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素雅嚇了一跳，「媽，你沒事吧。」

  杜芙蓉痛得臉色發白說不出話來。

  韓素雅連忙過去把她扶進屋裡，並讓跟上來送餐的僕人快去拿醫藥箱來。

  僕人應了一聲，把餐食放下，匆匆轉身下樓。

  「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韓素雅紅著眼眶一臉的歉意。

  杜芙蓉深吸口氣緩了緩，視線落在韓素雅的臉上，想到剛剛進來時看到她臉上的扭曲，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小雅，你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躁了？」

  這個養女平時一直很溫雅，就算有點小脾氣，也是無傷大雅的大小姐脾氣。

  可剛剛她看過來的眼神像要殺人！

  讓她覺得很陌生。

  「都是因為顧念，我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韓素雅眸光微閃，裝得柔弱，「媽，我覺得自己快要得抑鬱症了。」

  她說完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杜芙蓉心裡的那點陌生感瞬間消失，眼裡閃過一絲憐惜。

  「好了小雅，不就是一個男人嗎？你忘了他吧，在帝都難道還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韓素雅紅著眼，「可是媽，我只喜歡阿沉啊，我只想嫁給他！」

  杜芙蓉皺眉，「小雅，強扭的瓜不甜，你也看到了，阿沉現在滿心滿眼都是顧念，就算強行讓你嫁給他，你也不會幸福的。」

  她是真心替自己的養女考慮。

  雖然她不喜歡顧念，但事到如今，她也沒立場反對陸寒沉和顧念在一起。

  杜芙蓉頓了頓，「這樣吧，周末陳家不是會舉辦一場認親宴嗎？到時你跟我一起出席吧。」

  「陳家老大還沒結婚，之前也有意和我們韓家結親，只不過你當時一直中意阿沉，我也就推了。」

  「如今，你和阿沉的緣分已盡，不如就嫁進陳家。這樣你嫁人後離家也近，要是有事還能照應一二。」

  門外，顧念拎著醫藥箱，一把拉住正準備敲門進去的趙舒薇，秀眉微擰。

  杜芙蓉說的陳家，是吳芊妤和陳安宇所在的那個陳家嗎？

  也不知道陳家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是個不錯的人，那娶了韓素雅豈不是被禍害了？

  「念念，不進去嗎？」趙舒薇低聲問道。

  顧念回神，彎唇一笑，「走吧。」

  趙舒薇敲了敲門，隨後推門進入。

  「媽，聽說你被砸傷了，念念是醫生，快讓她替你看一下傷勢吧。」

  杜芙蓉肩頭確實很痛，不過見是顧念上來了，臉色卻淡了幾分。

  沒等她說話，韓素雅就不陰不陽地開了口。

  「顧念，你可真積極。是想藉此機會討好我媽來刷好感，讓她同意你認祖歸宗麼？你挺會來事啊！」

  顧念將醫藥箱打開，神情淡淡。

  「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我可以理解為你很怕我認祖歸宗，怕我搶了你的風頭嗎？」

  韓素雅一噎，冷嗤一聲，「就你！你能搶走我什麼風頭！」

  顧念點點頭，「確實，你也沒有什麼風頭可言了。」

  「你……」

  「麻煩讓一讓，我替韓夫人看傷口。」

  顧念懶得跟她廢話，打斷了她的話。

  韓素雅見她氣定神閒地過來了，氣得一把推開她。

  「不用你假惺惺的，我替我媽上藥就行。」

  顧念被推得踉蹌了一下，還好被趙舒薇及時扶住。

  「沒事吧？」

  顧念搖搖頭，「沒事。」

  趙舒薇皺了皺眉，視線落在韓素雅身上。

  此時，韓素雅正蹲下身來，解開了杜芙蓉的幾粒上衣扣子。

  肩頭被砸到的地方已經淤青一片，又紅又腫。

  看起來被砸得不輕。

  顧念目測了一下，見韓素雅準備上藥，提醒了一句。

  「韓夫人的軟組織損傷的厲害，光光上個藥恐怕還不夠，需要馬上把瘀血揉開。」

  韓素雅也沒回頭，冷聲冷氣道：「不用你提醒，我也會這麼做的。」

  想趁機討好杜芙蓉？

  她不會讓她得逞的。

  韓素雅擠了點藥膏在手上，開始替杜芙蓉的肩頭按揉。

  她平時就是個嬌小姐，哪裡做過這種粗活？

  現在這麼做，也不過是做給顧念看的。

  所以她上手時就沒個輕重，讓杜芙蓉疼得痛呼起來。

  「停停停，小雅，快別揉了，痛死了。」

  韓素雅並不鬆手，說道：「媽，你忍著點，揉通了就好了。」

  杜芙蓉痛得臉色發白，身體都在輕顫。

  「停下，快停下！」

  再揉下去，她半條命都要沒了！

  見狀，顧念走過去一把將韓素雅拉開。

  「韓素雅，你是在幫她，還是在蹂躪她？」

  顧念拉開她時並沒客氣，所以韓素雅一下子就被扯到了地上。

  趙舒薇其實是可以扶住她的，但卻是往旁邊快速一讓，讓韓素雅實實在在的摔到了地上。

  等她痛叫出聲，她才慢騰騰走過去扶起了她，客套地問一句，「沒事吧？」

  韓素雅臉色一陣變幻，一把揮開她，摸著摔疼的屁股，拍打著衣服上的灰塵。

  顧念此時已經坐到了杜芙蓉跟前，並在手心裡倒了藥水開始重新替她按揉。

  她是醫生，手法專業，揉起來自然懂分寸。

  杜芙蓉雖然依舊會感到疼，卻覺得比韓素雅剛剛那殺豬般的手法強太多。

  她不禁鬆了口氣，神經都放鬆了幾分。

  韓素雅拍完身上的灰塵，狠狠地剮了眼顧念，冷著臉要去拉開她。

  「顧念，你給我讓開，要你多管閒事！」

  杜芙蓉大驚失色，「小雅，你別動，讓顧念來就好。」

  再讓韓素雅來一次，她怕自己要痛暈過去。

  「媽……」

  「小雅，你的心意媽心領了，不過你不是醫生，專業的事還是讓專業人士來干吧。」杜芙蓉連忙道。

  她這樣說了，韓素雅自然不能說什麼，只能站在一旁看顧念替杜芙蓉治療，眼裡藏著滿滿幽冷。

  顧念替杜芙蓉把瘀血揉開，又取出銀針在她的幾處穴位下了針。

  「雖然是皮外傷，但疼起來也是會疼到骨子裡去的，我幫你下幾針，可以緩解疼痛。」

  聽到這話，杜芙蓉沒有說話。

  看著顧念手法嫻熟地替自己扎針，她覺得傷口似乎沒那麼疼了。

  想到眼前的女孩是神醫，杜芙蓉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她年紀輕輕醫術就這麼高明，大概是有著韓家人的優秀基因吧。

  如果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