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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博上炒熱度的這些人明顯是有備而來的水軍,單單針對阮初初一個人。
很奇怪,一個只露臉的新人,到底值得誰這麼去黑?
席喻在走出機場VIP通道的時候,就已經親自聯繫了經紀人和自己的公關團隊。
梁山在北市,接到席喻電話後,立即召集這支金牌公關團隊,一起去往Lisa的經紀公司。
很快,微博上各種不實的言論被刪,熱搜被撤,帶頭爆料的幾個營銷號也掛出了道歉聲明。
在去清和古鎮的路上,席喻沉著臉,一言不發。
小安在旁邊不敢出聲,連呼吸都刻意放緩。
席老師現在的表情有點可怕。
不過這樣也正常,沒有哪個男人看到自己老婆和另一個男人的親密照還無動於衷。
但是席老師真是個男人,沒有第一時間去質問小嫂子那個男人是誰,而是先想辦法幫她撤掉那些不實的黑料和言論。
車子緩緩駛向清和古鎮。
阮初初聽Lisa的,在房裡悶了一早上。
本來說早上去看阮斐揚,但她去不了。
傅漫也在從海城趕來的路上,所有的事都堆在一塊了,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屋漏偏逢連夜雨。
有人敲門。
阮初初一個打滾從床上坐起來,警惕著沒有第一時間去開門。
還好,來的人是小蓉姐。
快中午了,小蓉姐怕阮初初肚子餓,送了一點吃的過來。
阮初初過去開門,小蓉姐比她謹慎,只讓她開了一條小縫,把東西遞進去。
阮初初拿到餐盒,苦巴巴地說:「小蓉姐,我感覺我好像在坐牢。」
小蓉姐笑起來:「現在事情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多在房裡待一會。Lisa姐也是怕你出來會被記者狗仔圍住,到時你應付不來的。」
「我知道……我知道Lisa姐是為了我好……」
「你先吃飯,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
阮初初端著餐盒點點頭,而後忽然抬頭跟小蓉姐說:「你能幫我要一下民宿老闆的手機號嗎?」
「民宿老闆?」小蓉姐臉上露出疑惑。
阮初初:「我找她有點事,你可以幫幫我嗎?」
雖然不知阮初初到底要找老闆做什麼,但小蓉姐還是答應了。
這時,要趕去片場拍戲的季夏和她助理從另一側的房間出來。
季夏遠遠地瞧了一眼露出一條門縫說話的阮初初和小蓉姐,眼裡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傲慢和輕蔑。
阮初初和小蓉姐都沒注意到。
季夏和助理走下樓梯,無人的時候,助理說:「真沒想到她經紀人這麼大的本事,這麼多黑料也能一下就刪光,還讓爆料的營銷號出面道歉,背後資本還真不小。」
季夏淡定地整理自己衣服:「你做的乾淨不乾淨,小心讓人起疑。」
「肯定沒人起疑的。昨晚我用新申請的小號聯繫的營銷號,發完消息就註銷了,沒人查得到我們。而且,誰會想到是我們爆料,再說了,我只是發了幾張照片,那些料都是營銷號自己看圖說話亂編的。」
小助理言語之間頗有得意:「我早就覺得這個新人怪怪的,忽然進組演了女二不說,網上還都站她和時野的cp……」
小助理悄悄觀察了一下季夏的臉色,狗腿地說:「論cp感,明明是夏夏姐你最般配呀。」
季夏稍微一停步,給了小助理一個眼神:「行了,以後這些話都不要再提起。整件事跟我們無關。」
小助理了解:「夏夏姐放心,我不會跟別人透露一點風聲的。」
季夏滿意地往樓下走,心情說不上舒暢,但也總算是舒服一點。
阮初初。
她可真是討厭這個人。
第一眼就不喜歡。
憑什麼跟時野拍那種廣告,真是長了一張會騙人的臉。
季夏也跟時野合作過,所以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時野看阮初初時,眼裡表達的那種感情,不是演出來的。
如果連這都分辨不出來,那她也不配說自己喜歡時野。
季夏和小助理上了客棧外面等著的車,車子離去後,另一輛車在他們剛剛停的位置緩緩停下。
中午的日頭高高懸掛,整個古鎮被日光直射,周遭植被懨懨地像是提不起勁。
四周一片靜謐。
小安從車窗觀察了一下外面,對席喻說:「席老師,小嫂子應該就住在這。」
席喻微撩眼皮,瞧了一眼外面,隨後拿手機打電話。
他只問了兩句:
「在哪。」
「房間號。」
電話掛斷後,席喻預備下車,小安連忙攔住他。
「席老師,您現在出去不合適,這兒人多眼雜,萬一外面有蹲守的記者——」
「我會處理。」
席喻表情冷寂,沒有要聽小安的意思。
小安猶豫一下,只得鬆手說:「那您小心一點,我在這等你。」
席喻不言,戴上帽子,車門打開,長腿落地。
而房裡,阮初初還捧著個手機發蒙。
剛剛席喻是打電話來了吧?
怎麼沒說兩句就掛了?
怎麼就跟幻覺一樣?
沒幾分鐘,門又被敲響。
阮初初以為是小蓉姐或者阿離,畢竟她剛剛讓小蓉姐幫忙去找阿離。
哪知門一開,她就整個人愣住了。
門外是充沛的午間陽光,暖洋洋灑下來,而背著光的男人,眼眸沉寂。
忽然見到席喻,阮初初是錯愕的。
有那麼一瞬間,委屈難過襲上心頭,讓她很想抱住他,可她卻又不敢上前。
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漆黑的眸子暗藏風波,像是風雨欲來。
她莫名有點怕。
兩人無聲對視好一會,席喻才堪堪開口:「你想讓我一直站在這?」
阮初初反應過來,連忙往後退,讓席喻進門。
席喻進來,門關上,一地的陽光被隔絕在外。
房裡很乾淨,背景裝飾和風格,是之前兩人視頻時候所見過的。
席喻的視線落在小桌上還沒開封的餐盒,像是壓抑著什麼,問:「還沒吃飯?」
阮初初小心翼翼跟過來,如實回答:「還沒有,不是很餓。」
「不餓?」席喻往桌邊椅子上一坐,輕笑的時候,手指又不耐地解開襯衫的領口。
隨後他將機身單薄的手機放置到桌上,餐盒的旁邊。
他指著屏幕上的那張照片,一字一字道:「那你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阮初初探頭瞧了一眼,席喻手機上的照片,是昨晚她和阮斐揚抱在一塊的那張。
「你……都知道了啊?」
阮初初本來還想著要怎麼跟席喻說,可是又真的怕打擾到他拍戲。
而且Lisa說她會解決,所以她就沒告訴席喻。
但她萬萬沒想到,席喻不止已經知道,人還奇蹟般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席喻儘量忍耐著自己心頭的不悅,反問:「你還希望我不知道?」
阮初初小聲地答:「我不想打擾你嘛……」
「不想打擾我?你是不想打擾我,還是不想讓我知道你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
席喻質問的聲音冷冰冰的,像冰刃直接戳到了阮初初心裡。
阮初初的委屈再次湧上心頭,雙眼蒙上一層水霧,她咬著唇問:「連你也覺得我是在不知廉恥地跟別人摟摟抱抱嗎?你也跟網上那些人一樣這麼看我嗎?」
席喻最招架不住的就是阮初初的眼淚。
他心裡頭就算再氣再怒,可一碰上她的眼淚,他就會舉手投降。
其實席喻已經自認很冷靜了。
他還是先幫她處理了事情才來問她的。
席喻沉下嗓子,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現在又不是什麼封建社會,抱一下到底怎麼了嘛,網上那麼多人用難聽的字眼罵我,我都要以為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
阮初初忍不住眼淚,也忍不住心中的憋屈。
她真的忍得夠多了。
心態再好的人都會忍受不了這些無端的謾罵啊,不認識的外人也就算了,偏偏連她最喜歡最親近的男人都這麼質問她。
阮初初一下就哭成個淚人,反倒叫席喻手足無措。
「你先別哭。網上那些言論都是故意針對你的,現在已經解決了。」
「阮初初,你先別哭行不行?」
席喻真的要投降了。
他都快忘了自己心裡頭對照片裡那個男人的吃味了。
現在滿腦子是怎麼應對面前這個小哭包。
女人還真的是水做的,眼淚還真多啊。
席喻頭疼。
「你先停一下,別哭行不行?」
阮初初給他一點面子,暫時停了一下,抽搭搭地瞪著他,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
席喻嘆氣,略無奈地說:「我才問了你一句,你就哭成這樣。要是你被記者圍住,一個個尖銳的問題拋出來,你怎麼辦?」
阮初初抽著肩膀,一張小臉寫滿了委屈:「我才不管他們,他們又不是你。」
席喻呼吸一滯,眸子隱下沉意。
恰巧,桌上的手機響起來。
是梁山。
席喻拿起手機,背過身接電話。
「怎麼說?」
梁山:「差不多處理好了,幾個營銷號已經承認是收了錢故意爆料的,就是提供照片的人手腳太快,那個小號已經註銷,有點無從查起。一會兒Lisa這邊以公司名義發一個聲明解釋照片,Lisa應該也會讓阮初初再發一張合照證明她和爆料照片上的人真的是兄妹關係——」
「你說什麼?」席喻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梁山愣一下,重複剛剛說過的話:「我說一會Lisa應該會讓阮初初發微博,證明照片上的人是她和她哥哥……」
席喻緩緩回頭,看向在委屈擦眼淚的小哭包。
心中似乎有萬斤重的石頭落下,他掛斷電話,眼睛定定看著她,問:「為什麼不早說?」
阮初初有點不解:「說什麼?」
「說那個人是你哥哥。」
阮初初把頭扭向一邊,鼓著臉負氣說:「不想告訴你。」
一看就是耍小脾氣了。
席喻走向她,俯身從後面將她摟在懷裡,下巴溫柔地蹭蹭她臉頰。
「生氣了?」
阮初初又故意扭頭,不答。
席喻的手臂將她圈緊,無奈地嘆氣:「一個正常男人,看到自己老婆和別的男人的親密照,都會生氣的。我是個正常男人,所以……」
他親親她耳朵,哄著:「別生氣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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