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其他三人是故意的，趁著兩人沒注意，先後離開。

等到反應過來，哎，人沒了。

夜晚的長沙依然熱鬧，頭砸穿了件白襯衫，七分褲，白色的板鞋，黑色的髮絲披在肩上，哪怕戴著帽子，高挑的身材，還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力。

也許是感覺到過於尷尬，楊天文迫切地想說些什麼。

「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頭砸抬頭，唔...

哪有月亮！

「陪我走走吧。」看出了他的窘迫，頭砸微微一笑。

「好的好的！」

二人似乎有些默契，並沒有選擇人多的地方，而是直接去向河邊。

十一點多，路燈昏暗，能看到夜跑的運動人士，釣魚老，以及小情侶們。

氣氛還算融洽。

只是，幾天不見，楊天文感覺自己又變回那個唯唯諾諾，不敢和女生搭訕的狀態。

頭砸和糰子差不多，都是話癆類型，畢竟，她在抖音上的作品，全都是閑聊。

可只有兩人之後，也變得安靜。

還好，並不尷尬，楊天文配合著她的步伐，慢騰騰地走著。

夏日的長沙，熱的不行，河風吹來揚起頭砸的長發。

她停下腳步，雙手輕輕放在欄杆之上。

「你...啞巴？」

還以為會問出什麼問題。

「你...最近還好么？」楊天文半天，擠出一句話：「我最近比較忙，所以...」

「我知道的，你要照顧叔叔阿姨嘛。」

兩人微信上一直有聯繫，楊天文不過去，頭砸只是在其他幾人面前說說而已，具體什麼情況，一清二楚。

哪有空呢！

「我就那樣啊，還是得緩一陣，人還是覺得挺累的。」

「要不，這裡坐吧。」

身後正好有張椅子，楊天文上下摸了摸，找到了飯桌上的餐巾紙，細心地給擦了擦。

頭砸很是滿意，招招手：「你也坐。」

椅子不大，互相之間，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熱度。

又是一陣安靜。

「你來長沙做什麼呢？」

頭砸有些不太能理解，pdd性急，就像來見見朋友，可以理解。

你楊天文父母都還沒恢復，獨自跑到隔壁省會，是幹啥？

短暫考慮，他決定偷偷告知。

「這事我就和我爸媽說過，你得幫著保密，因為我簽了保密協議。」

頭砸莫名感到一陣甜蜜：「很為難么，不說也沒事。」

「不是為難，反正你不說就沒事，」楊天文笑了笑：「芒果衛視要搞新的求生綜藝，邀請我來面試。」

「噢！」頭砸睜大眼睛：「電視台接手？」

「算合作吧，這次加上了抖音，一共五方合作，直播與芒果同步直播，好像說的是，要是效果好，電視台也會每天轉播一段時間。」

「可以呀！」頭砸很興奮：「這是你的強項誒，就是，有點辛苦。」

楊天文後悔，忘記帶瓶水出來。

這會口乾舌燥，心臟，跳的厲害。

以前和頭砸一塊出去，都是幹活啥的，沒那麼多心思。

可一晚上，pdd陳茹幾人都在開著兩人的玩笑，似乎頭砸並不反感。

現在的氣氛，好像有那麼點浪漫，楊天文不太確定。

頭砸還在邊上得吧得。得吧得，說著各種...

楊天文做了個深呼吸。

嘎！

滔滔不絕的頭砸忽然停了下來，因為自己的左手被握上了。

冬冬冬！

楊天文覺得心裡在打鼓，他擔心，接下來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一個巴掌。

幾秒之後，他手裡的小手動了。

還沒等失望，握著的手，變成了十指相扣...

第二天，當兩人同時出現在pdd糰子等人面前時，大夥都笑了，一點都不意外，但是依然驚喜。

李沁沒法一直呆在這兒，提前離開，剩餘的四人，住了三天。

剛戀愛，分開自然有些捨不得，頭砸也說了，等他們回去了，我再偷偷來看你。

還是羞澀。

第五天，楊天文終於接到了劉苗的電話，發給他了個地址，讓直接過去。

打車花了五十來塊，他心疼的不行，好雞兒遠。

到了門口一看：潛水中心。

進去之後，人多了。

除了劉苗之外，還有七八個人，包括安全人員，以及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換好了泳褲，楊天文出現在眾人面前。

范啟峰，是潛水館的教練，看到他的身材，默默搖頭，與劉苗小聲說了幾句。

「楊天文，今天一共兩個項目，第一個，就是游泳。

不測速度，測耐力，你就下水，盡量的游，看時間。」

「明白了！」

楊天文也不廢話，去到泳池邊上，做著準備。

「劉姐，你確定他可以？」

雙方距離隔了近十米，范啟峰知道他聽不見，說話也變得隨意。

「不是我歧視胖子，體重就是負擔，如果在泳池裡只能游個幾十米，進到海里，相當於只能劃劃水，連自己的安全都沒法保證。」

劉苗也有些擔心：「看看吧，他說自己還不錯來著。」

「說有什麼用，得靠實際...」

話音未落，噗通一聲，那邊已經跳下了水。

水花已經讓范啟峰搖頭，不過還是摁下了手裡的秒錶，開始計時。

「姿勢倒是挺標準！」

與下水時的水花不同，楊天文採用的是自由泳。

這不是最省力的游泳姿勢，卻是最快的。

正常來說，不是專業人士，都會採用蛙泳的姿勢，雖然速度慢一些，但勝在省力。

他們測試的是時間，要麼楊天文是個傻子，要麼，他的確信心滿滿。

漸漸地，范啟峰臉上的戲謔消失了。

池子里的楊天文很穩定，划水五次，換一次氣，雷打不動。

與下水時相比，這會基本看不到水花，兩個腳交替踢水，水面依然平靜。

而且，速度基本保持一致。

一趟，五十米，來回，一百米，三趟，一百五十米...

游泳，是比較累的運動項目，這點沒有異議。

一般不會的，游個十幾米或者幾十米，就得大喘氣。

他呢！

靈活的像個二百多斤的胖子，讓岸上的幾人大跌眼鏡，如魚得水四個字，特別貼切。

「劉姐，」在第六趟的時候，范啟峰已經收起了蔑視：「你確定他不是專業的？

這速度和穩定性，已經超過了我們游泳館最好的教練了。」

劉苗驚訝中帶著驚喜：「你們館里最好的不是你么？」

「對啊！」范啟峰點頭：「超過我了，你看看他，好像還留有不少餘力，我估計，游個一兩千米，沒什麼問題，比之前的選手強太多了。」

劉苗回頭，與幾位工作人員交換了眼神，他們都在點頭。

「行，那就先停下吧。」

嗶嗶！

岸上的哨子響起，楊天文聽見了，踩著水，抹了把臉，有些不解。

「我還能游，這才哪到哪。」

劉苗雙手搭在嘴邊：「我知道，但是不用了，很棒，先上來吧。」

很棒兩個字，楊天文聽得非常清楚，一個勐子扎進水中，到了對面，雙手一撐，上了岸。

「感覺如何？」范啟峰遞上毛巾被。

「還行，」楊天文胸口起伏，呼吸有些急促，這是必然現象：「再游個幾圈，沒問題。」

「哥們練過？」范啟峰早已沒有之前的輕視：「最快多少？」

「不知道！」

楊天文憨厚地搖搖頭，真沒試過最快速度。

比賽拿獎牌肯定夠嗆，不過比一般游泳愛好者，肯定強不少。

「劉小姐，怎麼樣？」

說完，他抬頭望向劉苗。

「已經紀錄在桉，等會還有個潛水的測試。」劉苗笑了笑。

「潛水，有氧還是無氧？」

幾人一愣，喲，還是行家啊。

這裡說的有氧，當然不是背著氧氣瓶下去，而是在下潛之前先吸一陣純氧，這樣一來，能在水下呆更長時間。

如果要求深度，還必須慢慢適應，比如三十米，得現在淺水區域待一陣，不能馬上下去，否則容易出問題。

「無氧，先五米，再十米，看時間。」

范啟峰說完，楊天文表示理解，這點深度就不需要吸氧氣了。

既然他們準備了休息時間，他也不著急，坐在一旁休息。

「怎麼樣？」

劉苗幾人到了邊上，手裡都有幾位備選選手的數據。

「出乎意料！」其中一位黑痩的副導演，看了眼楊天文：「這明顯不是他的極限，估計，換成蛙泳，一個小時沒啥問題。

真看不出，胖胖這麼靈活，而且體力非常充沛，喘的不是特別厲害。」

其他幾人有同感，之前看的幾人里，有的根本不會游泳，下去撲騰一陣后，直接站定，更不用說潛水了。

好一些的倒是與楊天文不相上下。

關鍵點，來到了潛水上頭。

可以說，之前的都不是特別滿意。

潛水不是不會，從泳池的這頭到另一頭，五十米。

起來之後，還得意洋洋。

范啟峰都沒臉看，這玩意，他的學員，連續來一周，都能做到，可以練習的。

「我準備好了！」

幾人還沒聊完，楊天文已經調整好了呼吸，剛才的幾百米，只是熱身而已。

「你不再緩緩，不著急的！」劉苗勸慰道。

「沒事，到了野外，估計需要的體力更多吧，試試看唄！」

見他堅持，幾人不再多言，轉到了另一塊區域。

場館外頭的樹蔭下，有個長發小姐姐正坐在那，美滋滋地喝著飲料。

不是頭砸還有誰。

楊天文進去一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道怎麼樣。

正當百無聊賴之時，一個胖胖的身影出現，身邊跟著幾個工作人員。

頭砸高興的站起身，正要打招呼，又坐了下來。

不能著急。

雙方似乎聊得很愉快，臉上都帶著笑容。

一番短暫的交談之後，楊天文揮揮手，先行離開。

見其他人再度進入場館內，頭砸再也忍不住，跑了過來。

「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