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了幾天，黑明珠也漸漸恢復起來。
不過，程澄澄出走後，依舊還是沒回來，聽手下說，是到處海上各個港口海島去飄了，不知道她是散心還是在想什麽。
薛明媚的病情逐漸恢復中，這樣一來，我倒是閑著了幾天，用這些時間陪孩子，照顧黑明珠。
只是比較擔心賀蘭婷，都不知道她到底又忙什麽去了。
抽空去了監獄一趟，叫大家出來一起吃飯，聊天。
朱麗花給我倒水，我說道：“我要喝酒。”
她說道：“少喝點。”
我說道：“以前沒見你那麽貼心？”
她說道：“怕你死得早。”
我說道：“說的這什麽鬼話。”
我拿碗來倒酒，然後敬酒徐男謝丹陽等監獄的高層們。
大家喝過後，謝丹陽問我道：“以後長期駐扎在這兒了？”
我搖頭：“駐扎不來，我太忙。”
她說道：“女人多，肯定忙。”
我說道：“是，這裡也是女人多，這裡女人最多，我在這裡最忙。”
她說道：“高曉寧呢？”
我說道：“我不知道。”
她說道：“你不知道？”
我說道：“我真不知道。”
她說道：“你真不知道？”
我說道：“你什麽意思啊謝丹陽，搞得好像我和她合謀，弄她逃了一樣。”
她說道：“她跟你那麽好，怎麽可能逃了呢。對你好，又講義氣，她不怕害你。”
我說道：“所以說，事有蹊蹺。”
她說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說道：“哎喲，我真的不知道。”
她說道：“那肯定有問題了。”
我說道：“是。”
她說道：“死了都有可能，失蹤人口了。”
我說道：“你個烏鴉嘴。”
她靠過來，問道：“你和她也有一腿吧。”
我說道：“沒有。”
她說道：“哼，鬼信。”
我說道：“不信算了。”
吃過飯後，我在監獄裡轉了一圈，然後坐在操場上抽著煙，時光如白馬過隙，一轉眼，好多年已然過去，這裡，是我人生飛翔的起點，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不勝感慨。
有人坐在了我身旁。
聞到那芳香，我便已經知道是誰。
我有時候看鏡子中的自己，對比多年前剛出社會的青蔥模樣，感覺自己變化許多，眼神，臉龐，都滄桑了許多分。
而朱麗花，時間沒在她身上留下任何印記。
我說道：“最近怎麽樣。”
朱麗花說道：“也就這樣。”
是，她的生活，如同一潭死水，一層不變，毫無波瀾，一眼可以看到將來，直到死亡。
我點了一支煙，她一直看著我。
她不想我抽煙。
我們這個年紀，不大，不算大，但也真不算小，見過身邊的人死的也不少，像她這種每天都很自律的人，不抽煙不喝酒，每天定時間幾點起來，幹什麽，吃什麽，多少點運動，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希望健健康康一直到老，也想身邊的自己人健健康康到老。
所以，她會管我抽煙。
我抽了兩口後，扔掉了煙頭。
我說道：“你想就這麽過一輩子嗎。”
她問道：“什麽？你想問什麽。”
我說道：“每天就這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過，這一生就這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過，沒有波瀾，毫無生氣。”
她問我道：“沒有意思嗎？”
我說道：“當然沒意思，可能你過得了，但是這種一眼望到頭的生活，我覺得，我過不了。”
她說道：“是吧。”
我說道：“有沒有想過，找個男人結婚生子，讓生活變得有趣一點。”
她問我道：“有了男人，有了孩子，就有趣了嗎。”
我說道：“不然呢？你要在這裡一直到老嗎？一直就這麽工作，乾活，和外界幾乎沒聯系，家裡人或者朋友找你你才出去。”
她看著我，直勾勾看著我。
我說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說趕著你走，讓你去結婚什麽的。而是，我覺得你可以有別的選擇，可能對你來說更好的選擇。”
她說道：“這麽過挺好的。”
我說道：“在這裡做尼姑到老，還挺好啊。你說你掙錢來，你也不花，房子車子你家都有了，你也不買衣服，不買化妝品什麽的。你工作來也沒什麽意思啊。生個小孩子養養，以後你的錢也有人繼承。”
她說道：“我有花錢。”
我問道：“花錢？你有花錢？花去哪兒啊。”
她說道：“捐了。”
我問道：“捐了？”
她點頭。
我問道：“捐給誰啊？”
她說道：“慈善啊，還有救助幫助孩子圓大學夢，讀書夢，還有……”
我沒等她說完，打斷道：“你認真的嗎朱麗花，你的錢都拿來花這些？”
她說道：“差不多。我留了一些。”
我說道：“你可真行啊你，錢都拿去花這些去了，那你掙錢來幹嘛啊！”
她說道：“幫助別人，快樂自己。當你拿錢去救了一個人命，或是圓了一個孩子的讀書夢，大學夢，你會有莫大的幸福感。”
我舉起大拇指，說道：“好吧，你真偉大。”
讓我做我估計做不到，她是真的拿著不少的積蓄來捐。
我問道：“一般你每個月都會捐嗎？”
她說道：“有時候我會出去看看吧，去一些偏遠的地區，或者是醫院，養老院。看看孩子，老人，病人，需要幫助的會給他們一些幫助。”
我問道：“這佔了你一個月多少積蓄啊。”
她說道：“不知道，有時候一個月的工資都捐出去，有時候沒有。”
我說道：“行吧，我真服了你了，你給我吧，我幫你花。”
她問我道：“你沒錢嗎？”
我說道：“有啊，但我也缺你那點小錢，拿來買衣服鞋子都行啊。”
她說道：“不行，不給。”
我說道：“行吧，不過我說真的，你捐款可以，但是不要把所有都弄出去，萬一到時候你急用錢怎辦。”
她說道：“我知道的。”
我接著剛才的話題問：“那這輩子，沒其他想法了嗎。組建家庭什麽的，或者是離開這裡。”
她說道：“沒有，就這樣子過挺好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