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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在這些方面總是天賦異稟。
只小小的撩撥,就能讓她潰不成軍。
汗濕的碎發落在阮初初額前,她聲音很低,似是嬌嗔,又似乎交雜著力不從心的委屈。
「你……能不能別——」
席喻掐著她的腰,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紅色手指印。
他很有耐心地誘哄:「你應該叫我什麼?嗯?」
阮初初腦袋發脹,整個人像是墜落在一個深淵裡,那個深淵的名字,就叫做情-欲。
她的嗓子又干啞,她又咬緊嘴唇,不想讓自己發出那些聲音。
席喻蟄伏下來,在她耳邊問:「叫我什麼?」
「席……喻……」
這是阮初初最後的力氣了。
她真的沒他那麼強的體力,本來今天錄節目,她就很累了,跑來跑去,特別費體力。
回來還馬上被他就地正法,翻來覆去個沒完……
可席喻還是不滿足。
或者是,喊他名字,根本沒符合他的心意。
「再給你一次機會,」他重重用力,「叫我什麼?」
阮初初忍不住閉眼,悶哼一聲,從牙齒縫裡擠出兩個字:「老公——」
席喻終於肯緩下來,清冷眉眼流露出一點笑意:「學乖了。」
正當阮初初鬆一口氣時,忽然又是一陣暴風驟雨。
好久之後,風停,雨停。
身旁是饜足的男人。
阮初初往他懷裡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閉眼嘟囔:「……你是魔鬼嗎……」
席喻安撫地摩挲著她頭髮,斂著眸,似是在沉思。
在她迷迷糊糊要睡過去的時候,他翻過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其實你說的對。」
他的聲音又低又沉,是在說給她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我吃醋,我嫉妒。」
「我嫉妒他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邊,哪怕是假的,我也嫉妒他和你站在一塊。」
這些糟糕的情緒,是吃醋,是嫉妒,更是他作為男人的占有欲。
當初席老太太提出這樁婚事的時候,席喻的要求是隱婚。
他不想讓結婚影響到他的一切,比如生活,比如事業。
可是若是知道有這麼一天,他絕不會去做這樣的決定。
現在結婚這個事,爆出來,影響的不是他,而是她。
會影響她剛剛才開始的事業。
席喻這會兒真的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他得想想辦法了。
極其疲乏睏倦的阮初初,在失去意識去找周公前,還是聽清了席喻說的話。
她用軟綿的聲音應著:「不用嫉妒……」
「我喜歡的……是你呀……」
席喻有片刻的啞然。
而後,他笑了。
夜很深,天很黑。
可是心裡,卻很暖。
……
被不由分說折騰了一夜,第二天阮初初醒來時,有種自己被人狠狠揍了一頓的錯覺。
以前都不會有這種感覺,都怪昨晚那男人過於兇猛。
床的另一側已經沒有人,阮初初坐在床上抓抓頭髮,不大清醒地揉眼。
等回了會神,她下床去洗漱,沒去喊席喻。
臥室自帶的浴室里,所有生活用品都已經準備齊全。
阮初初沖了個澡,臨時套上掛在旁邊的女士浴袍,然後對著鏡子刷牙。
熱氣氤氳間,已經穿戴整齊的席喻走進來,從身後擁住她。
他為電影剪的頭髮還是短短的,沒有長多少。
碰到她脖子側邊肌膚時,扎扎的。
阮初初在席喻要親過來之前,側身躲了一下,端起水杯漱口。隨後她揪住領口,就像防狼一樣對席喻說:「別親,我今天有工作,不能留印,會被看到的。」
這話昨晚她就已經說過。
席喻堪堪停住本想肆無忌憚的手,挺直背脊,看著鏡子裡的阮初初,正色道:「我現在要出門,有些事。」
「今天有通告嗎?」
「也不算,就是,有點事。」
「這麼神秘。」
阮初初撇撇嘴巴,轉過來面對他,他恰巧也把視線移到她本人臉上。
她說:「那我也走了,下午要去拍廣告。」
他應:「嗯。」
但兩人都沒馬上走,而是相互對視著。隨後他們不約而同地朝對方靠近,張開手臂,默契地抱住彼此。
夏天的早晨總是陽光明媚。
已經快到暑假。
想起這個事,阮初初在席喻懷裡抬起頭,對他說:「過兩天,我要回學校一趟。期末了,要準備考試。」
席喻差點忘了自己老婆還是個大三學生。
他想想,問:「大概什麼時候回?」
「不確定,總要一個多星期吧。」
「一周後,有場首映會,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阮初初微微失神:「首映會?」
「去年一年在國外準備的電影,要首映了。你去不去?」
「我……能去嗎?」
阮初初猶豫,這好像,不是她應該去的場合。
那可是電影首映會哎,有那麼多雙眼睛,有那麼多攝像頭,她這樣突兀過去——
有點不合適。
小小的一番考慮過後,阮初初對席喻說:「我應該去不了。」
席喻不自覺地蹙眉:「不想去?」
「不是,是我不能去。大家都不知道我跟你的關係,我去不合適。」
席喻不染情緒地點了下頭,掩飾起心底那一點不知名的情緒,如平常般叮囑:「回去好好準備考試。」
阮初初什麼都沒發覺,笑得純粹:「嗯,我一定不掛科,不給你丟臉。」
席喻嘴角漾起一點笑意,抬手揉了揉她頭髮。
-
夏天的海城悶熱難耐,偶爾吹過的一絲風,都帶著燥熱。
阮初初回來的時間不大湊巧,恰好阮斐揚和傅漫出國,在為眼睛的事奔波。
傅漫托朋友在國外找了個眼睛方面的專家,他們剛過去,暫時還沒有什麼好消息。
每次期末的時候,海城電影學院都很熱鬧。每個從學校走出去的學生,不管名氣大小,只要還沒畢業,都會回來參加期末考試,修完這一學年的學分。
這是海城電影學院的傳統。
以前阮初初都在不起眼的角落,旁觀這些騷動,這一次,她成了騷動的中心。
許多認識的不認識的同學都會跟她打招呼,有的還會私底下問她能不能跟導演製片拉個線之類的。
阮初初不擅長這些虛與委蛇的交際,就選擇在席喻家裡啃書複習。
在她窩在家裡的這段時間,她參加錄製的那期《開心百倍》播了。
因為有席喻,這一期節目的收視率達到近年最高,網絡播放量也占據各大視頻網站的首位。
除了磕席喻的顏,磕其他cp的粉絲也大有人在。
首當其衝的就是阮初初和時野的cp粉,雖然官方沒發糖,但cp粉自給自足,拿顯微鏡去放大節目裡的邊邊角角,偷偷磕糖。
他們唱歌的視頻,一時也刷上了微博首頁。
但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另一支隊伍異軍突起,起源是節目組官博放的一張大合照。
那是節目錄製的最後,獲勝的遊戲隊伍在台上慶祝。
在無人注意的舞台邊角,席喻和阮初初以勝利的方式在半空牽手,相互側著臉,看著對方笑。
底下評論炸了。
【天吶,要是沒看錯,席老師這是在笑?!】
【這兩人笑得也太甜了吧,不行我要站一秒席老師!】
【阮初初這什麼體質,怎麼跟誰都能配一臉?我一個席喻唯粉都差點要磕上他們了!】
【席老師萬年禁慾老幹部,就適合這種活力小可愛啊,兩人簡直天造地設好不好[狗頭][狗頭]】
【跪著吃下這個安利[哭泣]】
……
……
這支隊伍越來越壯大,跟買的水軍一樣,甚至連超話都搞上了,速度快得讓人咋舌。
阮初初專心準備考試,兩耳不聞窗外事。等她知道這事時,她的微博粉絲數量已經翻了n倍,和席喻的cp超話直衝前十。
捧著手機的阮初初是傻眼的。
她也就兩三天沒上微博而已,怎麼就……有人磕上了她和席喻?
但是……感覺好像還不錯?
阮初初抬手去看自己左手無名指的素圈婚戒,一陣傻笑。
席喻的視頻彈過來,阮初初都還在偷樂。
她接起來,笑得眉眼彎彎。
「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啊,我剛剛才看微博,我們竟然都有cp粉了。」
席喻淺淡應著:「你自己說要閉關幾天,不讓我打擾你,連經紀人都不聯繫了。」
「Lisa姐去度假了,我和時野都回學校忙考試,她就忙裡偷閒了。」
「阮初初,你怎麼說話三句不離時野兩個字。」
「……」
阮初初抿抿嘴巴,不服氣:「我……哪有。」
席喻冷冰冰警告:「不許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他的名字。」
阮初初趕緊捂住自己嘴巴,佯裝害怕的點頭。
手機攝像頭不小心拍到她手上的戒指,席喻聲音軟了幾分:「今天怎麼戴戒指了。」
上次把婚戒和鑽戒送給阮初初後,因為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阮初初就一直沒戴過。
說起戒指,阮初初就朝視頻里的席喻晃晃手指,笑著說:「我戴了好幾天了。既然在家,那肯定要時時刻刻欣賞席先生送給席太太的禮物呀。」
席喻跟著阮初初笑笑,換了話題問:「這周什麼時候考試?」
阮初初想想,答:「這周五和周六。」
「周六什麼時候結束?」
「大概是中午吧,就考一早上。」
「那你,來不來?」
席喻沒頭沒尾拋出一個問題,搞的阮初初一臉懵懂:「啊?去哪?」
「首映會。在周六晚上,等你考完試飛過來,來得及。」
席喻對首映會這事好像很執著,似乎很希望阮初初能出席。
可是阮初初還是猶豫。
「還是不了吧……Lisa姐也肯定不同意我過去的。」
再次被拒絕,席喻沒再說什麼。
緘默一會後,他似是漫不經心一笑:「怎麼辦。結婚的事,我不想瞞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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