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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佩里的太子爺 - 46.太子到來字體大小: A+
     
      楚錦瑤迷路了,正在找秦沂問路中。  三姑娘看自己已經成功給長興侯留下了勤勉用功的印象,心滿意足,瞅著空告退。下一步說服長興侯,讓長興侯出面去和楚老夫人推薦三姑娘做伴讀,那就是黃姨娘的事情了。

      出來之後,三姑娘腳步都輕快了很多。她的丫鬟看姑娘高興,湊趣道:「侯爺果然寵愛姑娘,今日竟然說出姑娘來給縣主做伴讀這種話來。」

      「長輩麼,總是喜歡乖巧又勤奮的。更何況對付男人,稍微示示弱,再裝出一副天真率性、不諳世事的性子就夠了。有姨娘幫我謀劃,這個伴讀之位,我一定要拿到手。」三姑娘說道,「給縣主伴讀是小事,等到了王府,能和世子朝夕相處才是最要緊的。到時候我再努力一下,在世子身上下些功夫,說不定,我的下半輩子就要去王府度過了。」

      三姑娘想著就露出笑意,她對自己籠絡男人的手段非常自信,她敢說,只要她能順利去了王府,之後必能讓世子對她生出好感,然後順理成章留在王府里,能當世子妃最好,就算當不了,側妃也比尋常人家強。趙氏那麼恨姨娘,她的婚事落到趙氏手裡,能得什麼好?還不如她自己來爭取。

      丫鬟道:「姑娘說的是。姑娘這樣聰慧,日後必能如願以償。」

      「那當然。」三姑娘洋洋自得。後宅之中,只要拿準了男人,那就相當於得到了一切。當家老夫人不喜歡又如何,楚老夫人還不是很看不慣姨娘煙視媚行的作風,可是誰讓長興侯喜歡呢?姨娘還不是風風光光、體體面面地活在後宅,除了一個正室夫人的名頭,其他也不差什麼。就是楚老夫人這樣厲害的人,年輕的時候,還很受妾室的氣呢。三姑娘的生活環境身體力行地教給她,相比於執著正室和妾室的名頭,不如奮力一搏攀附更強的男人。大不了之後再籠絡男人,和正室爭寵。三姑娘對自己爭寵的手段非常自信。

      丫鬟問:「姑娘,今日晚上我們還用掌燈看書嗎?」

      「誰耐煩看哪些。」三姑娘嫌棄,「在東次間放一盞燈,把書攤開,擺出我在看書的假象就夠了。對了,記得明天,要不經意地透露給父親,我又看書習字到很晚。」

      「是。」

      三房六姑娘的屋子裡,丫鬟進來給六姑娘添水。

      「姑娘,這麼晚了,您還在看?」

      「要選伴讀了,總要做出一個勤勉的樣子。」六姑娘放下筆,她剛寫了一頁大字,手腕有些乏,她覺得差不多了,便說,「今日就到這裡好了。我手乏了,歇一歇。」

      「姑娘手乏了?」丫鬟連忙過來,半跪在地上給六姑娘揉手腕。丫鬟說:「姑娘您太勤勉了,但終歸是身子重要,您累了就歇一會吧,明日再看不遲。」

      「嗯。」六姑娘低低應了一聲,她有些睏乏地朝後靠著,將手放到丫鬟手裡,讓丫鬟來按摩。六姑娘閉上眼,腦子裡已經思考起今天的事情。

      今天她們幾人聯合起來暗算楚錦瑤,楚錦瑤之後的反擊,倒是讓她很意外。

      六姑娘是三房唯一的嫡女,三老爺是楊姨娘生的,老侯爺在世時格外寵愛楊姨娘,連著三老爺也受重視,他們三房最風光的時候,吃穿用度比嫡長子都好,連楚老夫人都要避開三房鋒芒。可惜,老侯爺死了,承爵的是大房,楚老夫人立刻翻身,然後就開始打壓楊姨娘和三房。

      當年老侯爺格外寵愛三老爺,甚至動過將侯位傳給三房的念頭。然而嫡母健在,上面有兩個嫡出兄長,楚老夫人的娘家也不是吃素的,在禮法的壓力下,只靠老侯爺一人之力,實在沒辦法和整個宗法社會抗衡。到最後,侯位還是留給了長子楚靖,楚老夫人也終於等來了盼了十來年的翻身時機。

      楚老夫人一掌權,立刻將楊姨娘發賣,並且當著眾人的面喝斥三房沒規矩,吃穿用度逾越禮法。三房鬧了個很大的沒臉,自此之後衣食住行驟降,原來老侯爺賞賜下來的金銀積蓄,也都保不住了。

      到如今,三房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三老爺和三夫人在嫡母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闔府都知道,老夫人不喜歡三房,宅門裡的下人很是勢利,好些人見她們不受重視,都敢剋扣三房的用度。老夫人素來眼裡容不得沙,可是對這件事,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然默許了。

      六姑娘嘴邊不知不覺掛上諷刺的笑意,說來楚老夫人和她們三房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哪能指望楚老夫人的善心呢?說到底,人都是自私虛偽的。

      三房在外面如履薄冰,而內部卻和諧的很,仿佛外部壓力愈發讓他們團結在一起。三老爺和三夫人感情和睦,一子一女都是嫡出。三老爺只有幾個通房,並無妾室,比起後院複雜的長興侯,拈花惹草的二老爺,三老爺實在好了太多。

      六姑娘就是三老爺和三夫人的獨女,今年十二歲。六姑娘閉著眼睛,慢慢想著,如今長興侯身體健朗,他名下也有嫡子,除非大房、二房的男丁一夕之間全都死了,否則三房不會有翻身的機會。母親指望著獨子五少爺科舉高中,就此一飛沖天。然而五少爺現在才十一,即便能高中,也是許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說到底,六姑娘能依靠的,還是僅有自己。

      「姑娘?」丫鬟突然叫了一聲,六姑娘從沉思中驚醒,她不甚高興地看著丫鬟,問:「怎麼了?」

      丫鬟瑟縮了一下,趕緊低頭,細若蠅聞地說:「沒什麼,我怕姑娘睡著了,這才喚了一聲。」

      六姑娘收回手,被丫鬟按摩了怎么半天,她的手已經好多了。六姑娘眼睛平靜如古井,幽幽說道:「不得長輩喜愛,實在是步履維艱,看來只能自己努力些,才能改變處境。」

      「姑娘?」丫鬟試探地問。六姑娘回過頭,語氣平淡地吩咐:「這幾日我要勤學勤練,你們提早準備好筆墨等物。」

      「是。」

      .

      朝雲院內,楚錦瑤剛剛把第三頁大字寫完。

      秦沂睡了一覺,一醒來就看到楚錦瑤還在練字。他回頭望了眼天色,說:「你一直都在練字?」

      「對。」楚錦瑤放下筆,揉了揉已然僵硬的手腕,又新鋪開一張雪白的宣紙。她已經寫滿三大頁了,這僅是成品,中途寫廢的紙還有許多。三姑娘為了顯示勤勉,讓人將書房的燈一直燃著,六姑娘狠下心讓自己練習,但寫了一頁紙就覺得手乏,不想再寫,而楚錦妙陪趙氏說了一晚上話,幫著趙氏斗後院的姨娘。唯有楚錦瑤,是真的練習了一晚上,直到現在還沒有休息。

      就是秦沂也感嘆:「用不著這樣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不用這樣逼迫自己。」楚錦瑤的功夫,都比得上科考的學子了。

      「不行。」楚錦瑤搖頭,「我從前沒機會寫字,已經比姐妹們差太多了,自己再不努力,那就活該被人嘲笑了。我再寫一頁就好,你乏了就先休息吧。」

      秦沂看了一會,默默嘆氣。他突然說:「我從前還總擔心你,不過現在看來,你日後無論去哪兒,都會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很好的。」

      「真的嗎?」楚錦瑤驚喜,笑著從紙上抬頭,看向秦沂。

      燈光下,楚錦瑤的眼睛亮的幾乎在發光。秦沂也輕輕笑了,難得輕柔地點頭道:「真的。」

      楚錦瑤撲哧一聲笑了:「我也覺得。只要想到日後要去一個全然陌生的家族生活,我就覺得惶恐,可是想到還有你陪著,卻又覺得都不算什麼。」

      秦沂沉默了一會,低低地開口:「楚錦瑤,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聽到這句話,楚錦瑤突然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這個問題她想過。雖然不知為何秦沂出現在她的玉佩里,但是秦沂幾乎無所不能,無所不會,這樣一個來歷不明,但對人間非常了解的精怪,楚錦瑤不覺得對方能一直待在她的身邊。她想,她能遇到秦沂,已然是上天厚愛,等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她也唯有祝福秦沂遠走高飛,更上一層。

      「如果有這一天的話,齊澤,你一定要早點告訴我。」話剛出口,楚錦瑤又後悔了,「不行,你還是不要告訴我了,我知道了也是白白難受。你看你會這麼多東西,屬於你的是外面的廣闊天空,而不是我這個僅能看到一小塊天空的內宅閨秀。你以後一定會過的很好很好,我會一直祝福你的。」

      秦沂沒有說話。這是他們第一次談及這個話題,秦沂想過很多次,他遲早都要離開,早些提醒楚錦瑤,讓她對此有心理準備,這是為她好。然而等他真的提起這個話題,秦沂卻很不喜歡。他莫名不喜此刻沉重的氛圍。

      「算了,這一天還遠,以後再議吧。」秦沂嘆氣。

      而楚錦瑤這次卻沒有像原來一樣聽從秦沂的話,她解開絡子,將玉佩從中取出。這塊玉剔透細膩,玉質極好,玉中宛如血絲一樣的紅絮更是泛出一種妖異的美感。楚錦瑤端詳了很久,說:「齊澤你看,玉里的紅絮已經很少了。」

      秦沂不知為何,沒有接話。楚錦瑤不在意他的冷淡,繼續說道:「紅絮全部消失後會發生什麼,我們誰都不知道。可是我不願意賭,我不想讓你冒這份風險。」

      隔了一會,她艱難地說:「我們想辦法吧。」

      楚錦妙在丫鬟的服飾下卸了披風。她的披風是趙氏特意吩咐人做的,用寸錦寸金的雲錦做面,裡面夾了最好的棉絮,做的非常寬大,基本已經遮到小腿,像個大號上襖一樣罩在身上,脖頸處做成最時興的立領,用一對金鑲紅寶石做扣子,寬大的袖口和領口還綴了兔毛。楚錦妙本就苗條纖瘦,穿上這一身,越發顯得弱不勝衣,空空落落,很有現在盛行的體弱美人之風。

      楚錦妙眉毛很淡,嘴唇也很薄,看起來就有些寡淡,不如其他幾個姐妹耐看。楚錦妙自從發現自己長相不如姐妹,甚至連庶女都不如,暗自發了一通氣,從此再打扮自己,便往清單瘦弱的方向上使力。如今科舉之風盛行,文人推崇哀柔婉約、弱不勝衣的古美人,許多女子打扮時也特意朝柔弱扮,現在還實行起垂淚妝。楚錦妙雖然五官不如眾姐妹,但是在氣質和打扮上,卻很得兄弟們喜歡。

      如今侯府是長興侯楚靖當家,老夫人還健在,捏著侯府的管家大權。老夫人尚在,兄弟們自然不能分家,府中共有三房兄弟,大房是長興侯,夫人趙氏,二房是二老爺楚端,二夫人閻氏,三房老爺楚章,夫人錢氏。長興侯和二老爺是嫡出,三房是庶出,不太得老夫人喜歡。其中大房已經承了爵位,在眾兄弟中自然是獨領風騷,就連大房女眷的用度也比其他房好得多,僅次於老夫人了。

      長興侯共有四子五女,其中唯有大姑娘、二少爺、四姑娘是嫡出,算是很少了。當初長興侯帶了一個姑娘回來,說這是他的女兒,可算是把府里人嚇了一大跳。趙氏死活不肯認,哭著死死抱住楚錦妙,不讓人將楚錦妙送走。後來老夫人過來,看到黑瘦土氣的楚錦瑤也難以接受,老夫人和長興侯關門長談了很久,再出來時,老夫人說:「當年因為戰亂,府里血脈出了些差錯。既然現在丟失的姑娘被尋回來了,那就養著吧。我們家不是養不起姑娘的人家,錦妙繼續在家裡住著就行了,新回來的這位,就排在錦妙後,當我們家的五姑娘吧。」

      老夫人做主,認下了楚錦瑤,但是同時也保下了楚錦妙,沒讓長興侯將楚錦妙送走。女子的心總要比男子軟一些,真情實意地當親生閨女相處了十三年,別說趙氏,就是老夫人也不捨得。而長興侯見了妻子和母親,從前的女兒楚錦妙也站在一邊可憐兮兮地哭,長興侯早就沒了路上的盛火,被哭的心軟了,也就不再執意將楚錦妙送走。

      反正長興侯府又不是出不起嫁妝,多養一個姑娘罷了,沒人在乎這些。

      莫名跑出來一個女子,還成了五姑娘,原本序齒在後面的姑娘只能挨個後移一位。這樣的事情放在誰家都是驚奇事,楚錦瑤剛回來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而且還黑黑瘦瘦的,一看就是鄉下人,更惹的人爭相觀看。本來大費周章地重排序齒就很讓姑娘們不快,現在和一個鄉下人成了姐妹,侯府的姑娘們越發不喜歡楚錦瑤。

      楚錦妙脫下披風,露出裡面的對襟寬袖妝花襖,下面是一條藍緞馬面裙,裙擺處用金線織了兩寸寬的花鳥紋。張嬤嬤這等見慣了奢華的人都暗暗咋舌,四姑娘這一身,且不算頭飾,就已經值多少銀子了?四姑娘幾乎是一天換一身衣服,就這樣,趙氏還叫嚷著衣服不夠,昨日又喚人進府,要扯布料給大姑娘、四姑娘做衣服。

      張嬤嬤想起楚錦瑤進屋時穿的那一身,恐怕連四姑娘的十成之一都不夠。真正的千金小姐過成那樣,聽說從小做粗活,手心都是繭子,張嬤嬤嘆氣,平心而論,她也覺得五姑娘可憐。可是有什麼用呢,四姑娘才是眾人從小看到大的掌上明珠,更是習慣了侯府的用度,渾身的奢華氣度也是用金湯蜜水泡出來的,有一個這樣才情這樣舉止的人比著,五姑娘頓時被襯得什麼都不是。

      楚錦妙褪了笨重的外衣裳,像在自己屋裡一樣輕鬆自在,她徑直朝趙氏坐臥的西次間走去,邊走邊喚道:「娘,我來了……」

      楚錦妙剛進門,就看到楚錦瑤站在一邊。楚錦瑤早就聽到楚錦妙進來了,現在看到楚錦妙,楚錦瑤回頭甜甜一笑。

      「四姐,你來了。」楚錦瑤有些生疏地問。她看別的姑娘都是這樣問好的,不知道她學得對不對。楚錦瑤剛回到自己的親生家庭,她很想和父母、姐妹處好關係,就算面前這個人是頂替了她的身份的假千金,楚錦瑤也想和對方好好相處。這件事能怨誰呢,只能怨蘇父蘇母自私惡毒,被豬油蒙了良心,楚錦妙、楚錦瑤,包括長興侯、趙氏,他們毫不知情,又有什麼錯?楚錦瑤雖然在村里長大,但是她從小就懂事,她覺得不能一昧埋怨,要不然好好的親人也處生分了,人和人總是要以心換心,好好說話才行。

      楚錦妙卻沒有像楚錦瑤期盼地那樣露出笑意,楚錦妙臉上的神情頓時收了起來,不咸不淡地應了句:「知道了。」說完之後,楚錦妙極快地說了一句:「誰是你姐姐。」

      楚錦妙的聲音雖然不高,但也沒有刻意壓低,周圍的好些丫鬟,包括楚錦瑤自己,都聽到了。楚錦瑤頓時尷尬,而跟著楚錦妙的丫鬟卻露出促狹笑意,趁人不注意,偷偷和交好的丫鬟打眉眼官司,斜著眼睛去覷這位所謂的「五姑娘」,一個剛從山村里飛回來的麻雀。

      楚錦瑤聽說高門大戶里都要早起給父母長輩請安,她不敢耽誤,早早就準備好了。好在她從前在村里時就要早起揀柴火,所以起早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難,反而還覺得受寵若驚。她只是穿個衣服,竟然有這麼多人伺候她?

      可是早起容易,到趙氏這裡來做什麼,就把楚錦瑤給難倒了。原來村戶人家哪有這些講究,起來後直接去院子裡掃地打水,姐姐蘇慧還沒嫁人的時候,院子裡和廚房的事都是她們姐妹倆做的。等蘇父蘇母一起來,就能看到乾乾淨淨的庭院,已經燒好的熱飯。然後蘇父會出去下地,有時候蘇母也會一起去,等父母走了,楚錦瑤才回去敲門叫弟弟蘇盛起床。蘇盛是家裡唯一的男孩,比她們這些女孩子要金貴的多。

      所以楚錦瑤實在不知道給父母請安要做什麼,侯府里又不用她掃地洗衣服,楚錦瑤站在趙氏屋裡,真的是手足無措。趙氏身邊圍了一群丫鬟,這些丫鬟媳婦有的遞衣服,有的給趙氏擦手,還有幾個小心翼翼地給趙氏帶金絲假髻,這些人將趙氏身邊圍的滿滿當當,楚錦瑤就是想上前,其實也擠不進去。

      現在楚錦妙當著眾人的面這樣說,顯然並不想當楚錦瑤的姐姐,也不覺得楚錦瑤是她的同門妹妹。楚錦瑤一時愣怔,而楚錦妙已經襯著這個空檔,輕快地朝趙氏走去了。

      楚錦妙一走近,大小丫鬟媳婦都給楚錦妙讓路,嘴裡還喊著「四姑娘」,不住地說吉祥話。趙氏看到楚錦妙走過來了,也笑吟吟地從銅鏡里嗔怪她一眼:「你又來搗亂。」

      「女兒哪裡是搗亂?我明明是在孝順母親。」楚錦妙說著,熟稔地從趙氏梳妝盒裡取簪子出來比劃,然後說,「母親今天簪這個吧,正好配您大紅色的那件通袖袍子。」

      梳頭的媳婦湊趣:「四姑娘最是會打扮人,有了四姑娘珠玉在前,我們給夫人配的頭面都沒法拿出手了。」

      楚錦妙笑,和趙氏等人有說有笑。而楚錦瑤就站在不遠處,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多餘。

      看楚錦妙對這些珠寶首飾駕輕就熟的模樣,顯然是從小就見習慣了,而楚錦瑤,連梳妝檯上那些瓶瓶盒盒都認不全。

      楚錦瑤低頭去看自己的手,她從有記憶起就在幫家裡做活,同村的女孩也都是這樣的,楚錦瑤從來沒想過,世界上還有一群女孩子,過著她想都想不到的精緻生活。可是,這能怨她麼?如果有可能,她也希望自己當年不要被抱錯,能平平安安在侯府長大,做一個合格的侯府千金。

      其實楚錦瑤這幾天過的並不好,雖然生活環境天翻地覆,她見到了很多原來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可是楚錦瑤卻並不開心。她能感覺到,長興侯府里的人,從趙氏、楚錦妙,到隔房嬸母姐妹,再到下頭的丫鬟婆子,其實都很排斥她。她和富貴榮華的長興侯府,真的是格格不入。

      楚錦瑤每天睡覺時,等外頭守夜的丫鬟睡著後,她都捂在被子裡偷偷哭。大戶人家的小姐連睡覺都有人伺候,楚錦瑤不想在別人面前哭,這樣不好,她就只能躲起來偷偷委屈。她走的時候,姐姐蘇慧追上來塞給她一包衣服,楚錦瑤知道這是姐姐怕她去了別人家受罪,所以儘量拿好東西給她,可是等來了長興侯府,楚錦瑤發現就連侯府里掃地的婆子,也不穿這樣灰撲撲的棉布襖裙。然而這些襖裙在村里,是逢年過節才捨得穿的好衣服。

      楚錦瑤一來就有人給她換衣服,姐姐的棉布襖裙也自然不能拿出來了,更甚者山茶看到後,還差點扔出去。楚錦瑤連忙搶了回來,自己貼身藏在床上,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楚錦瑤就偷偷拿出來,抱著衣服偷偷哭。

      楚錦瑤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蘇父蘇母對她,總是沒個好臉,看臨走時姐姐蘇慧的表現,顯然蘇慧也知道,只是終究捱不住心軟,時常背著蘇父蘇母偷偷接濟她。

      楚錦瑤晚上哭完,第二天起床時又是一副精神模樣。雖然現在大家不喜歡她,但是若是蘇家突然有一個親戚要來借住,她們姐妹還要暗暗念叨呢,所以這都是人之常情。楚錦瑤路上告訴自己,只要她好好看好好學,用真心和趙氏、楚錦妙相處,她們總會看到自己的好的。

      然而現在,楚錦瑤看著趙氏和楚錦妙親親熱熱地挑首飾,而她站在一邊,多餘無比,楚錦瑤突然就懷疑其自己想當然的信心來。

      她真的能融入這對母女之中嗎?

      楚錦瑤正尷尬著,門外的小丫鬟銀鈴一樣的聲音響起,一跌聲和來人問好:「大姑娘來了,大姑娘萬福。」

      一個輕緩悅耳,宛如流水從鵝卵石邊輕輕流過般的聲音響起:「母親在裡邊?」

      「是呢,四姑娘和五姑娘也都在。」

      屋外頓了頓,然後一陣輕緩溫和的腳步聲走近,西次間的丫鬟早就打開帘子,光線一閃,一個容貌柔美、氣質端莊的女子出現在眾人眼前。

      「大姑娘。」

      大姑娘楚錦嫻點頭,和趙氏問好後,就站在一邊,等著趙氏梳妝。楚錦瑤也學著眾人的模樣給楚錦嫻問好:「大姐安好。」

      楚錦嫻輕輕點了點頭,就收回視線,和楚錦瑤一起站著。楚錦瑤見了楚錦嫻才知道,戲文里說的大家閨秀是什麼模樣。楚錦嫻無論做什麼都是輕輕柔柔的,說話也細聲細氣,就像才子佳人裡面的那個佳人。雖然楚錦嫻對楚錦瑤一樣淡淡的,但是楚錦瑤卻不以為意,楚錦嫻對誰都是這樣,而且楚錦嫻一進來就和她站在一處,楚錦瑤不用再乾巴巴一個人站著,心裡大大鬆了口氣。楚錦瑤心裡想,怪不得楚錦嫻是府里眾口交贊的大姑娘,她為人處世真的很有長姐之風,就憑楚錦嫻隨手給楚錦瑤解圍,從沒受過別人什麼好的楚錦瑤便非常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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