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下了車,看到了一棟兩層的小樓,這棟樓在聖彼得街的一個拐角處。輧
聖彼得街是蒙特利爾城最繁華的街道,從南到北橫穿整座城市,中部就是雅各卡地亞廣場——市中心。
而華人同鄉會的這棟小樓位於聖彼得街的最南邊的一截,再往南走就是皇家山了,所以人煙並不多,大部分的商鋪都集中在雅各卡地亞廣場的北面,也就是更靠近港口的那一端。
蒙特利爾城呈長條形狀,東西寬南北窄,沿著聖勞倫斯河的南岸分佈,而在皇家山的北側就是握太華河,在這兩條河一南一北的包夾之下,就形成了蒙特利爾島。
秦漢從馬上下來之後,其餘的特務也都從馬上下來了。
他們散在馬車的周圍,警惕地看著偶爾經過的白人,讓秦漢感到很放心。
整個蒙特利爾站,除了吳可之外,其餘的人資歷不高,之前都未曾有機會「一睹天顏」,所以自然也就不認識秦漢。
他們只知道從國內來了一個重要的大人物,要在蒙特利爾呆幾天,他們負責保護這個人的安全,至於其他的事情,沒有交代他們,他們也沒必要問。輧
大家看到自己的站長對這個趙特派員那麼尊重,心中也就更沒有什麼疑問了。
「你們搬到這裡多久了?」
秦漢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這棟樓房,低調內斂,除了大門上掛著一塊中式的「華人同鄉會」的匾額之外,和周圍其他的房子沒有什麼區別。
「半個月左右,之前一直住在霍奇森的道森貿易公司里。」吳可回答。
「我現在能進去看看么?」秦漢把視線轉回到了吳可的身上,半開玩笑地說著。
「那是當然。」
「需不需給一點時間讓你提前收拾一下。」輧
「不需要不需要,隨時歡迎您的檢查。」吳可大大方方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那我就來參觀參觀。」
接著,秦漢就在吳可的帶領之下,樓上樓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整個辦公樓總共有二十個房間,一半是倉庫和辦公室,四分之一是生活配套設施,剩下的是卧室。
這些卧室都是六人間,蒙特利爾站上上下下也就二十多個人,所以反倒還空了兩間沒有住人。這空出來的兩間房中的一間是臨時改出來成的單人間,專門用來接待「趙特派員」的。
不管是哪一件房間,都布置得很樸素,但是內務卻很整齊。
毫不誇張地說,這裡和華殷帝國內的任何一個國防軍軍營都沒有什麼區別。輧
「特派員,這兩天您就住在這裡,我們不知道是您要來,條件有限,準備不足,請您見諒。」吳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時候,只有吳可跟著秦漢了,保密局的其他人已經繼續回到崗位上工作了,跟隨秦漢的隨從則在分配給他們的另一間寢室里休息。
雖然旁邊沒有人,但是吳可仍然把秦漢稱為趙特派員,工作作風很紮實。
秦漢走進了這個單人間,非常有興趣地四處張望著。
這個房間不到十五個平方,擺著一張單人木床,上面鋪著的是丘吉爾港織布廠生產的「北極人」床上套裝,樸素實用。
床頭的位置擺著一張雙抽屜的辦公說,用的也不是什麼好木料。上面就擺著一些基本的辦公用品、蠟燭火柴和馬蹄鐵水杯。
床尾則是一個簡單到極點的木頭架子,上面是一個鐵皮盆和兩條嶄新的毛巾。輧
這個房間和秦漢小時候住過的縣城招待所單間幾乎一模一樣——也不大可能不一樣,畢竟就是按著那個標準來布置的。
「這個房間平時是你住的嗎?」秦漢坐在椅子上問道。
「不不不,這是臨時特意收拾出來的單間,我平時和其他人一樣,就住在隔壁六人間里。」吳可誠懇地說道,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找個凳子坐下,我們隨便聊聊,不要拘謹。」
吳可從牆邊拿過一張簡單到極致的圓凳,雙手放在膝蓋上,規規矩矩地坐了下來。
「來的時候,我看過你的檔桉,你有點資歷了,在道森的時候,就開始跟著我們幹了吧。」
「嗯,我和李部長是一個村的,我還記得您剛來的時候,就用盤尼西林幫我們,當時我也病了,要是沒有您的葯,我早就病死了。」輧
秦漢倒是沒有看得那麼仔細,沒想到這個吳可在那個時候就認識自己了,那資歷還真的是很老了,和莫傳武他們一樣,是最早跟著自己的。
「不錯,能當上一站之長,進步算是快的了。」
「全靠帝國的栽培和陛下的信任。」
「你是從白馬城直接來到蒙特利爾的,之後也沒有回過國,檔桉里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寫清楚,我對你的這段經歷很感興趣。」
吳可沒想到陛下對自己的事情那麼上心,心裡又是一陣感動,就開始把自己的這一年多來的經歷說了出來。
吳可是莫傳武培養出來的第一批電訊人員,完成培訓之後,他就帶領第四通訊小組出發了。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經過長途跋涉,於1790年3月底來到了距離蒙特利爾西邊五百多公里的多倫多,駐紮進了霍奇森的商隊里,負責商隊和華殷帝國的聯繫。
「那個時候,陛下還沒有登基,咱們還叫做三利軍。」高大健壯的吳可說到這裡有些停頓,似乎在回憶過往的事情。輧
是啊,連秦漢都覺得唏噓,他總以為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其實並沒有。
現在僅僅是1791年的7月份,離他穿越到道森才過去兩年半的時間,而華殷帝國也才剛剛成立一年的時間。
這兩年半的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整個北美大陸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無數人的命運被改寫。
一些赫赫有名的白人成了冢中枯骨,一些默默無聞的華人則開始的登上了舞台。
「時間過得真是又慢又快,總以為過去很多年了,但是我們離開白馬城也不過只有一年多的時間。」
「是的。」吳可附和著回答道。
「繼續往後說,後來怎麼又從多倫多到的蒙特利爾。」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