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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紅樓來 - 第三百零二章 上門問罪,歡聚寧國字體大小: A+
     
      榮國府,榮禧堂。

      當聽襲人和麝月說賈寶玉在會芳園衝撞了太子妃和晉王妃後,賈母唬的肝膽俱裂,其他人亦是驚恐萬狀,誰人不知道這兩位的地位,前者是未來的一國之母,後者之夫是皇帝老爺和皇后娘娘最寵愛的四皇子,全天下身份比她們兩位尊貴的女子兩隻手就能數過來。

      衝撞了她們可是不可饒恕的死罪,甚至會被滿門抄斬,賈母叫苦不迭,連呼冤枉,此非她本意,陳佑和賈寶玉有過節,她是想趁此機會,讓賈寶玉登門給他賠個不是,再順帶在儲君面前露露臉,結交一番,哪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

      出發點是好的,沒想到卻弄巧成拙,最穩妥的辦法應該是先呈上名帖,然後靜候佳音,或者派人通知賈瑜,請他做安排,而不是冒冒失失的就登門拜訪。

      賈寶玉無功名、官銜和爵位傍身,是外男,根本沒資格覲見,而賈瑜不同,他是天子近臣,官拜太子少保,和陳賢有親密的從屬關係,君臣二人怎麼相處都可以,林黛玉是景文帝肱骨重臣之遺女,和白氏以姐妹互稱也不唐突。

      陳賢此番攜白氏登門拜訪,就是在昭告天下,他很看重賈瑜,不僅把他當做臣子,更視其為朋友,他要效彷景文帝和林如海,與賈瑜再次上演一番君臣相得的傳世佳話,讓其將來為自己開疆拓土,蕩平四海,一起成就一番遠邁大梁四帝和歷朝歷代的豐功偉業。

      用的好了,他還能做為三朝元老,甚至是四朝、五朝元老,他堅信,父皇絕不會看錯人,自己也不會看錯人。

      他有想過自己君臨天下後,賈瑜如果不是國公,就升國公,再拜其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官居正一品,他不是沒想過封其為異姓郡王,但這不是保全他的辦法,就好比那水溶,郡王又怎麼樣,手頭上半點權利都沒有,說難聽點,就是一隻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異姓郡王基本上皆出現在一個朝代建國時,在其他節點被封王的,絕大部分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相當於皇帝在告訴你,我對你已經不信任了,你是坐以待斃還是放手一搏造反呢?我的屠刀已經磨好了,反正你別想落個善終。

      一位千古一帝,一位千古名臣,共同載入史冊,光耀千秋萬世,供當世人歌頌,供後世人感懷。

      這是太子陳賢的心之所願,也是景文帝的心之期盼,他之所以對賈瑜百般寵信和縱容,賦予他無上的權利,就是想把他打磨好,留給後世之君驅使。

      賈寶玉躲在賈母懷裡「嚶嚶嚶」的哭著,倒也不全是因為害怕,而是在難過林妹妹看見自己不僅沒有笑臉相迎,和自己執手相看淚眼,互訴衷腸,反而直接讓人把自己打了出去,她全程都沒有絲毫猶豫,眼神中滿是疏離和陌生。

      這才是他最痛苦的地方,他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往日親愛的姐妹們都和自己曲終人散,一刀兩斷了,見到自己立刻繞道而行,唯恐避之不及。

      襲人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心中亦是惴惴不安,哭道:「老太太,婢子們帶著寶二爺下了鵲橋,本來打算直接去寧安堂拜見太子儲君和晉王老爺,哪知林姑娘、儲妃娘娘和晉王妃剛好從會芳園裡面出來,於是便打了個照面,是婢子和麝月沒有拉住寶二爺,他剛迎上去,就被林姑娘讓人亂棍打回來了,都是婢子們照顧不當,請您治罪。」

      平心而論,這件事和她以及麝月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她必須要把所有的罪責全攬到自己身上,不能指責賈寶玉半個字的不是,她們下人除了照顧主子日常生活起居,替主子背鍋也是應盡的責任,她只有乾淨利落的認錯,才有可能換來一線生機,她要是說全是賈寶玉的錯,她們倆個絕對落不到什麼好。

      賈母罵道:「當然全是你們的錯!不知道提前進去通報,不知道前探三里地,後探三里地?特別是你,做了姨娘後,愈發的不知好歹,不知尊卑了,好好的爺們都被你們這些下流東西挑唆壞了!寶玉此番要是有半點好歹,老婆子我必不饒你們!哪個到跑不掉!」

      襲人有苦說不出,要是王夫人沒有被廢,還能替她說兩句話,沒了這個蠢婦做靠山,再伴隨著賈寶玉的失勢,她在榮國府里早已經不復往日那般風光體面了,她那些「死對頭」,每一個過的都比她好太多,這讓她更是嫉恨不已。

      金釧兒和玉釧兒跟了賈瑜,正受寵愛,以後妥妥的姨娘,雖然是同樣的名分,但她們倆的姨娘之位要比襲人的貴重十倍不止,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彩雲和彩霞跟了賈琮,以後也不會差哪去,沒見這位琮三爺已經隨風而起了,以後的前程定是不可限量。

      這讓心高氣傲,野心勃勃,自視高人一等的襲人如何願意接受,而且她不得不承認,自家二爺身上有太多毛病和惡習,視功名利祿如糞土,不思進取就算了,他在外面和那些狐朋狗友亂搞也算了,眼不見心不煩,很多爺們都好這口,她也沒有資格去管,關鍵他還特別不爭氣,每次都是她剛剛來感覺,他就結束了,這讓人如何不心煩意亂。

      見襲人嚇得戰戰兢兢,麝月腦子一熱,突然說道:「老太太,這事不能全怪婢子們,婢子們當時被驅趕時,拼命去拉寶二爺,但寶二爺不聽勸」

      王熙鳳向前一步,喝道:「住口!你在嚼什麼蛆!還不快滾出去!」

      麝月勐地清醒過來,冷汗頓時冒了出來,指甲陷進手心裡,目光中卻滿是倔強,賈母氣急敗壞,這狐狸精是要坐實寶玉的罪過啊,她拍著軟榻厲聲罵道:「來人!把這爛了嘴的髒東西拖下去打死!以下犯上,著實打死!」

      襲人跪伏在地,額頭貼在地板上,她一聲不吭,宛如一隻看起來溫順無害,實則卻藏著一顆狼心的小綿羊,王夫人一直都是她效彷和學習的對象。

      麝月沒有求饒,她知道發生這樣的事,無論結果是好是壞,她都不會落得什麼好下場,與其到時候受辱,被攆出去,或者配給老鰥夫,還不如索性死了乾淨,至少能保住清清白白的女兒身。

      看著暴跳如雷的賈母,眾人也不敢為她說兩句公道話,賈寶玉目光呆滯,神遊天外,不知道在想什麼,麝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襲人一眼,慘笑一聲,推開抓著自己的嬤嬤,轉身出去了。

      正在這時,賈政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他老臉慘白,手裡拿著雞毛撣子,大叫道:「母親,速速將這畜牲打死!不然我們西府就要大禍臨頭矣!」

      他最近抱恙在家,沒有去工部衙門當值,剛才在夢坡齋和清客們評鑑賈瑜所作的《醜奴兒》、《秋風詞》和《聲律啟蒙》,正是情緒高漲的時候,聽說陳賢和陳佑攜妻主動到寧國府做客,他欣喜不已,和儲君交好,賈家接下來百年的興旺發達就有所保證了,誰曾想,還沒有高興多久,他又聽說賈寶玉在會芳園衝撞了太子妃和晉王妃。

      聽到這個噩耗時,賈政眼前一黑,只覺得天旋地轉,反應過來後,他也顧不上恪守的君子可急步,不可大步的儀禮了,拔起腿就往榮禧堂狂奔。

      賈寶玉頓時魂飛魄散,本能的往賈母懷裡鑽,賈政目眥欲裂,渾身發抖,箭步衝上前,把他拽了出來,往門外拖去,嘴裡罵道:「該死的畜牲!你今天不死,整個榮國府都要跟著你一起被抄斬!你自己做的髒事,你自己承擔!」

      「老太太救我!大嫂子救我!二嫂子救我!姨媽救我!嬸娘救我!」

      「還不快攔住二老爺!」

      兩個押著麝月的嬤嬤鬆開手,將她丟到一邊,把賈政攔住,賈寶玉掙脫開來,連滾帶爬的往堂上跑,賈母一把抱住他,大叫道:「快去把賈瑜給我叫來!他這個族長不能見死不救!」

      話音剛落,外面忽然傳來兩聲驚呼,隨即便聽見有人高聲喊道:「我等乃是晉王府的護衛,奉晉王殿下之命,前來帶賈寶玉到寧國府領罪!」

      「老太太救我啊!」

      賈政用袖子擦著眼淚走出來,看著眼前這四名披甲挎劍,威武雄壯的兵士,躬身問道:「上下,不知晉王殿下打算如何治罪犬子,還望透露一二。」

      為首兵士不敢當他的禮,避開身後把陳佑的話複述了一遍,拱手道:「政公,我等低賤,不可擅入貴府寶地,請您將賈寶玉帶出來,這是晉王殿下的鈞令,不得違逆,莫讓我等為難。」

      見不會傷及性命,只會挨一頓打,賈政放下心來,要真是眼睜睜看著賈寶玉人頭落地,他也不願意,再不成器,再不當人,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賈政道了謝,回到堂內把原話說了,賈母抱著瑟瑟發抖的賈寶玉,沉聲道:「你和他們說,等我們賈家的族長來了再說,請他們等一會。」

      寧國府,小廚房。

      林黛玉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帶著白氏和晉王妃參觀天上人間去了。

      收到回話,陳佑把嘴裡的雞骨頭吐出來,看正在剝蔥的賈瑜,問道:「你怎麼說?他對你夫人還念念不忘耶。」

      「四弟,你嫂子說的對,那人是沖林文成公愛女去的,談不上衝撞了你嫂子和弟妹,也上升不到喊打喊殺的層面,那人本來就是痴傻蠢物,榮國府畢竟不比一般人家,這件事交給不器去處理就可以了,我們不要參與,你要是真把他給打死了,對你名聲也不好。」

      「大哥,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心腸太軟,要是再不改改,以後肯定要因此吃大虧,你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一定要心狠手辣,不然位置坐不穩,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就算賈瑜放過他,我也不能放過他,這狗東西太噁心人了!再說了,我一個親王要屁的名聲,我不胡作非為,不囂張跋扈,我活不久!這件事我做主了,來人,去賞他五十大板,狠狠的打,告訴他們家那個湖塗老太太,要是再敢抗拒,小爺我非把他狗頭摘下來不可!」

      聽見他說「我一個親王我活不久」,陳賢頓時勃然變色,喝道:「四弟!你說這種話,置我於何地耶!」

      賈瑜拿起一隻炸雞腿塞進他的嘴裡,笑道:「殿下,你就當他在扯臊,他什麼都好,就是嘴上沒個把門的。」

      陳佑把炸雞腿拿下來,跪拜道:「皇兄,臣弟失言,知錯了。」

      陳賢對身後躬身等待命令的親衛吩咐道:「就按晉王說的辦。」

      說完後扶起陳佑,用袖子擦了擦他嘴角的油污,沉聲道:「弟弟,我們一母同胞,乃是血濃於水的至親兄弟,自小一起長到大,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有哥哥我在,就不會讓你受委屈,以後一定會平安喜樂,榮華富貴。」

      賈瑜評價道:「兄友弟恭,可為天下之表率,萬世之楷模。」

      「來者止步!再往前半寸,立斬!」

      兩個護衛半抽寶劍,冷漠看著平兒,陳賢伸頭看了一眼,讓她過來了。

      平兒平時雷厲風行,頗有幾分英氣,算是半個女中豪傑,可當她看見陳賢和陳佑身上明黃色四爪蟒服後,頓時沒了主意,滿面惶恐,跪下來磕頭問安,賈瑜把鍋里的菜倒進碟子裡,說道:「貴客在家,我不便離開,剛才有人去傳達處罰結果了,你回去吧。」

      「回去告訴你們家那湖塗老太太,以後看好那個廢物,要是再撞到小爺我手上,就不會像今天這樣從輕處罰了,小爺我保證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平兒恭聲應下,又磕了頭,倒退著離開了,她前腳剛走,媚人後腳就來了,陳賢在寧安堂見過她,知道她是賈瑜的貼身丫鬟,揮手讓護衛退開。

      媚人先跪下來給陳賢和陳佑磕了一個頭,見她淚流滿面的樣子,賈瑜連忙把她扶起來,詢問出了什麼事。

      「二爺,您救救麝月吧,剛才佳惠跑過來說,老太太要把她攆出去,她家裡早就沒人了,要是被攆出去,她就活不了了,求求您憐她一條性命。」

      「我記得她以前罵過你,欺負過你吧?」

      媚人哀求道:「二爺,她只是嘴不饒人,心還是很善良的,婢子以前也有錯,她說我幾句沒什麼的,求求您。」

      賈瑜點頭道:「好,你去把她帶回來,我晚點再做安排。」

      榮國府,榮禧堂。

      聽完平兒的話,賈母老臉上青白不定,看著不停發抖的賈寶玉,躊躇不已,賈政急道:「母親,不能再耽擱了,這已經是儲君和晉王殿下的網開一面了,定是瑜兒又為這畜牲說了話,不然就不是打板子,而是砍頭了!」

      「罷罷罷!打吧打吧,你告訴外面那些人,只看在你父親也曾是軍中前輩的份上,下手輕一點,別下死手。」

      賈政點點頭,賈寶玉哭叫不止,拒不服從,賈母流淚道:「好孩子,這可是儲君和王爺的命令啊,我們哪個敢說半個不字,你左右不過遭點罪,吃點苦頭,也總好過把命都丟了啊!」

      「來人,把他拖出去領罰!」

      兩個剛拖完麝月的嬤嬤把賈寶玉拖了出去,晉王府的護衛們早已等的不耐煩了,見他出來,直接上前,將其按在長椅上,扒掉褲子,舉起板子就打。

      挨板子對於賈寶玉來說是家常便飯,一個月不被打兩次,他渾身難受,可今天這頓板子和以往那些可謂是大相逕庭,府里下人們行刑時哪裡敢下死手,板子看似舉的高落的重,實則沒有什麼力氣,就算是賈政親自動手,因他為年老體衰,後續無力,並也不能造成刻苦銘心的疼痛感,往往臥床修養上幾天,再輔以名醫良藥,很快就能痊癒。

      晉王府的護衛們不僅不會心慈手軟,手下留情,他們還都是滿腔怒火,這個紈絝子弟差點讓他們落上「護衛不利」的罪名,加上他們這些丘八本來就孔武有力,第一板子剛落到賈寶玉那雪白挺翹,賈薔、秦鍾和蔣玉涵都喜愛不已,曾無數次把持過的屁股上,他就發出一聲撕心裂肺,響徹雲霄的慘叫。

      「啊!」

      板子如雨點一般落了下來,哀嚎聲中還摻雜著幾聲若有若無的咒罵,賈政不忍直視,一甩袖子走了,這全都是他咎由自取,只要不被打死就行了。

      賈寶玉的慘叫聲太過瘮人,賈母坐不住了,在鴛鴦和李紈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走出來,本想開口阻止,哪知道晉王府的護衛們已經打完收工,丟下板子,頭也不回的去寧國府了。

      「我的心肝肉喲!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怎麼什麼壞事都讓你遇上了。」

      鮮血淋漓,滴了一地,賈寶玉口吐白沫,趴在長椅上,氣若遊絲,一動不動,賈母撲在他身上,放聲大哭起來,王夫人聞訊趕來,看著自己寶貝兒子變成這副模樣,她狀若瘋癲,一雙死魚眼紅的嚇人,配上毫無血色的老臉、尖銳刺耳的嗓音和凌亂枯黃的頭髮,活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餓鬼,把眾人嚇的夠嗆。

      「哪個,哪個該」

      賈母用盡力氣,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嬤嬤和婆子們一擁而上,把她的嘴捂上,以免什麼說出目無君父的話來。

      王夫人摔倒在地,兩條腿亂蹬,兩隻手亂抓,不停的掙扎著,是因為口鼻被人緊緊捂住,根本喘不上氣來,眼見就要被憋死,若不是李紈及時阻止,她說不定就要當場去世了。

      「哪個把她放出來的?拖下去打死!還不快把她帶回去!」

      賈母今天真是遭了老罪,早已心力交瘁,說完這段話,她一口氣沒上來,「呃」了兩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兩隻老眼一翻,直接仰面摔倒。

      「老太太!」

      「老祖宗!」

      「快去請太醫啊!」

      賈寶玉院。

      麝月默默不語,收拾著自己的私人物品,把好的衣服和飾品都留了下來,這是府里的財產,她不能帶走。

      茜雪、秋紋、碧痕和春燕四個大丫鬟以及檀雲、墜兒和良兒等幾個小丫鬟在旁邊看著,表情也不盡相同,但大部分都是感傷和不舍的,當她們得知賈寶玉沒有開口求情後,心都涼了半截。

      「晴雯姑娘和媚人姑娘來了!」

      外面一個小丫鬟喊了一聲,春燕平時和麝月關係最要好,走上前握住她的柔荑,欣喜道:「姐姐,你有救了,她們肯定是來救你的,你不用出府了。」

      晴雯走進來,說道:「奉瑜大老爺的命,帶你回東府,跟我們走吧?」

      麝月搖了搖頭,輕聲道:「謝謝瑜大老爺的好意,也勞煩你跑一趟,我是寶二爺的丫鬟,這一輩子只能伺候他一個,不能再伺候第二個人,就算是被趕出去了,也是他的丫鬟,永遠都是。」

      媚人走上前拉住她,嗚咽道:「姐姐,你別這樣,跟妹妹去東府吧。」

      麝月落下兩行清淚來,伸出柔荑,撫摸著媚人哭花了的小臉,輕嘆一聲,感慨道:「我以往經常罵你,不給你好臉色看,我以為你心裡對我有恨,有怨,沒想到你心裡還念著我,對我好,真的謝謝你呢,但我是不能去的。」

      「姐姐,她們連身契和放身文書都不給你,你要是出去可就沒有活路了,妹妹求求你,跟妹妹走吧,你要是還不同意,妹妹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媚人抄起拿起笸籮里的紅剪刀,抵在玉頸上,滿面哀絕,眾人齊齊驚呼,見麝月猶豫,她微微用力,剪刀刺破肌膚,殷紅的鮮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不要!我答應你!我跟你走!」

      寧國府,寧安堂。

      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上了桌,大家對剛才發生的不愉快只口不提,按順序落座後,白氏說道:「辛苦少保了,再次破了君子遠庖廚的規戒。」

      「儲妃娘娘言重了,我並不覺得男子下廚房丟人,之前在江南平定倭寇的時候,我經常自己做菜,這個歸戒不知道破了多少次,任別人說去吧。」

      陳賢當仁不讓的坐在主位上,賈瑜和陳佑一左一右,白氏、晉王妃和林黛玉坐在對面,這個順序是陳賢指定的。

      晉王妃指著爆炒雞塊,好奇道:「賈少保,你們家的雞隻有一條腿嗎?」

      「弟妹,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四弟,不器做菜時,只有他在旁邊看著。」

      陳佑把另一條雞腿夾進自己碗裡,說道:「好了,你現在可以問他,賈少保,你們家的雞沒有腿嗎?」

      眾人都笑了起來,白氏握著林黛玉的柔荑,笑著說道:「少保,我下午帶我這好妹妹去宮裡陪母后說說話,再領她去靈台里看看西洋景兒,晚飯前給你送回來,你打發兩個貼身丫鬟跟著就行,其他的都不用問,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了,這是她的榮幸。」

      林黛玉看向賈瑜,二人目光匯聚,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陳賢吃了一口菜,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說道:「不器,你下午要是沒事,就一起去,我們三個再去上林苑玩玩火槍,我昨天晚上想了一會,有些想法想跟你交換一下意見。」

      陳佑把雞腿啃完,揶揄道:「父皇昨兒晚上還說等你下次進宮時,賞你一點好東西呢,正好下午去領了。」

      「那不巧,我下午要去五軍營看看,殿下,要不下次吧,下次一定。」

      用完午飯,賈瑜帶著陳賢他們參觀了天香樓、登仙閣和逗蜂軒等建築,期間陳佑滿臉嫌棄,肆意抨擊,說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比不上他的親王府。

      賈瑜不搭理他,只當這小胖子是吃不到葡萄,和陳賢討論著中央銀行的可行性,陳佑被冷落,又不能去和跟在後面的白氏她們三個頑,只得把氣都出在隨行護衛的身上,當看到一條大魚越出湖面時,他便讓護衛們下去把它抓上來,說魚頭清燉,魚身紅燒。

      護衛們只得下去,陳賢立即阻止,在這個不省心的親弟弟腿上踢了一腳,陳佑這才老實下來,見還是插不上話,他又把目標放在了遍地的秋菊上,摘了上百朵,然後全扔進天鏡湖裡。

      白氏看見後,在他頭上敲了好幾下,秉承著長嫂如母的原則,批評一頓,陳佑生無可戀,鬧著要回宮,賈瑜哈哈大笑,說他是長不大的小孩子。

      陳佑氣急敗壞,追著賈瑜要和他拼命,兩人沿著會芳園追逐了一圈才停下來,剛到未時中刻,陳賢便提出告辭,陪林黛玉入宮的是晴雯和紫娟。

      賈瑜看著林黛玉、白氏和晉王妃上了一輛馬車,目送太子鑾架消失在視線里,他才感慨著返回寧國府。

      寧安堂。

      看著眼前滿臉戒備的麝月,賈瑜有些頭疼,媚人跟了自己那麼久,對自己一直都是百依百順,言聽計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這個臉面必須要給,把她這個原先的姐妹留下來,不過怎麼安排是個問題,若是不讓其心服口服,認清現實,以後絕對會是個麻煩。

      金釧兒附耳道:「爺,既然您不想把她留在您身邊,那只能送到姑娘們那裡去,給林姑娘不合適,畢竟她之前是那人的貼身丫鬟,萬一出什麼事就不好了,也不好讓林姑娘因為她而操心受累,不如給薛姑娘,她能鎮的住,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她治到服服帖帖的。」

      賈瑜想了想道:「好,你說的很有道理,也很合適,就按你說的辦。」

      金釧兒坐在賈瑜的大腿上,對麝月說道:「我知道你心裡對我們家二爺有意見,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希望你接下來不要再記掛,這不符合做下人的本分,從今天起,你跟著薛姑娘,我們以一個月為期,如果一個月後你還是不想以後伺候我們家二爺,我們絕不為難你,強迫你留下來,會把你的身契和放還文書給你,到時候隨便你去哪裡。」

      媚人和玉釧兒拉了拉麝月的袖子,她說了一個「好」,然後就出去了。

      看著她們三個離開的背影,賈瑜說道:「她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金釧兒又附耳說了幾句,賈瑜壞笑道:「言之有理,不過在收拾她之前,我要先收拾收拾你這隻小白虎。」

      「爺,您身體能吃得消嗎?紫娟她們倆個昨天晚上才伺候過您。」

      「你這句話對我來說就最大的侮辱,沒有之一,我今天就讓你真正見識一下什麼叫做龍精虎勐,金槍不倒。」

      招呼齡官和香菱一起玩耍,剛把金釧兒攔腰抱起來,他就聽見平兒在外面喊了一聲「瑜大老爺在家嗎?」

      賈瑜應了一聲,平兒走進來福了一禮,急聲道:「瑜大老爺,老太太中午吐血暈倒了,剛剛才醒過來,讓婢子來請您過去,說有事要和您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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