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治腿

等老神醫過來這幾日，溫悠悠跟林雎每日都待在林府的小院子裏。

西邊角落的小院子裏，除了安志以外，只有他們兩個。

「我去給小白花澆水。」

溫悠悠拿了個底部扎了很多小孔的葫蘆瓢，去園子裏給「佳人」澆水。

林雎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成親以後，溫悠悠發現，林雎越來越黏人了，幾乎是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有一刻離開他的視線都不行。

澆完水，溫悠悠把葫蘆瓢扔進水桶里，主動撲進林雎懷裏，坐在了他身上。

「我怎麼覺著，你最近這麼黏我呢。」溫悠悠眨了眨眼睛，問道。

林雎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柔聲道：「我們都成親了，不應該一直待在一起嗎？」

溫悠悠蹙眉，搖了搖頭。

「不行，話本上說，如果夫妻每日都待在一起，感情會變淡的。」

林雎的面容冷了下來。

他緊了緊手臂，將她嬌小的身子困在自己懷裏，咬着她的耳垂，威脅道：「你對我的感情這麼快就淡了么？」

這才成親多久。

要是她真敢說「是」，他非得給她點教訓不可。

「沒有啦，只是我覺得話本上說的有道理，要是我們白天晚上都在一起，可能很快就沒有新鮮感了。」

「永遠不會。」林雎說着，就要去堵她的唇。

他不喜歡聽她說這些。

怎麼可能會沒有新鮮感呢？

「真的。」溫悠悠偏頭躲過，繼續跟他講道理，「院子裏空房間還挺多的，我覺得我們白天可以在不同的房間做自己的事情。」

「休想。」林雎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話本上都是亂說的，我每日都跟你在一起，可每日都覺着你跟前一天有所不同，怎麼會不新鮮？」

溫悠悠瞪大了杏眸，「我怎麼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我每天都這樣啊。」

「你每天都比前一天更讓我喜歡。」林雎說完，趁着她愣神這會兒，按住她的後腦勺，親了上去。

溫悠悠被他突然冒出來的情話說得羞紅了臉，便也沒推開他，由着他去了。

或許他說的有道理。

畢竟自己跟他整天待在一起，似乎也並沒有覺得煩。

可能每對夫妻的情況都不一樣吧，話本說的不一定對。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林雎才終於鬆開她。

溫悠悠趴在他頸側，紅唇微啟，慢慢調整呼吸。

「其實我也感覺，每天的你好像都比昨天更好看了。」溫悠悠在他臉上輕輕啃了一口。

「那我現在可以給你澆水了嗎？」林雎喉結滑動，啞聲問道。

溫悠悠目露茫然，「澆水？是給小白花澆水嗎？」

「給你。」林雎的指腹刮過她嬌嫩的唇瓣。

對上他深幽的視線，溫悠悠彷彿明白了什麼，面頰「騰」一下燒紅了。

「可現在是白天。」她把腦袋埋得更深了，咬着下唇細聲道，不敢抬頭去看他。

「澆水還分什麼白天黑夜，你要是想在晚上給小白花澆水，我也不會攔你。」

溫悠悠差點被他的歪理給說服。

還好這時候，外面有位小廝走了進來，站在三步遠的地方通報：「二公子，二夫人，有位自稱姓方的大夫上門求見。」

溫悠悠記得，外公說的那位神醫，好像就姓方。

「可是位老大夫？」

「正是。」

那必定是方神醫無疑了。

「快請進來，我們這就過去。」溫悠悠激動地說道。

等那小廝一走，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好像過於激動了，萬一被林雎誤會了可怎麼辦？

溫悠悠走過去，在他唇角輕輕親了一下，抱着他的脖子說道：「你可別多想，治不治得好都沒關係的，我沒那麼在意這件事。」

「嗯。」林雎眼眸亮如星辰。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或許他上輩子做了天大的好事，所以這輩子才有這樣的福分，能把這麼好的她娶回家裏。

「那我們去前面吧？」溫悠悠走到他身後，想推着他過去。

她的手卻被林雎突然握住了，緊接着被他一個用力，帶到了懷裏。

「怎麼了？」

「晚上要澆水。」林雎說得一本正經。

溫悠悠臉頰一紅，趕緊離開他懷裏，羞澀地道：「好啦，聽你的。」

林雎這才滿意。

二人一路膩歪著去了前院。

方神醫看上去跟普通老大夫沒什麼差別，頭髮花白，鬍子花白，精神矍鑠，雙眼炯炯有神。

他一看到林雎進來，就直接走了過去，「老夫先給公子把脈。」

這是方神醫的老毛病了，他不喜歡跟人客套，就喜歡上來說正事。

溫悠悠把林雎推到桌邊，林雎則是把手臂放在了桌上，低聲道：「有勞神醫了。」

方神醫直接桌子另一側坐下，將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微微合著眼，聽他的脈象。

怕驚擾到他看診，溫悠悠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乖乖站在一旁。

時間漸漸過去，方神醫一動不動。

溫悠悠差點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

「公子可否露出腿腳，給老夫看看？」方神醫終於收回手，對林雎說道。

林雎看向溫悠悠，眼神里有着難堪，似乎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那麼醜陋的腿，他不願意被她看到。

雖說他們兩人早已行房多次，可每次他都沒有脫過下衣。

坐在輪椅上，不必非要坦誠相見，多得是其他法子。

而且悠悠喜歡他是因為他長得好，那要是被她看到了那麼丑的雙腿，或許她就不再喜歡他了。

接觸到他的視線，溫悠悠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方神醫您先看診，我去吩咐廚房做些糕點吃食。」說完，溫悠悠給了林雎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出門以後，她還讓人守在花廳附近，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林雎心中有些酸酸澀澀的情緒在發酵。

她總是這麼乖，讓人想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那是你夫人？顧老爺子的外孫女？」這是方神醫今日跟他說的第一句與看診無關的話。

「正是。」說起她，林雎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

方神醫說了句，「怪不得火氣這麼旺。」

有這麼貌美又善解人意的夫人陪伴在側，又是新婚燕爾，難免。

被人這麼直白地指出來，林雎有些窘迫。

「可有方子克制？」他不自在地問道。

「不必克制，房事本就因人而異，只要不影響精神，想怎麼便怎麼就是。」方神醫行醫多年，這些話對於他來說，並無什麼需要含蓄的地方。

「把鞋襪脫了吧，再把褲腳掀起來。」

林雎一一照做。

方神醫在他腿上四處敲了敲，問他可有感覺。

「並無。」

從記事起，他的腿就已經這樣了，甚至他都不知道腿上有感覺會是什麼樣子。

檢查完以後，方神醫提筆寫了個方子。

「先用這個方子每日浸泡腿腳半個時辰，最好再輔以輕柔的按捏，我隔幾日過來給你施針，如若半個月內還是沒感覺，治好的希望就不大了。」方神醫沒藏着掖着，直接把情況敞開了說。

他一眼就看出來，眼前這個少年身體雖弱，心卻不弱，不是那種接受不了現實的。

果然，在他說出這句話以後，林雎的表情幾乎沒有變化。

「有勞方神醫了。」

在他看來，腿腳治不治得好都無所謂，反正這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

他唯一擔心的是讓悠悠失望。

她那麼期待的。

「老夫先行告退，公子若有什麼急事，隨時可去槐花巷尋老夫。」

說完，方神醫便轉身離去了。

守在外面的溫悠悠派人送他出去。

「我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林雎現在已經放下褲腿，重新穿好了鞋襪。

「怎麼樣，能治嗎？」剛一進來，溫悠悠迫不及待地問道。

林雎抬眸，漆黑的視線跟她對上。

「方神醫說半個月之後，腿腳若是有反應，應該就能治。」林雎不想她太失望，所以把神醫的話換了個說法。

「太好了，我這就讓人買藥材去。」溫悠悠恨不得原地跳起來。

見她這麼開心，林雎原本平靜的心湖也泛起了些許漣漪，眼中蘊起了歡喜。

不管結果怎樣，為了悠悠，他也一定會努力站起來的。

溫悠悠怕出差錯，最後是她親自去買的藥材。

所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方神醫都寫在了方子上，照着做就是了。

等準備好木桶，把準備好的藥材放進去，就可以開始浸泡了。

「二哥哥，我幫你揉揉腿好不好？」溫悠悠想幫他。

她學過武功，了解一些人體穴位，由她來是最合適不過的。

「讓安志來就行。」林雎抿唇，眸光微閃。

他怎麼捨得讓悠悠干這種伺候人的活兒。

而且，他還是不希望被她看到自己的腿。

「我想幫你。」

「乖，你去隔壁看話本去，很快就好。」林雎把她拉進懷裏，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又習慣性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相公，你就讓我幫你嘛，安志一個大男人，下手沒個輕重，萬一傷了你怎麼辦？」溫悠悠環住他的脖子，熟練地撒嬌。

林雎心裏猛地一顫，下意識屏住呼吸。

「你，你叫我什麼？」

「相公啊，我的好相公。」溫悠悠喊得很順嘴，她還挺喜歡這個稱呼的。

林雎的表現卻大大超出了她的預料。

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憐惜地在她額頭上蹭了蹭。

隨後，他又捧着她的小臉，對着嘴唇一頓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