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溫悠悠？」那男生意味深長地捅了下樑景南的胳膊，「是不是來找你的？」

「別瞎說。」梁景南看向溫悠悠，眼中分明充滿了，認定她就是來找自己的自信。

溫悠悠一臉尷尬。

她剛才不應該笑出聲的，可實在是忍不住。

好在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溫悠悠沒看是誰，直接滑到接聽。

「悠悠，下午你要不要來操場看我打球？」程逸明清朗的聲音傳了過來。

正好上午考完，下午直接放假不用上課，溫悠悠就答應了：「好啊。」

「待會兒我們一起去食堂吃飯吧，你在哪呢？」

「我快走到咱班門口了。」

「那我出來找你。」

程逸明的考場就在隔壁班，他一出來，就看到了走廊另一頭的溫悠悠，沖著她揮了揮手。

溫悠悠掛了電話，快步朝他走去，完全忽略了一旁的梁景南二人。

「我怎麼感覺，溫悠悠好像變了？」梁景南身邊的另一個男生說道。

梁景南一臉陰沉地盯著溫悠悠的背影。

「可能又在玩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吧。」那男生又說了一句。

之後他們兩個一起去食堂打飯，剛坐下，就看到不遠處，溫悠悠和程逸明面對面坐著，一邊吃飯一邊有說有笑的。

梁景南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生氣倒不是因為吃醋，而是因為一種說不上來的不甘心，就好像本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被人奪走了。

就算他不喜歡溫悠悠，可溫悠悠不是喜歡他嗎？那為什麼還跟其他男生走得那麼近？

下午，程逸明跟齊飛舟還有其他班的幾個人一塊去操場打籃球。

溫悠悠在一旁的看台上坐著看。

程逸明本就長得高大，手長腿長，運動神經還發達，天生就適合打籃球。

再加上今天有溫悠悠在旁邊看著，他整個人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比平時發揮得還要好，不一會兒就進了個三分球。

半下午的時候，溫悠悠跟程逸明告別，然後就坐上自家的車回去了。

編程教師辦公室里。

「馬老師，你這次出題出得有點難了，尤其是最後一題，我估計高三的學生都不一定能做出來，更別說這群高二的孩子了。」

馬老師笑了笑，「就得出點難題，才能考驗他們的真實水平。先幫我找找高二七班梁景南的卷子。」

「就知道你肯定要找他的，在這兒呢，給。」

馬老師拿來梁景南的卷子，認真地批改完了。

「不錯，這次梁景南考了一百四十分。最後一道大題難度不小，他都能拿到八分，是個好苗子。」

「我估計這次的年級第一，肯定又非他莫屬了。」另一個老師羨慕地說道。

「我聽七班其他科老師說，這次考試梁景南發揮得不錯，年級第一應該穩了。」馬老師一臉驕傲，因為高二七班一直都是他帶的。

就在這時候，一直埋頭批改卷子的一位老師，驚訝地開口：「馬老師，你們七班可以啊，剛出了個一百四十分的，這下子又來了個滿分的。」

「滿分？誰的？陸雪還是張紹？」馬老師直接站了起來。

張紹是上次考試的班級第二名，陸雪第三，編程成績都很好。

「我瞅瞅，都不是，是一個叫溫悠悠的。」

「溫悠悠？你看錯了吧？」馬老師走過去，接過了她手裡的卷子。

打開一看，卷面整潔，步驟清晰，所有的題都做出來了，包括最後一道。

這套題是馬老師跟其他老師一起出的，網上絕對不會有答案，而且監考那麼嚴，溫悠悠也沒機會作弊，足以說明她的成績是自己考出來的。

可馬老師記得，之前上課的時候，溫悠悠還什麼都不做。

難道她不是不會做，而是覺得題目太簡單了，所以不想上機練習？

「老王前兩天還跟我說，溫悠悠最近幾次數學課上的隨堂小測都做得很不錯，沒想到這孩子在編程上面也下功夫了。」馬老師拿著她的卷子，翻來覆去地看，滿意極了。

「溫悠悠是誰，以前怎麼沒聽過這個名字？」有個老師問道。

馬老師不捨得放下她的卷子，「以前都是考倒數的，你當然沒聽過。她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開始努力了，這孩子真聰明，一下子就衝到了最前面。」

「老馬，你趕緊打電話問問老王，溫悠悠其他科目考得怎麼樣？」

「哎，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

晚上，梁景南聽到門口有動靜，是他爸媽回來了。

他爸一進門，還沒來得及放東西就問：「景南，這次考得怎麼樣？」

「還行吧，應該能拿第一。」

「小南真棒，媽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們做大餐。」

梁景南自信地笑了，他估計，這次考試能跟第二名拉開至少二十分的差距。

年級組獎勵年級第一的五千塊，他勢在必得。

另一邊，溫悠悠家也在吃晚飯。

都快吃完了，她都沒聽到溫峰問起這次考試。

「爸，你怎麼不問我考得怎麼樣啊？」

溫峰的筷子一頓，然後說道：「考得怎麼樣都沒關係，重在參與。」

知道溫悠悠成績不好，他當然不會故意去問，讓孩子難堪。

雖然最近女兒變懂事，還知道學習了，可成績不是一朝一夕能提上去的，所以他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

溫悠悠「噗嗤」一下笑了，她笑著說：「爸，等成績下來，一定會給您一個驚喜的。」

「好，只要你有進步，爸就高興。」溫峰寵溺地說道。

周六一大早，溫悠悠就鑽進了廚房開始搗鼓。

穿書之前，她有做甜點的愛好，基本上常見的甜點她都會做。

忙活了大半天，溫悠悠拿著做好的黑森林蛋糕，敲響了林雎房間的門。

林雎打開門，不解地看著她。

他可能剛把遊戲頭盔摘下來，髮絲稍微有些凌亂，不過那雙眼睛還是一如以往的漂亮。

「噹噹噹噹……」溫悠悠從身後拿出蛋糕，舉到林雎面前，「謝謝小雎幫我補習編程，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希望你喜歡。」

林雎漆黑的眸子瞬間亮起了一盞小燈，期待又有些畏怯地盯著蛋糕，聲音艱澀：「給我的？」

「當然啦，你之前說喜歡喝巧克力牛奶，我就做了巧克力口味的蛋糕給你。」溫悠悠特意多放了可可粉。

得到肯定的答覆，林雎覺得自己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半點聲響，胸腔里湧上一股陌生的酸澀感，眼眶也熱熱的。

頓了好半天，他才終於反應過來，接過她手裡的蛋糕。

「謝……謝。」林雎嘴唇動了動，聲音低沉沙啞。

「應該是我謝你才對啊，這次你幫了我大忙呢。」

溫悠悠笑得甜美，臉頰兩側有可愛的笑渦，晃花了林雎的眼。

他像是被蠱惑了，不知怎的就說了一句：「要進來嗎？」

「啊？」溫悠悠怔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驚喜地說道，「好啊。」

小雎居然會邀請自己去他的房間？

這對於他來說是很大的進步了。

林雎打開門，讓出能容一個人通過的空間。

溫悠悠從他身邊走過。

他的房間很整潔，甚至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沒有一點兒生活的氣息。

窗帘沒有拉開，屋裡顯得有些昏暗。

林雎打開燈，屋內這才亮堂起來。

「你屋裡好乾凈啊。」溫悠悠說道。

林雎有些不自在，這還是他頭一次邀請別人來他的房間。

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拘謹地站在一旁。

「小雎，我能跟你一起吃蛋糕嗎？」察覺到他的窘迫，溫悠悠主動開口。

林雎點了點頭，動作幅度很小。

溫悠悠提前準備了刀叉，兩個人坐在書桌前面，靜靜地吃蛋糕。

「你喜歡嗎？」

林雎不喜歡吃甜食，可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以後你想吃什麼甜點，都可以跟我說。」溫悠悠真心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照顧。

林雎又是沉默地點頭。

他心中突然升起一陣嫌惡，不是對溫悠悠，而是對他自己。

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說？

快說點兒什麼，哪怕是一句普通的話，快說啊。

他想跟電視里那樣，跟她正常交流，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話，還想說笑話逗她開心。

可他什麼都不會說，腦海中一句話都沒有。

要是再這樣下去，她肯定也會跟別人一樣，很快就對他產生厭煩的。

林雎突然有些喪氣。

就在這時候，他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紙巾，是溫悠悠遞給他的。

他漆黑的眼睛看向她。

「這裡沾到巧克力碎了。」溫悠悠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林雎不解，依然呆愣地看著她。

她嘴角沒有東西啊。

溫悠悠看不下去，乾脆直接朝他那邊傾了傾身子，想用紙巾幫他把嘴角沾上的東西擦去。

兩個人的距離瞬間拉得很近。

林雎甚至能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輕輕落在他臉上，有點癢。

還有她身上特有的少女香味，很甜，像是之前喝過的巧克力牛奶。

唇角傳來溫熱的觸感，稍觸即離。

林雎呼吸不由得放緩了許多，眼也不眨地盯著她的手指出神。

他聽到自己心跳如雷，被觸碰過的唇角過了電一般，有些微麻的感覺。

「好啦。」溫悠悠重新坐直了身子。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曖昧氛圍瞬間散去。

林雎垂下眼眸，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