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婷彤自嘲冷笑：「我寧願沒有生在羽家，我以羽家的身份為恥！活著，我是人類的恥辱，死了，我是鬼界的恥辱！」

「有本事，你們殺了我！」

羽化龍怒到極致，瞪紅了眼睛，道：「好好好！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反正也沒把你當成羽家人看！」

帝歸一心中一動，目光熾熱起來，神情間有些激動：「父親，你是準備……」

羽化龍滿面冷漠：「廢話！把她培養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派上用場。」

羽婷彤聞言不妙：「你們想幹什麼？」

死亡她並不怕，但卻害怕羽化龍父子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

遭到關押后，她多少還是聽到一些家族的齷齪，最臭名昭著的便是人體改造。

這是人間的禁忌，乃是禁止的。

可是，羽家偏偏就敢大逆不道，做出觸犯人類底線的事情來。

「幹什麼？」帝歸一目光熾熱，冷冷道：「難道，你從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嗎？」

我的身份？

羽婷彤往後縮了縮：「什麼身份？我是羽家的人。」

「誰告訴你的？」羽化龍露出一絲絲譏諷之色。

羽婷彤一怔，她從小到大，不都是羽家的族人嗎？

難道……

她腦海里浮現一個不敢置信的念頭：「難道，我是……」

她想起了曾經在樓南，夏輕塵將其衣服剝光，檢查過她的身體，露出過若有所思的神色。

難道，她的身份真的有問題？

羽化龍抿嘴笑道：「你所知道的，都是家族告訴你的，包括你的身份。」

倘若一個人從小到被灌輸，他是某個家族的人，且極少和外界聯繫，吸收外界的信息，他會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嗎？

答案，顯然是不會。

羽婷彤只覺腦海里一陣轟隆，大腦空白片刻，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不是羽家的人？」羽婷彤怔然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自嘲之餘，又滿目輕鬆：「真好呢。」

羽化龍目露冷笑：「等會，你會更好！」

帝歸一雙手攏在袖中，露出最後一絲憐憫：「看在陪伴多年的份上，告訴你真相吧。」

「其實，你是第三代心臟！」帝歸一道出一個驚人的事實來。

「當年，九顆第二代心臟被神國剿滅，其中有一顆被人悄悄帶走，但，一同帶走的，其實並不僅僅是這顆二代心臟，還有兩顆三代心臟！」

「很幸運的是，三顆心臟落到了羽家的手中！其中，二代心臟是我，另外兩個三代心臟，一顆是羽青陽，另外一顆嘛……」

羽婷彤望了眼自己的胸口，臉色蒼白得可怕：「你們是說，我和你一樣，也是人造心臟的宿主？」

帝歸一面帶高傲之色：「不不不！你真的只是宿主，你的軀體是一個不知何處而來的女嬰，而我，是羽家誕生下來的羽家之子，我們之間是不同的。」

「你是宿主，是容器，我，不是！」

羽婷彤拳頭緊緊握起，滿眸都是淚水。

好，她不是羽家的人，這一點她認了。

但，羽化龍父子卻告訴她，她連人都不是，只是一個曾經被挖走了心臟，安置了三代心臟的宿主、容器！

她無法接受，自己被欺騙整整二吞噬十年。

「然後呢，你們打算把我如何？」羽婷彤失神的問道。

帝歸一呵呵一笑：「當然是吞噬你的心臟，讓我的心臟得到進化！」

當初人造心臟創立之初的精髓便是，一代吃二代，二代吃三代，如此不斷增強，最終令一代心臟蛻變成神級心臟。

「你可比羽青陽那個廢物強得多。」帝歸一道：「他的身體始終蘊養不了那顆三代心臟，但除了他，又找不到合適的替代品，便只能浪費那顆三代心臟。」

「可你不同！自一開始，你的身體和這顆心臟就極為融洽，這顆心臟簡直是天生為你量身定製。」帝歸一讚歎道。

羽婷彤自嘲一笑：「原來如此，難怪有時候，我覺得你們看我的眼神，不是看著一個人，而是看著一個物品。」

她回想起來，家族讓其修鍊的心法武技《六壬天荒》，那本武技，她一直沒有明白修鍊的目的是什麼。

其中包含了儒道佛三家的絕學，可是修鍊之後對於修為、力量都沒有任何增益。

但是家族對其修鍊進度卻極為在意，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檢查一下。

若是進度不達標，便要受到嚴懲，若是代表就得到豐厚獎勵。

而今思來，《六壬天荒》恐怕是和其心臟有關吧。

「我想知道，《六壬天荒》修鍊的是為了什麼？」她道出臨死前的疑問。

這本武技，陪伴了她一生記憶，從有記憶的時候就開始修鍊，直到不久前將其全部修鍊圓滿。

帝歸一似笑非笑：「當然是為了強化你的心臟！此武技，對於別的沒有什麼用處，但是卻能無形之中加快心臟的成長。」

「當你將《六壬天荒》修鍊完畢的時候，便意味心臟已經成熟，達到准二代心臟的標準。」帝歸一目露貪婪之色。

「以我們的估計，若是把你的心臟給吞噬，我的心臟，便有望進階，雖然不太可能直接成為一代心臟，但，起碼能讓我的心臟提升兩成的強度。」

「我的心臟強度提升兩成，那麼，我整體實力很可能是幾何倍數的增強，將達到此刻的二十倍！」

帝歸一的實力並不弱，尤其是開啟九脈合一之後，更是人間難敵。

如果增強二十倍，那是何等概念？

豈不是能和魔蓋天一較高下？

「你們兩個畜生！」羽婷彤道「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羽化龍微微一笑，望著羽婷彤的眼神毫無感情：「我們非得逞不可！當初為了你這具身體，我們可是試驗了無數次。」

什麼？

羽婷彤瞳孔一縮，殺氣崩裂。

此種實驗，必須先把剛出生的女嬰心臟挖出來，再植入人造心臟進去，嘗試是否能夠完美融合。

換而言之，羽婷彤之前，已經有不知多少女嬰慘遭毒手？

「畜生！！你們兩個畜生！！！！你們怎麼下得去手啊！！！」羽婷彤痛恨萬分，恨不得和他們父子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