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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修劍仙 - 第218章:俺是殺豬的字體大小: A+
     
      是夜,月掛雲梢。

      許知秋走出二叔家的庭院,向著縣尊府上走去。

      青陽宗來了兩位長老,縣尊自然是要設宴款待,順便也派人邀請了許知秋,許知秋對於夜宴無有興趣,只是想去再見一見上官雲月,有些事情還需要再當面問個清楚。

      不過才剛走出梧桐街,就瞧見上官雲月的身影已是出現在街角。

      對方靜立在一處院門的屋檐下,似乎是刻意在等自己出現。

      如此倒也不必再前往縣尊府上走一趟了。

      許知秋行至同一屋檐下,看著上官雲月道:「師姐可是在等我?」

      上官雲月微微側過臉頰,餘光落在許知秋的臉上,並未接話回答,而是說道:「乾元西境,有一座王城,名為盤仙城,距離此地數千里,凡人若是從處步行去往盤仙城,需兩年之久,修士倒是不用如此,我想請你幫我送一封信到那裡。」

      說著,上官雲月從懷中取出一件密封好的信紙。

      許知秋看著那向自己遞來的信紙,臉上神色意味不明,停頓數息後,還是將信紙接在了手中,不過嘴上卻是說了句毫不相關的話:「難道仙門聖地已經淪落到要與邪修魔道同流合污的地步了嗎?」

      上官雲月聞言,淡蹙蛾眉,轉首正視著許知秋。

      似是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說?

      許知秋道:「盤仙城我不曾去過,卻是聽說過,乾元的七座王城之一,師姐,我六歲進宗門,與你在滄瀾峰相處八年,從未見過你下山,也從未聽說過你在盤仙城有認識之人。」

      上官雲月不語。

      許知秋繼續道:「且依照我對師姐你的了解,如果真要送信,定會讓宗門內的仙鶴代勞,而非是在今夜來尋求我的幫助,是以……」

      他將手中的信件揚了揚:「我想送信是假,這信內其實什麼也沒有,師姐這麼做只是想讓我離開臨安,僅此而已,我說的可對?」

      迎著許知秋的視線,上官雲月那雙冰月藍般的雙眸掠過些許異樣的情緒。

      她仍是沒有出言。

      許知秋彈指,一道劍氣將信紙撕裂,裡面空無一字。

      瞧著被撕裂的信封,上官雲月卻是並未出現情緒上的變化,仿若被拆穿的謊言與自己無關,只是不禁覺得奇怪,眼前這位曾經的師弟已是變得極為陌生。

      與以往可謂是判若兩人。

      若是以前,她篤定對方絕不會多問,更不會拒絕。

      說起來,這份改變兩個多月前就該是有了。

      要不然當初在山河坊也不會被對方擊成重傷。

      上官雲月不知曉許知秋如何能變化這樣之大,簡直就像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人。

      許知秋沒有去猜測上官雲月心中所想,見她始終沉默不言,便將手中撕裂剩下一半的信紙遺棄在水窪里,而後意有所指道:

      「師姐,早先你讓我莫要相信師尊的話,也莫要再回宗門。

      「現在又想以送信為由讓我離開臨安,難道青陽宗要視我的選擇於不顧,打算做一些違反門規的事兒?

      「還是說師尊那裡有什麼變故?」

      許知秋問,上官雲月卻是不答。

      而在許知秋看來,這與默認無有區別。

      其實許知秋早就清楚,一旦讓青陽宗知曉了自己的事兒,那麼麻煩必然會接踵而至。

      屋檐下,兩人並肩而立。

      皆是一陣沉默。

      良久,許知秋再出言,問出了自己心中最不解的事,

      也是他今晚本就打算問的事。

      「師姐,我心中還有一事不能明了,想來也只有師姐能夠為我解惑。」

      「……何事?」

      「六年前的那件事。」

      許知秋道,「六年前,我與師姐一同外出尋藥,後來被鬼怪所傷,壞了根基,現在每每回想起來,總是處處不解,若說妖怪壞人根基倒也無錯,可鬼怪只吸人陽氣,吞入魂魄,如何能壞人根基?且那鬼怪為何只壞我的根基,而不將我殺掉呢?」

      這些困惑一直都在許知秋心間。

      前身關於這段的記憶也極為模糊。

      是以想要知道答案,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詢問上官雲月,畢竟對方也是當事人。

      然而上官雲月在聽到這個問題後,卻是只說了一句自己也不清楚。

      「師姐也不清楚?」

      許知秋微眯雙眼,這話他有些不信。

      上官雲月似是不願再與他多說,轉身就朝著遠處走去,臨走前只留下一句話:

      「師尊接到掌門的指令,我們子時便要返回宗門,其餘外出的長老也是如此,可能宗門內有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說完,已是走遠。

      許知秋獨自駐足在原地。

      既然對方不願說,那麼就是追上去再問,也仍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倒是這最後說的話讓他有些驚訝。

      子時就返回宗門。

      這未免有些快的出人意料。

      許知秋原以為對方會為了自己的事情在這臨安縣停留幾日,卻是沒想到子時就離開。

      且還是掌門親自下令,難道宗門內真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許知秋想不明。

      至於臨安縣選拔幼童入宗的事兒早已是結束。

      縣內六歲的孩童不過百數。

      下午僅用小半個時辰就已探查完畢,最終的結果只有鄭秀兒一人有資質入青陽宗,想來子時也會隨著他們一同返回宗門。

      許知秋最後望了一眼上官雲月的背影,亦是離去,不過並未返回梧桐街,而是去了玄雲觀。

      ………

      ………

      青陽宗山門外數百里地,有一座烏坨山。

      此山延綿數十里,地勢險峻,草木橫生,輕易沒人敢進去。

      這山也是出了名的兇險。

      裡面藏有大妖。

      就是築基修士踏足山林內也十有八九會丟掉性命。

      青陽宗幾百年前就已經注意到了這裡,是以每隔百年都會來山林內清剿一次,但每次都不殺絕,留些妖怪給門內弟子當做歷練的地方。

      此時,烏坨山靜謐壓抑,連聲鳥鳴都沒有。

      幾道身影正在山林邊緣設宴,宴會無有言語歡樂,每道身影都在忙於啃噬自己手中的食物,再一細看,那用破布當做席桌的上面並非是美味佳肴,而是一眼數不清的殘肢斷骨。

      幾人正吃著,突然,一位滿頭白髮的女人抬頭怪笑道:「有東西觸碰到了我的銀絲,看來又有蠢貨送上門來了。」

      幾乎是這句話剛說完,幾人就見一位身罩長袍的老者走了過來,雙眉細長,尾端垂落,面孔因為過於乾瘦,而如同暴曬後的乾屍。

      正是青陽宗的太上長老風無月。

      這幾人並不識得風無月,其中一漢子見他這副模樣,有些嫌棄道:「真是不走運,竟是個老梆子,瞧他瘦得都只剩一層皮了,定是難以下咽,這個還是你們來吧,我是無福享用。」

      先前的白髮女子又笑道:「我可是不挑食。」

      她看向風無月,五指探出,突然有五根絲線自五指射出,同時向著風無月纏繞而去。

      「嗖嗖嗖――」

      破空聲刺耳,風無月無有反應,任由銀色絲線將自己纏繞。

      「竟是嚇得都不會動了嗎?無趣!」

      白髮女子撇撇嘴,用力往回一拽,可是卻絲毫也拽不動,禁不住吃了一驚。

      這時風無月看向地面上的破布,幾人竟是以頭骨作酒杯,以皮肉作夜食,殘肢斷骨疊成幾堆,一副煉獄慘景。

      風無月面無表情道:「幾隻孽畜,雖是化了人形,卻是沒有人心,實屬該死。」

      說罷,體內一縷氣機泄露而出。

      雖是只有一縷,卻當場讓幾隻化形妖怪面露驚色。

      那纏繞在風無月身上的銀絲瞬息間便斷裂成無數,跌落地面。

      「小小蜘蛛精,也敢在我面前顯弄本事,你可是不夠格。」

      風無月探手一抓,白髮女人頓時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抓了過去,而後落在風無月的手中,她面色恐慌,張著嘴巴剛要求饒,卻只聽咔嚓一聲,脖頸就已被徹底扭斷,身首分離。

      僅是一個照面,擁有築基巔峰境的蜘蛛精就徹底沒了生機。

      其餘幾隻妖怪見狀,嚇得肝膽俱裂,驚慌逃竄。

      但風無月顯然並不打算放過它們。

      他豎起一指在胸前,有金色的光在指尖凝聚,而後分化出數百道金色流光,這些流光向著逃竄的妖怪們追去,速度快若至極,只是一個眨眼,就將它們的身軀貫穿。

      妖怪們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

      就全部灰飛煙滅。

      那金色流光所蘊含的力量即便是妖軀也無法承受。

      就這樣,風無月從山腳下一直殺妖到山頂上,路上遇到的妖怪,不論修為如何,皆是被他殺得形神俱滅。

      最後,風無月來到山頂的一座府邸。

      院門牌匾上寫著一個吳字。

      有一個讀書人打扮的高瘦男子正在院裡看書。

      風無月看著這男子,忍不住譏笑道:「一頭豬妖,也扮成讀書人的模樣,要是讓黑山書院裡的人知曉,怕是要將你挫骨揚灰。」

      院子裡的讀書人聞言,放下手中書籍,向著風無月看來,對於這個不速之客,他並沒有貿然出手,僅是冷著臉道:「能走到這裡,還能看穿我的本體,你這老東西也是不簡單,說吧,見本妖王是意欲為何?」

      「妖王?」

      聽到豬妖的話,風無月再次譏笑道:「我年輕的時候,那些妖怪只有到了元嬰境才敢稱妖王,想不到現如今一個小小的金丹境也敢自稱妖王了。」

      豬妖面色微變,能說出這般口氣,能看穿自己的修為,對方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它強忍著怒意問道:「你究竟是誰?」

      風無月沒有解答:「老了,終究是歲月不饒人,當年的模樣也都隨時間而去了。」

      一句說完,風無月抬掌向著前方隔空一拍。

      頓時,扮成讀書人的豬妖面色大變,立即雙臂交叉抵擋在頭頂,然後那股壓下來的力量還是太強,如同一座大山,根本扛不住。

      「撲通!」

      豬妖面色漲紅,被壓得跪倒在地,雙膝下的地面瞬間裂開數道裂縫。

      受此襲擊,豬妖惱怒至極,一聲刺耳的豬叫自喉嚨間響起。

      與此同時,他的身軀開始長出毛髮,嘴中冒出獠牙,體型不斷膨脹變形,只是幾個呼吸就從一位文質彬彬的讀書人變成一頭壯碩的野山豬。

      這體態足有一間房屋那般大。

      看著幾位駭人。

      然而風無月沒有絲毫懼怕,單手一抓,正正好抓住野山豬妖的獠牙,隨即甩動手臂,竟是將豬妖龐大的身軀掄起來左右砸地。

      「砰!砰!砰!」

      每一次砸落,整個山都似乎在震動。

      很難想像,風無月那乾瘦的身軀能夠將野山豬拎在手中,就如同隨意掄起一根木棍一樣。

      如此來回砸了數百次,風無月才鬆手,將豬妖甩了出去。

      豬妖將府邸院落撞成一片碎瓦,趴在地上許久才勉強站起,那雙赤紅的眼眸里滿是恐懼,見到風無月再次走來,立即求饒道:「上仙,吳剛鬣知錯了,求上仙饒命!求上仙饒命!」

      聽到這句話,風無月即將落下的手掌才收起。

      他看著吳剛鬣道:「一頭野豬妖能夠修煉到金丹境也是不易,看在你還懂得知錯求饒的份上,便留你一線生機,至於能不能抓到就看你自己了。」

      豬妖緊忙趴伏在地,不敢有任何言語。

      風無月再道:「命你去往臨安縣,梧桐街,將那條街內的人全部吃進肚裡去,若遇到一個身負劍匣的年輕劍修,便將他打成重傷,但切忌不可殺他,更不可壞了他的根基,否則我便將你抽魂扒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豬妖渾身打了個哆嗦,顫音道:「一切皆聽上仙安排。」

      風無月頷首道:「事成,你可活,事敗,那就不必再活著了。」

      說著打出一道神念烙印在吳剛鬣的腦內。

      隨後以指尖在身前畫圓,一圓出現,天上風雲突變,電閃雷鳴。

      有金光鑄造的圓擴散至半徑兩丈。

      「進去吧。」風無月吩咐道:「可讓你直接出現在臨安地界。」

      吳剛鬣不敢有絲毫猶豫,重新幻化成人形,而後在碎瓦片裡抓起一件衣服披上,就鑽入到金光鑄造的圓內。

      等到吳剛鬣消失後,風無月猛地吐出一口鮮血,生機再減。

      此神通終究是不如皇城宮院裡那位使用的鯤魚法陣。

      施展此術,對於風無月來說負荷太大。

      ………

      臨安縣十里外,金圓出現,吳剛鬣從中走出。

      他根據腦內神念,辨別了下方向,而後不敢有片刻耽擱,向著臨安縣奔去。

      身為金丹境巔峰的妖怪,距離元嬰境也相差不遠。

      這十里路程只是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已抵達。

      「臨安縣,梧桐街……」

      「就是這裡了。」

      吳剛鬣裝扮成讀書人來到梧桐街,看了看四周的宅院,剛要暴露出本體,大開殺戒,忽然就聽到身後的院門被打開,傳來「吱嘎」一聲。

      緊接著就聽有人問道:「你是誰?咋的從來沒在街面上見過你?」

      吳剛鬣回頭,看到一位滿臉鬍子的大漢,腰間別著兩柄寬厚的短刀。

      吳剛鬣冷笑道:「你又是誰?」

      滿臉鬍子的大漢道:「俺是殺豬的!」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uu看書.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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