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我搖了搖腦袋,將那些莫名其妙的畫面揮除。
狠狠拍了一下臉,我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然後咬牙站了起來。
我很清楚,在沒有食物和淡水的情況下,我很難在這座無名島上堅持過三天。
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殊死一搏,主動出擊。
我的計劃很簡單,我要想辦法偷偷回到小院附近,然後找到有手機信號的地方報警求救。
但現在是白天,人多眼雜容易被發現。
我得等今晚再動手。
而現在,我需要找些野果子吃,補充體內。
主意打定后,我拖著疲軟的身體,朝著與小院相反方向的一處森林走去。
林邊便有一些果樹,我仔細辨別,確認無毒后才摘下來啃了幾個。
果子沒什麼味,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是上天的饋贈了。
勉強果腹后,我又森林裡面走了幾步,找到處柔軟的落葉堆,躺在上面閉目養神。
傍晚,黃昏將至。
我從落葉堆里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高燒不但沒有退卻,反倒還有加重的癥狀。
我咬牙,拖著疲憊得身軀,謹慎地朝著小院的方向走去。
院內燈火通明,看樣子為了尋找我,他們也是兩天沒休息了。
我站在高牆外,躲在樹叢中,將手機捏在手裡,尋找著信號。
屏幕沒有絲毫的反應,小院外面根本搜不到任何信號。
這樣一來,我就必須要進入小院才行了。
我原本計劃原路返回,想辦法爬上頂廊,那兒最不容易被發現,而且還有可能搜尋到信號。
可當我費力地爬上去后,盯著手機屏幕的我忍不住捏起了拳頭。
可惡,頂廊上還是沒有信號!
「啪。」腳下的一根藤蔓枝條被我踩斷,突然掉了下去,發出了一聲輕響。
我渾身雞皮疙瘩直冒。
這時,我聽見有人跑過來的腳步聲:「什麼聲音?」
一個小混混跑到了我的身下,撿起了那根藤蔓枝條,轉頭彙報道:「黃雀哥,沒事,只是一根樹枝。」
什麼?黃雀也在!
我下意識地朝他看去,隨即,和黃雀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黃雀眯起眼睛,臉色危險地叫我:「阮小姐,你可讓我好找啊!」
我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第一反應是站起來往高牆外面跳。
「砰!」也就在起身的同時,一聲槍響,緊接著,我的小腿鑽心的疼。
「啊!」我慘叫了一聲,跪倒在了頂廊上。
黃雀舉著手槍,冷笑道:「既然阮小姐不守信用,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去把她給我帶下來!」
他一聲令下,幾個小混混準備攀爬上頂廊。
中槍之後,我的小腿鮮血直冒,根本動不了。
冷汗浸濕了我的衣服,我捏著手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死定了,黃雀肯定不會放過我。
我要是死了,希希怎麼辦?
這個念頭一直折磨著我,讓我膽戰心驚。
我的腦袋越來越疼。
不知為何,我又想起了昨夜的夢。
或許我擅自佔有希希的想法太過自私,所以老天爺才會這樣懲罰我。
厲雲州,他或許也能成為一個好父親吧。
我咬牙,飛快地在手機上編輯了一條簡訊:「我死後,去找湯佳茗,照顧好希希。他是你的兒子。」
我將簡訊發給了厲雲州。
不出意外,簡訊沒有發送成功。
我絕望地笑了,這裡沒有信號,看來我真的燒糊塗了。
「給老子下去!」一個小混混揪住了我的頭髮,將我連拖帶拽地拉下了頂廊。
雙腳落地的瞬間,我再也支撐不住,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被關回了密室里。
我睜開眼,袁月正在給我處理腿上的槍傷。
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啊!」
她取下帶血的紗布,重新給我纏上了一塊新的,抬頭淡漠道:「這是一座島,你真是愚蠢,竟然還想跑出去。」
「不然呢?難道在這裡等死嗎?」我苦笑。
袁月白了我一眼:「不是告訴過你嗎?等你爸的貨到了,黃雀就會放了你。」
我毫不猶豫道:「我可以死,可是如果連累了我的家人,會讓我比死更難受。」
袁月聞言愣住,半晌,她冷冷道:「家人?在這個世界上,自己活得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抿唇,問她:「如果一個人對你好,好到肯為了你放棄一切,你還能做到自私自利地接受他的好,眼睜睜地看著他毀滅嗎?」
袁月看著我,因為答不上來而擰起了眉頭:「我和你不一樣,至少我沒有遇見過這種人。」
密室里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心生一計,想要求她替我報警:「只要你肯幫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幫你。我可以給你一筆錢,然後送你去國外讀書,開始新的生活。」
「別做夢了。」袁月冷哼,不為所動,「我是不會幫你的。勸你也不要再輕舉妄動了。」
她說完,掀起衣服,露出身上千瘡百孔的痕迹。
有的像是被鞭子抽打后留下的疤痕。
「這些傷是……是黃雀打的?」我觸目驚心,瞪大了眼睛,「你不是黃雀的女人嗎?」
「那又怎麼樣?他想要換女人,隨時都可以。」
「所以你為什麼還要跟著他?」我十分不解,她為什麼不肯和我合作。
「因為黃雀和他背後的勢力,比你預想中的更加可怕。」袁月眯起眼睛,沉聲說,「如果我背叛了他,無論我逃到天涯海角,下場都只有一個字——死。」
我揣摩著她的話:「黃雀背後的勢力是誰?」
「別動心思了,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袁月替我包紮完,一邊收拾醫藥箱,一邊頭也不抬道,「在黃雀消氣之前,你估計沒有飯吃了。要是不想被活活餓死的話,待會兒他來了,你就主動服個軟。」
音落,密室的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臭娘們,老子今天非得弄死你!」張三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
他的頭上還纏著厚厚的一層紗布。
我心裡咯噔一聲,看樣子他是來找我算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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