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山宗內，楚柔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與楊塵相見的場景，或許她會忍受不住給對方一個擁抱，或許她會忍受不住痛哭流涕……

可是當二人真正再見的時候，一切都顯得平凡而溫馨。

「楊塵。」

小月抬了抬眼皮，好奇的問道：「對了，我爺爺呢？他現在怎麼樣了？你快讓他出來啊，我都好久沒見到他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微微一愣。

匪夷所思的看著楊塵。

「這傢伙的身體里還有一個人？」有州主詫異的說道。

莫老皺了皺眉，和身旁的阿如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彼此的眼中讀出了相同的意思。

「果然如此么。」

莫老喃喃一聲，自語道：「看來我們猜的沒錯，上一次在涼州總殿的時候，楊塵所展現出來的時候強大力量，應該就是來自他體內的那個人了。」

阿如聞言，也是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是面露期待，看向楊塵。

他們也很想看一看，楊塵體內的這個人，是何等的風采。

然而瞧得這一幕，楊塵的眼底卻是閃過些許的為難之色，他內心掙扎了片刻后，忽然輕輕嘆了口氣。

楊塵苦笑道：「小月，你爺爺他最近有事，去了別的地方，所以不在我的身體里。」

說完這句話，楊塵的心就是立刻揪痛了一下。

果然……

他還是沒有勇氣將事實告訴小月。

「他去哪裡了啊？」小月歪著腦袋，好奇的問道：「我現在去找他可不可以啊？」

「不行！」

楊塵搖了搖頭，笑道：「你爺爺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相信我，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聽到這話，小月撅了撅小嘴，沒好氣的道：「什麼嘛，這個老不正經的，出去玩又不帶著我！下次看到他，我一定要把他的鬍子給全部揪了！」

小月說著，伸出手在空中抓了兩下。

耀武揚威的樣子。

聽到這話，楊塵的心裡更是刺痛了幾分，他伸出手，摸了摸小月的腦袋，笑道：「乖，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坐上妖皇的位置，等你什麼時候當上妖皇了，古老前輩就會回來了，到時候他也會為你驕傲的。」

提到「妖皇」這兩個字，屋內的氣氛瞬間沉寂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了楊塵，變得古怪了起來。

「楊塵，你答應加入太子那一系了，是嗎？」楚柔看著楊塵，有些忐忑的說道：「我聽說你最近和太子走得很近？」

楊塵臉色如常，淡然道：「我與太子只是普通的關係，並沒有選擇要幫助他，不過……」說到這，楊塵的臉色微微有些糾結，道：「太子曾經救過我弟子的命，說起來也算是我的朋友，若是讓我幫你們對付他，恐怕也有些說不過去。」

楊塵現在終於體會到「兩難」是什麼意思了。

一方面是自己的朋友，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的朋友。

手心手背都是肉。

著實是難以抉擇。

這時候，北滄州的莫老忽然開口了，說道：「楊塵，你當真了解了太子這個人么？據老夫所知，此人的心計，恐怕遠遠要比我們想象得還要可怕！」

嗯？

楊塵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說道：「莫老此言何意？莫非莫老您看透了太子不成？」

「老夫當然看不透！所以才說他棘手！」莫老呵呵一笑，說道：「楊小友，老夫不過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提醒你，太子此人太過攻於心計，你還是不要接觸過密為好！」

楊塵沉默，沒有說話。

身為當朝太子，當然會玩心計，莫老說的就是個屁話！

不然對方也不可能坐上太子的位置。

只是，楊塵此刻的心裡還是有些糾結。

楚柔幽幽說道：「楊塵，我知道你是一個注重感情的人，但是太子和小月之間，只有一人能夠存活。」

聽到這話，楊塵心裡咯噔一下，不明所以的問道：「只有一人能存活？什麼意思？」

楚柔聞言一愣，道：「你還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楊塵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楚柔嘆了口氣，說道：「楊塵，自古以來妖族的繼承人只能有一個，那就是日後的妖皇，不過想要成為妖皇必須要有一個極為苛刻的條件，那就是需要一陰一陽兩個圖騰血脈融合，來開啟妖神的傳承。」

「只有接受了妖神傳承，得到了洗禮之後，才能夠繼承妖皇的大統！」

聽到這話，楊塵立刻有些詫異起來。

這種事情連他也是第一次聽說。

楚柔繼續說道：「太子和小月是皇廷有史以來最出色的兩位血脈擁有著，他們的圖騰之力若是融合起來，說不定能夠獲得妖神的力量。但是……」

說到這，楚柔頓了一下，眸子里的神色忽然認真了起來：「圖騰之力一旦融合，那陰陽雙方只能有一個存活，要麼陰盛陽衰，要麼陽盛陰衰，而衰的那一個就只有被滅亡。」

小月點了點頭，說道：「楊塵，楚柔姐姐說的是真的，就比如當今的妖皇。他就是殺死了自己的皇后，然後獲得了對方的陰性圖騰，開啟了妖神傳承，這才坐上了妖皇之位！」

聽到這話，楊塵頓時有些錯愕起來。

而緊接著錯愕之後……

他的後背就是立刻有些涼颼颼的。

「這麼說，小月和太子只有一個能夠活下來？」楊塵深吸口氣，一股絕望感，瞬間充斥了他的全身。

他現在，莫非必須要捨棄一個人了？

「為什麼找我？」

楊塵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一個武尊境的武者，連武皇境都不是，如何能夠左右皇廷的格局？想要坐上妖皇之位，你們應該找武皇境的強者吧？」

「不，你馬上就是了！」

楚柔抓著楊塵的手，似乎是不忍這樣逼他，眸子里流露出疼惜之色。

「楊塵，我知道你很難做，可是這畢竟關乎到小月的命。明天就是祖池開啟的日子了，屆時你必定會踏入武皇境，到時候無論你加入哪一方，都會成為雙方的一大助力！」

楚柔貝齒輕咬紅唇，眸子里流露出認真之色。

楊塵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