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簫譽帶着蘇落一出門,迎面就看到立在院子裏的蕭濟源。
簫譽:......
蘇落:......
「遺世獨立」蕭濟源:......呵呵。
簫譽厚臉皮了二十多年,難得尷尬了一下,拳頭抵著唇邊咳嗽一聲,偏頭看春杏,「那個,子慕師傅過來,怎麼不回稟一聲?」
春杏睜着她一雙大眼睛,「王爺,奴婢回稟了,您說王妃睡覺呢,不許打擾,就讓等著。」
簫譽:......莫坑我!
蕭濟源:......呵呵。
蘇落:......啊這,已經用腳指頭扣出一座三宮六院,繼續扣。
簫譽頓了一下,後知後覺記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當時他剛剛打完晨拳回來,見蘇落睡覺有些翻騰,想着長公主說蘇落前一陣子累的都脫相了,他就想讓蘇落多睡一會兒,當然也想體驗一把哄自己媳婦睡覺的快樂。
於是他就又翻身上床。
躺在蘇落旁邊,輕輕拍她,「睡吧睡吧,我在呢。」
嘿!
真管用。
拍了兩下,蘇落就又睡踏實了。
當時他心裏那份滿足呦......春杏就是那時候回稟的。
靠!
那種時候,別說來了蘇子慕的師傅,就是來了他親爹,他可能也顧不上啊,儘管這倆人還合體了。
行吧!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父子尚未相認,簫譽多少還是端了一點,一點點,王爺的架子,咳了一聲,朝蕭濟源道:「不是說了嗎,有什麼事可以找平安,不必事事都來找本......我的。」
蘇落:......本我是什麼鬼!
蕭濟源一張面具底下遮著臉上的笑,「平安出去忙了,我這裏事情比較急,就來找王爺了。」
簫譽立刻道:「既然比較着急,那就去書房談吧。」
說完,偏頭朝蘇落道:「你去母親那邊吃飯,我就不過去了,一會兒讓玉珠陪你去酒坊。」
蘇落笑道:「嗯嗯,你快去忙吧。」頓了一下,壓着聲音帶着幾分促狹道:「本我。」
簫譽:......
瞪着蘇落,抬手在她腦門彈了一下。
簫譽帶着蕭濟源去書房,蘇落帶着春杏去長公主那邊。
長公主身體已經完全無礙,這幾天正在整理北地的人事關係。
蘇落過去的時候就聽她和蘇子慕小竹子道:「別人都無關緊要,主要是祁北,咱們在碣石縣也不會待太久,等這邊穩定了肯定就要動身去祁北。
早些年,你們姐夫他爹就在祁北帶兵,那邊的百姓是認咱們的。
不過這都五年過去了,雖然咱們這些年一直都在盡量維護關係,可到底咱們在京都,離得遠,那邊必定也形成了自己的勢力。
這個岐山王就是當年你們姐夫他爹出事之後,皇上親自指派過去統管那邊的,雖然是皇上指派的,但是這人倒是和咱們親近,這些年一直和咱們有走動。
可這人啊......」
長公主嘆了口氣。
「咱們在京都,他在祁北,咱們是親厚的,可若是他在祁北,咱們也要去祁北,就未必還能親厚了。」
蘇子慕一臉小大人的表情,「我懂,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意思。」
長公主笑着捏他的臉,「真聰明。」
小竹子難得開口,「那我們一定要去祁北?」
長公主慈和的笑,「一定要去,祁北位置特殊,而且,你們姐夫這些年培養的人,都藏在祁北。」
「這個岐山王知道嗎?」蘇子慕立刻問。
長公主搖頭,「當然不知道,落落來了?」
蘇落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長公主忽然抬頭看見她,蘇落走進去,「嗯,母親身子才好,別再累著了,這些事情,可以慢慢整理。」
長公主嘆氣。
「酒廠你忙着,其他事情譽兒忙着,我也不想閑着啊,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做夢,夢到以前的一些人一些事。」長公主和蘇落親厚,之前怕蘇落擔心她身體,就沒提這些夢,現在身體好了便不再避諱,「昨兒又夢到我的一個手帕交。」
蘇落過來,長公主這邊的婢女便擺了飯。
大家圍坐飯桌前,蘇子慕喝了一口海米湯,奶呼呼的問,「殿下夢見誰了?你手帕交叫什麼呀?京都的人?」
滿是好奇。
當年蕭濟源出事,跟着簫譽出事,為了保命,長公主那小兒子被送走的時候,也就蘇子慕這個年紀上下,正是懵懵懂懂的時候。
長公主看着他,總能想到自己那小兒子。
揉了一把他腦袋,嘆了口氣。
「是京都人,說是手帕交,其實她是我府上的婢女,也說不上是婢女,是我去大佛寺祈福的路上撿的。
我是十歲的時候就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十二歲那年去大佛寺祈福,那天下的雪特別大,回程的路上在雪地里撿的她。
她被凍得就剩一口氣了,回去大夫餵了七天的湯藥才把人救回來。
後來她就一直住在我府上。
我小時候也沒有什麼朋友,難得她性子和我相投,我就留着她給我當個伴兒,陪我讀書,陪我學琴棋書畫,陪我散步聊天,我們幾乎無話不談。
她是被她爹娘賣了青樓又逃出來的,從小沒有正經名字,家裏人就叫她二丫,我幫她取名字,就叫佩兒,玉佩的佩,美好而純粹,她給自己選了一個姓氏,合起來就是她的名字:姜佩兒。」
蘇落的手狠狠的一抖,差點沒有拿穩手裏的筷子。
佩兒。
佩兒。
這麼巧?
長公主這個連夜入夢的舊人,是玉門派的掌門人?
還是只是巧合。
蘇落喝了一口湯,熱湯下肚,穩了穩情緒,「後來佩兒人呢?」
長公主也喝了一口湯,眼睛帶着一點回憶往昔的迷離。
「我和濟源成親的前一天,她家裏人找到了她,要把她帶回去,我想留住她,留下她家人也成,但她不太願意,說是家裏人給她說了親,她想回去成親。
她以前從未和我說過這些,猛地提起,特別突然,但是那天因為第二天要成親,我太忙了,沒顧上多問。
等我忙完,就找不到她了,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