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到曲家之前，是被凌漠帶在身邊的，他讓我為他做事，然後，我可以擁有上學的機會，還能學到很多我平時都不敢想的東西。」

  「後來，他讓我不要和曲箐爭執，要一切服從她，所以……」莫素聲音放慢，臉上帶著笑，眼神卻冷的可怕，「我那幾年，在曲箐面前，像條狗一樣聽話。」

  莫素說的事情越多，曲誠的呼吸就越是沉重。

  他的手指緊緊的握成拳頭，眼睛裡紅血絲蔓延，克制著自己心中的怒火，看向莫素的眸子，紅沉沉的，滿是心疼。

  如果他沒有出事，怎麼可能會讓莫素變成這個樣子。

  哪怕父母不喜歡她，他也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受委屈。

  可他始終是錯過了。

  莫素還在繼續說著，在曲誠面前，一點一點的撕開她的傷疤，她早就不在乎，提起來，也只有滿腔恨意。

  她本來是有一點期待的，可是再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沒了這個想法。

  所以，她不會覺得太難過。

  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說起來這些，她的神情平靜又淡然，和曲誠像是兩個極端。

  「直到前不久，我聽曲箐和凌漠說，要偷偷的殺了我。」

  「我也終於還了凌漠的恩情，所以，我再也不欠他們的，沒能殺了我，你想，他們會不會很遺憾。」

  「對不起，莫素對不起……」曲誠的眼睛通紅，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

  「這和你沒什麼關係，你也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莫素的表情冷淡。

  「我只不過是告訴你一件事，我永遠不會回曲家了，你也沒有必要勸我。」

  謝清然一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空出來，去拉住在她不遠處的莫素的手。

  莫素的手有些涼，她握緊了些。

  莫素愣了一下，彎了彎唇，眉眼溫柔，把謝清然的手握在手心，握的很緊。

  「我現在的生活很好。」莫素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滿是溫柔笑意，「曲誠，謝謝你的歡迎，不過我不再需要了。」

  「我更喜歡做謝清然的姐姐。」

  曲誠聽出來了她的話外之意。

  她喜歡做謝清然的姐姐，但是不想做曲誠的妹妹。

  曲誠當然明白，如果他早就知道，他不會讓莫素回來，他會對莫素很好很好，但是沒必要讓家裡的父母知道。

  可是他沒有機會了。

  曲誠看著她，突然腦海里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看向了謝清然。

  謝清然注意到他的目光，終於把眼神從手機上挪了下來，看向曲誠，有些不解，「怎麼了？」

  「你是……謝清然？」

  「昂，就是我。」

  「你知道清然？」

  「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曲誠的記憶還有些混亂，記的也不是特別深刻。

  謝清然是去年畢業的，她上學早，而且還跳了級，畢業的時候，還不到二十一周歲。

  「我似乎聽別人說起過。」

  謝清然沒讓他繼續想，「和我又沒什麼關係，你們說完了嗎？」

  曲誠又失落下來，他看著莫素，「你不回曲家可以，但是，還可不可以繼續做我的妹妹？」

  莫素笑了下，「我本來也沒喊過你哥。」

  意思就是，本來就不是兄妹。

  沒有什麼繼續不繼續的。

  曲誠終於沉默下來，一言不發。

  莫素準備帶著謝清然離開。

  「等等，其實我也有話想和你們兩個說的。」謝清然表情有些無辜的看著莫素。

  莫素無奈，「有什麼事情，和我說還不行嗎？」

  她不太想繼續待在這裡了。

  畢竟她和曲家沒有關係了。

  和曲家人自然也是沒有關係的。

  「可是這裡面也有他的事情。」謝清然弱弱發言。

  莫素知道謝清然愛玩兒，而且，她應該是在來之前就想好了。

  她只能點點頭，「好吧，你說，我聽著。」

  「首先，關於你們當初被抱錯的事情，其實不全是抱錯的原因。」

  兩個人震驚的看著她。

  然後謝清然繼續說，「曲誠的車禍，也是人為導致的。」

  「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由於謝清然說的話太讓他震驚，曲誠的聲音有些嚴肅。

  他本來就是嚴肅起來會有些凶的人，當初不苟言笑的模樣，讓公司的員工都很畏懼。

  如今這樣對謝清然說話，謝清然還沒什麼反應，莫素就有些不滿了。

  「你憑什麼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她語氣很兇，難得有了很強烈的情緒波動，讓曲誠愣了一下，有些緊張。

  「抱歉莫素，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著急。」

  「謝小姐，對不起。」

  謝清然無辜的擺了擺手。

  莫素好護她啊！

  謝清然有些驕傲。

  莫素坐到謝清然的身邊，沒搭理曲誠，偏頭看著謝清然，模樣溫和，聽她繼續講。

  「當初被抱錯的事情，我仔細算了算，其實是人為的。」謝清然開始講。

  曲誠雖然著急，但是看見莫素這樣護著謝清然，說話著急一點都不行，他只能強壓著想要立刻知道的心思，聽謝清然慢慢說。

  不過謝清然很懶，喜歡長話短說。

  「曲家夫婦當初是故意到那個縣城生孩子的，似乎是這樣可以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

  「還有，曲誠出車禍，是因為他的存在會讓一些事情沒辦法做出來，所以成了其中的犧牲品。」

  謝清然短短兩句話說完了這其中的瓜葛，莫素和曲誠都不是傻子，能聽出來不少的信息。

  「其中原因，你們可以自己去查查。」

  「好，我會的。」曲誠立刻回答。

  莫素看了謝清然一眼，「為什麼之前不和我說？」

  謝清然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有些心虛，「之前沒注意，後來覺得，還不如直接和你們兩個說了。」

  「方便。」

  莫素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無奈的笑。

  事情說的差不多了，兩個人準備回去。

  曲誠這一次沒有攔著他們，只是在莫素即將出去的時候，低聲問她，以後還可不可以和她見面。

  莫素是真的想要和曲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對曲誠還是心軟了。

  可能是因為謝清然之前說過她覺得曲誠還挺可憐的。

  她也低聲回答，「看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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