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個寨主齊聚柏家寨。
經過一個冬天的蘊養,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有些長肉。
個個精神抖擻,面色紅潤,心寬體胖。
山匪被趕跑了,去年冬天,家家有肉有糧,屋外雖然冷,但屋裏暖暖和和的,睡覺也能一覺到天光。
寨子裏也沒有一人凍死凍傷的。老人和娃子,也是活蹦亂跳,讓人瞧了就高興。
真是求都求不來的太平日子。
此番雖然才入二月,天還寒著,有些地方積雪還未化,但大夥心裏都像揣著一團火,熱哄哄地。
想着接下來要做的事,都渾身是勁。
攀了山爬了嶺到柏家寨來,冷得很,但喝了一碗熱薑茶后,就又緩過勁來了。
大家心裏明白,今年才是各寨發展的重點。建集是各寨的首要任務。
蘇青媖照例奉上熱茶熱食,屋裏火盆擺在各個角落,都燒得旺旺的。
待大家都緩過來后,才問道:「年前讓大家安排勞力名單,可有安排妥當?」
紛紛點頭:「妥當了妥當了。各寨三十名壯勞力,加上二十名婦人,都已安排妥當。」
蘇青媖點頭:「嗯。可有徵得他們同意?彆強征強求了。」
各寨主紛紛擺手:「沒有沒有。做一天活有十文工錢,又包一日三餐,誰不願意啊。都搶著要來。最後沒辦法,還是抽籤定下的名單。」
「這就好。」
三十名壯勞力要平整土地,砍伐林木,挖樹樁子,要建屋要壘磚頭,沒點力氣可做不來這些活。
而婦人則要收拾平整出來的灌木和柴火,要給大夥做飯,洗衣,挑土,及其他一些活計。
「工期最長兩個月。再不能多了。四月我們就要開始平整寨子周邊的山地,種糧種各種山貨。各資源要進行整合,充分利用起來了,不然時間上來不及。」
「是。我們人多。兩個月應該能完成。」
蘇青媖點頭:「我做了一個表,各寨主分批分組上工,監督檢查工程質量和進行人員管理分配。拖沓、事做到不周全、質量不合格、出差錯的,都將記過警告處理。如果事情嚴重,這一個寨子就整體退出,我們不帶他們玩了。」
又是不帶我們玩了。
各寨主心裏想吐槽,會長大人哎,你別動不動就不帶我們玩啊。
多少年了,才盼來大山裏有一個集市,大夥去買點東西不用攀山躍嶺了,大家一聽眼睛裏都冒出綠光,日盼夜盼地,就等著開工。
你就說不帶我們玩了?那寨民們搞不好都能把他們這些寨主給生撕了。
各寨主又是擺手又是搖頭,就差詛咒發誓了:「不能。誰敢出半點差錯,我們立刻就收拾了他,逐他出寨!再也不讓他進山!」
「對對,逐他們全家出寨!」
有態度就好。就怕磨洋工,事不關已,出人不出力。
蘇青媖暗自點頭,又道:「會議結束后,各寨就派人員到達我們建集地點。同時寨子裏還要同時開工,請各寨圈出可開山地的地方,我畫了圖紙,按圖紙操作,把山地里的梯田開出來。」
開梯田?
「對。」
「外面的糧食都賣出天價了。我們不能把山貨大價錢賣出去,再大價錢買糧食回來吃,吃苦受罪的,最後也落不到多少好處。不划算。我們還是要自己解決糧食的問題。有些寨子如果不能平整出梯田的,回去查看后,速速遣人報來,我將另行規劃。」
「是。」
「還有,還是照上次說的,建集的樹木,白蠟樹不要動。也請大家到各寨里,在白蠟樹上查看,有發現蟲卵的,小心取下,放至一處,速來報我。」
「是。」
蟲卵?長什麼樣?有些寨主想問,但見大家一副都明了的樣子,又憋了回去。
問出來,會長會覺得他太那啥吧。蟲卵都不認識。會讓會長覺得他沒見識的。萬一不帶他玩了就不好了。
不能問。還是去問其他寨主吧。
正琢磨著,就聽蘇青媖又說道:「還有去年秋上我和你們說的,春上要種竹,這個各寨根據自己山裏的情況考慮,可以多種些竹。春秋收兩季竹筍,竹蓀也是好的。」
「好的。」
「另外,請各寨回去,看看有沒有一技之長的人,比如說打鐵,做傢具,或是懂醫懂葯會認藥草,會種植,會養蜂的,諸如此類一技之長的人,或者有認識相關的人的,都可以報過來。我有用處。」
「另外也可以回寨子裏問問,有沒有人有意願在集裏開鋪子的人,到時候我會統籌集裏商鋪的數量及房屋和道路的規劃情況。」
「好的,回去就問。」各寨一邊應一邊在小本本上記了下來。
開鋪子嗎?有寨主心動了起來。
會議內容佈置完,這次的春上動員會也就結束了。
蘇青媖這會開的很順利。
也是仰賴各寨主的積極配合。
可能也是大家憋了一個冬天了,摩拳擦掌的,想找點事情做了。一個冬天貼了那麼多膘,總得尋機會出來秀一秀,不然白貼了。
蘇青媖這邊順利得把動員會開完了,思淵思源那邊,在仁州城裏也是極為順利。
現在城裏很多商戶都關着,貼著或賣或轉租的告示,思淵思源二人不費什麼力氣,就以極低的價格買了一個五開間的大鋪面。
跟店家結算了銀錢,過了契紙,那店家拿着錢就離開了仁州城,回鄉下去了。
思淵思源二人查看了一番店鋪,蘇青媖只讓他們買店鋪,也沒說買了怎麼辦,二人就只收拾好,把鋪子鎖上。
然後又去了人牙處。
經過一個冬月,人牙處擠的人更多了。
全都是過不下去的老百姓,拖家帶口要自賣自身的。
北方來的百姓尤其多。個個面黃肌瘦。
見他二人進來買人,一堆人蜂擁而上,把他二人團團圍住,叫着「大爺,把我們買了吧,不要錢,只要給一口吃食就行……」
扒著思淵思源二人的衣擺不放,把他二人嚇得不輕。
二人從人牙處跑了出來,到刺史府打聽了一番,才了解了緣由。
兄弟二人聽完目瞪口呆,顛覆了他們的三觀。
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當然他們也不懂,但不影響他們狠罵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