下軟倒，如果不是身後的門板，她或許已經癱軟下來。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窘境，男人忽然放開她，然後彎下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遲芮感覺大腦暈乎乎的，她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喘。息著靠在他的身上。

  男人抱著她，來到了床邊，將她輕輕放在了床上。

  「寒哥哥。」

  她雙眼迷離地望著他，輕輕呢喃著，甜甜地喊著他。

  葉明寒撫摸著少女的臉頰，她的肌膚有些燙，嬌艷的顏色像一朵初開的玫瑰，緩緩在他面前綻放開屬於她的美。

  他忍不住附身，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遲芮從未見過如此熱情的他，像是要將她融化，然後納入他身體裡似的。

  他親吻著她，時而溫柔似水，時而熱烈如火，她感覺到一陣陣渴望從心底不斷冒出來。

  只是到底在渴望什麼，她又感到迷茫。

  「嘖嘖嘖——嘖嘖嘖——」

  房間裡響起曖昧的聲音，兩個年輕的生命，唇舌交纏著，絲絲晶瑩的液體流連唇間，在燈光下閃著盈盈的光。

  就在他們意亂情迷之時，走廊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腳步聲輕輕響起，在經過少女的房間時，突然停了下來。

  「叩叩叩——叩叩叩——」

  寂靜的深夜裡，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格外清脆。床上糾纏的兩個人，俱是一震，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走廊上，柳曼織輕敲了幾下門，然後聽著裡面的動靜。

  「芮芮？」她輕輕喊道。

  遲芮望著壓在她身上的葉明寒，神色已經慌亂到了極點。

  「怎麼辦啊？」她用唇語無聲地問道。

  葉明寒倒是鎮定許多，他從床上坐起，只是剛準備溜下床，咔噠咔噠的響聲忽然響了起來。

  走廊外，久久沒聽到女兒回應，柳曼織握住了門把手，正試圖開門！

  而且遲芮也想了起來，他們剛剛沒有鎖門！

  怎麼辦？！

  極度慌亂之下，遲芮反而冷靜了下來。

  她拉住葉明寒的胳膊，沒有讓他跑下床，伸手將他推倒在床上，然後用被子將他整個人蓋住。

  冬天的棉被特別厚實，要將他蓋住完全沒有問題，然後她也躲在了被窩裡，揉著眼睛，做出正準備下床的樣子。

  而這時候，柳曼織也終於將門打了開來，露出一條門縫。

  「媽媽？」遲芮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

  「芮芮，你還沒睡嗎？」柳曼織掃了她房間裡面一眼，沒有發現異常。

  「嗯，剛剛睡下。」

  遲芮按捺住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的心臟，軟聲說道，「媽媽有什麼事嗎？」

  「我看你房間的燈沒關。」柳曼織說道。

  遲芮心下一空，以為就要露餡，而躲在被子底下的葉明寒，心臟也是一陣緊縮。

  他們正尋思著該怎麼解釋，或者乾脆坦白從寬算了，然而柳曼織卻又說道：「你睡覺又忘記關燈了吧。」

  遲芮不由舒了口氣，笑笑道：「我有點怕黑嘛。」

  然後趕緊伸手，將床頭燈給關了。

  房間裡頓時更暗了，只有窗外的月光照射了進來，給房間裡帶來一絲絲光明。

  「嗯。」柳曼織點點頭，只是她站在門口，並沒有動。

  「媽媽，還有事嗎？」遲芮小心翼翼地問道。

  「芮芮。」

  「嗯？」

  「生日快樂啊。」

  柳曼織的聲音帶著幾分溫柔，在夜色里顯得格外柔和慈愛。

  「禮物放在客廳里，你明天起來再看吧。」

  她低聲說道，「你睡吧，晚安。」

  然後，她輕輕關上了門，將走廊的燈光也隔絕在了外頭。

  女人輕緩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然後隨著走廊的燈光暗下去，關門聲響起，然後徹底安靜了下來。

  房間裡，只剩下了兩個年輕人在放鬆下來後，急促的呼吸聲。

  葉明寒嗅著被子上屬於少女的馨香，感受著快速跳動的心臟，慢慢將被子拉了下來。

  新鮮的空氣鋪面而來，明明是在最冷的冬季夜晚，他卻熱得有些冒汗。

  他側頭看了眼身邊的少女，她正抱著膝蓋坐著，埋著頭，即使看不清表情，他也能感覺到她忽然變得低落下來的情緒。

  「小芮？」他小聲喊她。

  「嗯……」

  少女應了他一聲，但明顯並不開心。

  看她穿著單薄的睡衣，怕她著涼，他連忙坐了起來，張開雙臂將她圈進懷裡。

  「怎麼了？」他低聲問她。

  「寒哥哥，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遲芮窩在他懷裡，小手把玩著他剛剛送給她的銘牌，帶著幾分愧疚地說道。

  「我感覺有點對不起媽媽……我明明答應過她不要早戀的……」

  說著說著，聲音里隱約帶了幾分哭腔。

  葉明寒不免心疼，連忙將她擁得更緊。

  「你已經18歲了，不算早戀了，嗯？」他輕聲安慰道。

  遲芮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葉明寒不由嘆了口氣，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輕輕地蹭著。

  「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

  其實他也不知道，如果剛剛柳曼織沒有及時出現的話，後面他會不會再繼續下去。

  明明沒想過這麼早就辦了她的……

  「不用道歉，這不是寒哥哥的錯。」遲芮搖了搖頭。

  葉明寒無奈地笑了一下，沒有接話，這個傻丫頭，或許還不知道他剛剛想幹什麼吧？

  「那更不是你的錯了。」

  葉明寒想了想，還是說道，「其實柳姨，知道我們的事。」

  遲芮一愣，她心底還在為隱瞞媽媽，跟媽媽撒謊而愧疚不安，卻沒想到，媽媽竟然知道了？她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昨晚就看出來了。」

  葉明寒撩起她的髮絲，輕輕撫摸著少女微亂的頭髮，將昨晚他和柳曼織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啊，所以我會忘記小時候的事，是因為我小時候發過高燒，燒壞腦子了嗎？」

  遲芮眨了眨眼，一下子被轉移了注意。

  葉明寒頓了頓，還是點點頭，「應該是這樣。」

  「你除了不記得那些事情之外，還有別的異常情況嗎？」他有些擔憂。

  遲芮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就是冬天的時候容易手腳冰涼，比較怕冷。」

  聞言，葉明寒不由更緊地抱住了她，然後拉起她的小手，用手掌緊緊包裹住。

  「現在不冷啦。」遲芮笑了笑，「剛剛……」

  想到剛剛兩人的親密，她一頓，紅著臉沒有再說下去。

  葉明寒大概能猜到她想說什麼，他彎了彎唇，忽然抱住她，倒在了床上，然後用被子將兩人嚴嚴實實地蓋住。

  遲芮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又不敢大聲說話，怕又引來她媽媽的注意。

  「寒哥哥，你幹嘛……」她壓低聲音。

  「今晚，我陪你一起睡吧。」葉明寒低聲說道。

  兩人靠得近，他呼出的氣息都噴在了遲芮臉上，又說著這樣曖昧的話，讓她不禁面紅耳赤。

  「可是……」

  她想說這樣是不對的，她不想讓媽媽失望，但是她心底深處，卻又分明有些歡喜，這讓她感覺很矛盾。

  「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葉明寒摟著她，「只要這樣讓我抱著你就好……」

  像小時候這樣，抱著你就好了……

  他的聲音漸漸放低下去，帶著些遲芮聽不明白的複雜情緒。

  她有些心軟，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那……那你去把門鎖了。」

  明天媽媽要是突然來她房間，看到他們睡在一起，怕是會瘋掉的。

  葉明寒勾起了唇角，利落地翻身下床，去把門上了鎖，然後跑回來再次鑽進了女孩的被窩裡。

  「睡吧。」

  他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遲芮並沒有睡，她借著月光瞅著他。

  男子的嘴邊掛著一抹淺笑，他似乎想要控制住，卻還是破功了。

  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遲芮微笑著，又感覺有些恍惚。

  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在冬日的夜晚，互相依偎取暖，這樣的感覺如此熟悉，聽著外面嗚嗚呼嘯的寒風，遲芮慢慢地，也閉上了雙眼。

  明天還是跟媽媽說清楚吧……因為無論如何，她都舍不下寒哥哥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少女慢慢沉入了夢鄉之中。

  而被子底下，她的小手和男人的大掌，依然緊緊相握在一起，像是永遠不會分開一樣。

  夜，安靜而美好。

  第二天，當葉明寒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已經空空如也。

  他微微愣了一下，連忙翻身坐了起來。

  房間裡沒有看到遲芮的身影。

  葉明寒皺了皺眉，在床邊坐了一會，抬眸仔細打量了一番少女的房間。

  昨晚沒有來得及仔細看清楚，他環視一周，深深地看著房間裡的布置，還有女孩從小到大，在這裡成長的痕跡。

  最明顯的，莫過於窗邊的牆上，用粉筆刻著的身高。

  想像女孩乖乖站在牆邊，讓大人拿著尺子放在她的頭頂，丈量然後畫下來的樣子，葉明寒的唇邊便勾起了一抹笑。

  過了好一會，他才起身走到門邊握住門把，剛想開門出去，卻隱約聽到了外面的說話聲。

  「媽媽，你……你在說什麼呀？」

  女孩略帶羞赧的聲音，提高了一點分貝，以至於他在房間裡也能聽清。

  葉明寒不由頓住腳，有些好奇地側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