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種？」

「心種是什麼東西？」

楊塵忽然驚疑，他活了這麼久，兩世的見識卻從未聽說過心種這種東西。

莫非這心……還能種出什麼東西？

「心種？」

那須彌冷笑兩聲：

「那東西是聖主一通天人道的關鍵，心種越強，越是好控制，將來誕生的心芽便越是適用。」

「至於心芽……」

那須彌挺著胸膛，將自己那乾瘦無比的胸脯敞給所有人去看。

果不其然，在他的胸口處，那本該是光滑一片的皮膚上，一道道如蛛網般的褶皺布滿了他們的胸口。

而那蛛網狀皮膚褶皺的中心，凹陷入他胸口的一處空洞里，蓬勃的心跳聲正陣陣傳來。

「這！」

「這是邪道！」

婆稚王看了，直接驚呼道，他曾經從修羅族的秘聞中讀到過這種東西。

實際上，這所謂的心芽，就是經由某種特殊的功法孕育出來的，能夠悄無聲息吞噬一個人神念的恐怖邪道術法。

但……但這種東西，真的出現在婆稚的面前的時候，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種東西，哪怕是修羅族都是明令禁止的，你們天人……不，那個所謂的聖主竟然公然的對你們使用這種術法嗎？」

「禁止？」

那須彌笑了。

「你以為我們都是被強迫種上的心芽不成？」

「什麼？難不成你們……」

烈金犼越想越是覺得這群天人對於力量還有長生的追求過於病態了，這種邪道，一但被真正的無上神明知曉，那些帝尊級別的大能絕對會出手干預。

身處高等位面不代表他們就是真的高人一等，反倒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思維時刻在影響著他們。

可是天人們卻從來不這麼想。

他們想要比肩真正的神明，擁有無限的生命，永遠不會退步的實力，更想要無盡的疆域……為此，他們才會對阿修羅道發起一次又一次看似毫不講理的戰爭。

「不錯，想要成為神將，其中的一個條件便是接受這心芽的種植之後，能夠頂住最開始的那段排斥時間，天人分三六九等，流外九等天人生活在天人道的邊緣，過著看似無憂無慮，實則什麼都不算的無趣生活。」

「稍有一些變故，就能夠讓他們毫無還手之力的死去，而我……怎麼可能願意就那樣碌碌一生？」

「天人道在衰退，近萬年來，天人五衰的表象甚至要比你們阿修羅的衰弱更加的恐怖。」

「為此，才會有那麼多天人前赴後繼的相信聖主的話，相信他所說的，只要取得修羅道，天人修羅合二為一，他們便能夠獲得永恆的生命。」

「可笑吧……但這都是真的。」

那須彌的聲音漸弱，聽得出，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但是那須彌依舊有很多話想說。

「可是你這樣說這麼多關於天人道的辛秘之事，那聖主怎麼不用這心芽來操縱你？」

流心一直在一旁觀看，並未插手，許多事情他想要楊塵等人自己去發掘。

而婆稚也想到了這個矛盾，若是那須彌說的都是真的，那他現在怎麼可能還這樣好好地呆在眾人面前，沒有一點點的反應。

這下那須彌真的是如同看傻子一般看著婆稚王了：

「愚蠢的婆稚王……」

「你！」

「莫吒！不必……」

莫吒想要出手教訓那須彌，婆稚王卻止住了他。

「說罷……」

那須彌冷哼一聲，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這可是你們所說的，你們用血氣破壞了我體內所有的神力循環，沒有了神力的土壤，這心芽又要怎麼活動？」

「況且，你以為我們為何會幫聖主搶奪那個叫做紅塵的妖狐？」

「聖主早就發現了他最初使用的這種心芽有著致命的缺陷，想方設法的想要將心芽的品質改進，可培育心芽的心種可遇不可求……」

「直到那個無心的妖狐出現……」

「她沒有心是真，可她的體內卻有著無數可以催生心種誕生的神秘力量，就是這股力量驅使著上次修羅血戰的發生。」

——

驚人的事實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心芽的出現，以及所謂心種的最合適的培育體，紅塵離去的謎題似乎撥雲見日，逐漸揭開了。

但是誰又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讓紅塵一步步成為了秩序之神這樣的存在呢？

楊塵眯著眼睛看向那須彌，隨後又沖著眾人說道：

「既然這樣，我倒是認為這個聖主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

「他這邪道所孕育的心芽既然有解，那麼就代表神將這一類存在有著致命的弱點。」

「我說的沒錯吧？」

楊塵看向那須彌，那須彌則將頭瞥向一邊：

「除了閻摩多之外，所有的神將之所以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都是因為聖主所帶來的心芽賦予了他們比之自己從前極限更強悍的天賦。」

「沒有了心芽……他們便打不過你們其中的任何一人。」

說到這裡，事情基本上就明了了。

「那麼說來，天人的實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可怕，一切都不過是表象罷了，只不過那個聖主……」

婆稚不免有些興奮，得知了天人道也在衰弱的事實之後，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振奮的了。

他繼承了原初之王的名號，也讓阿修羅們恢復了往日的強大血脈，如今阿修羅眾中正發生著悄然的變化，一個又一個的阿修羅一夜之間便能夠覺醒荒古血脈，這也就代表著更多地阿修羅掌握了真身的力量……

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聖主由我來處理，婆稚……是時候做決定了。」

「我明白了！」

楊塵二話不說便接下了與聖主對決的任務，他要追尋紅塵的痕迹，就必須擊敗聖主，六道輪迴的劫難，到此就已經該結束了。

婆稚點頭，也同樣望過佉羅騫馱還有烈金犼等人的眼睛。

看到了眾人眼中堅定的目光，婆稚笑了。

「我們殺上去！天人與阿修羅之間的恩怨，該畫上一個句號了！」

隨著婆稚下令，那須彌也獲得了轉世的機會。

在這昏暗的房間里，那須彌的神魂在原初之冠的照耀下，逐漸消散在天地間。

似乎一切都要進入最後的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