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海開拓者】的作用下，第二區和第一區的話事人全都昏了頭。

屬於是武則天守寡——失去李治。

他們恨不得立刻跟守望者協會達成合作，奔赴戰場，為「藍海」浴血奮戰。

王染遞給聖雅一個眼神。

上啊！

趁這時候，趕快把第二區和第一區拉上戰車！

聖雅立即反應過來。

她雖然不明白王染用了什麼辦法把第二區和第一區的神明變成這樣，但不管怎樣，只要讓第二區和第一區的神明簽下契約，之後他們就算想反悔也不行了。

「既然如此，我就代表守望者協會與各位簽訂契約。」

聖雅拿出一枚散發著乳白色光芒的捲軸。

捲軸徐徐鋪展，上面寫滿了關於義務與權利的條款。

捲軸首尾各自蓋有一個塔形的金色印章，這是摩大信徒的標誌，意味著這份契約得到了世界樞紐的公證，違背契約者會受到世界樞紐的制裁。

顯而易見，這份契約有極強的約束力。

在這個邪神大舉侵襲的時代，沒有哪個世界能承受來自世界樞紐的制裁，那意味著死亡與毀滅。

其實聖雅一共準備了三份契約。

契約的嚴苛程度依次升高，她現在拿出來的是最嚴苛的那份。

在這份契約里，守望者協會許諾的好處不少，但真正能實現的只有一個攻守同盟的條款，即如果第二區和第一區受到邪神侵襲，第三區和守望者協會將出手相助。

其餘條款都屬於太監開會，無只因之談。

比如在保衛第三區成功的前提下反攻邪神，取得的好處在扣除第三區和守望者協會的損失以後，全部屬於第二區和第一區。

事實上，能守住第三區就不錯了。

反攻純屬做夢。

其餘看似對第二區和第一區有利的條款也大抵如此，要麼是遙遙無期，要麼是彌天大餅。

「各位看一看吧。」

聖雅面不改色地說道。

她已經準備好了另一份契約，只要第二區和第一區的神明對這份契約提出意見，她先就爭辯一番，然後拿出另一份比較寬鬆的契約。

而第二份契約才是守望者協會的預期目標。

這就是談判的藝術，拉扯。

「這份契約沒問題！我簽了！」

呃！

聖雅愣住了，她扭頭看向說這份契約沒問題的神明，眼神里充滿了疑惑。

這份契約沒問題？

這份契約相當於一份賣身契啊！

「我也簽了！」

「好！就這麼定了！」

「這份契約有摩大信徒的公證，你們守望者協會可不能反悔！」

「......」

神明們爭先恐後地在契約上簽字。

聖雅沉默了。

恍忽間，她還以為自己拿出的是守望者協會大妥協的那份契約。

她扭頭跟王染對視。

王染微笑道：「不辱使命。」

這份契約有摩大信徒的公證。

摩大信徒是與摩大最親密的人，他們實際控制著整個摩大樞紐。

有了他們的公證，就算之後第二區和第一區的神明因為碰壁從【藍海開拓者】的效果中清醒過來，他們也沒辦法跳車。

嘖，硬著頭皮努力干吧！

王染默默佩戴【踐踏十八禁的魔鬼】，然後瞥了第二區和第一區的神明一眼，不出所料地從裡面發現了幾個神奸。

雖然是神奸，但他們也因為【藍海開拓者】的影響在契約上籤了字。

我造我自己的反？

王染感覺很有趣，他默默記下了這幾個神奸的名字，準備等會兒交給聖雅。

聖雅抿了抿嘴唇。

她忽然有些害怕。

她知道眼前這些神明是第二區和第一區的話事人，每一個都有光照諸界的能耐，地位和實力都不下於她。

但這些神明在王染的一句話之後，全都像中了邪，硬說賣身契沒問題，還爭先恐後地在上面簽名，生怕簽晚了就沒得簽了似的。

好可怕的蠱惑力！

守望者協會在世界樞紐里也算是消息靈通了，她作為守望者協會的副會長，之前從未聽說過王染的存在。

這讓她心生警惕。

她開始反思自己帶王染來參加會議是不是也受到了蠱惑，而王染蠱惑她來參加會議，又蠱惑第二區和第一區的神明加入戰爭......

「副會長，我有些話想跟您說。」

王染開口道。

聖雅看著王染的臉，她有些猶豫，但還是抬手布置了一個結界。

朦朧的光暈將她和王染的身影籠罩，影像和聲音都被結界隔斷，無論結界里發生什麼事情，圓桌上的其他神明都無從知曉。

「王染閣下，您不會要用您的能力對付我吧？」

聖雅主動調侃道。

她的心裡充滿了警惕，假如情況不對，她就會採取措施逃離這裡。

王染搖了搖頭。

「邪神滲透了世界樞紐，我們的內部已經爛透了。」他誠懇地說，「聖雅副會長是我少數能信任的神，我想給您一份邪神卧底的名單，希望您能找機會除掉他們。」

聖雅愣住了。

這時，王染眼裡泛起緋紅色的光暈。

【亂世胭脂】

【沒有異性能抵擋您的魅力，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一個異性心甘情願地為您做一件事】

「聖雅副會長，希望您能相信我。」

他緩緩說道。

這一刻，聖雅的心跳速度驟然加快。

怦！怦！怦！

她從未如此緊張過。

四周的事物都消失了，她的眼裡只剩下王染。

王染的眼神，王染的面容，王染的氣質......

關於王染的一切都深深地印進她的腦海里，她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心季，就連供奉在莊嚴神壇上的神火也雀躍地搖曳起來。

這種感覺是......

「您會相信我嗎？」

王染問道。

聖雅恍然驚醒。

她俏臉發燙，身子微微顫抖，椅子下的腳尖不安地貼到一起，包裹腳尖的綢帶因為摩擦而散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輝。

「我......我相信您。」

她結巴地答道。

「西摩洛副會長和庫巴薩爾副委員長都是邪神的卧底。」王染緩緩說道，「泰德、桑恩、咕咕亞、尹休瑞斯......」

他念出一個又一個名字。

【時空置換】的一分鐘時間早就耗盡了，他現在是靠【拖延癌晚期】強撐著。

在【拖延癌晚期】的作用下，【時空置換】的持續時間從一分鐘延長到了四分鐘左右。

時間翻了四倍！

但【拖延癌晚期】的效果應該不是粗暴的倍數加時，不然這個天賦不會只是個藍色天賦，至於具體能延長不同事件多少時間，還有待進一步的測試。

四分鐘轉瞬即逝。

王染趕在【時空置換】結束之前念完了神奸的名單，他心想以後要學一門意念交流的技能，在交流的時候節省一些時間。

「他們都是邪神的卧底？！」

聖雅聽完以後震驚了。

別的神她不清楚，但西摩洛跟她抬頭不見低頭見，他們已經共事上萬年了！

西摩洛是什麼時候投靠的邪神？

西摩洛主持著第三區保衛戰，他是邪神的卧底，守望者協會還怎麼保衛第三區？

還有安於休、多希德姆、薩冉......

這幾位神明此刻不就在圓桌上嗎，他們是邪神的卧底，為什麼還要在契約上簽字啊？

聖雅的腦海里寫滿了問號。

但她沒有對王染的話產生任何質疑。

王染不會騙她。

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她相信王染。

緊接著，她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形勢太不樂觀了！

雖然她現在為第三區爭取到了第二區和第一區的支持，但西摩洛是邪神的卧底，多大的優勢都會被西摩洛暗中吞噬。

必須除掉西摩洛！

但西摩洛在守望者協會的聲望很高，他主持著守望者協會的對外事務，圍繞在他身邊的強者和邪神卧底數不勝數。

僅憑她根本無法撼動西摩洛啊！

跟會長打小報告？

可她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能證明西摩洛是邪神的卧底。

西摩洛為守望者協會立下了許多功勞，還打贏了第一階段的戰爭，會長不會相信她的一面之詞的。

聖雅的心情逐漸跌至谷底。

「聖雅副會長。」王染開口道，「西摩洛和庫巴薩爾交給我，我會讓他們死得很安靜。」

西摩洛和庫巴薩爾都是地位比較高的神奸，他們身上說不定有邪神的什麼保護措施，由擁有【即時模擬】的他來處理最合適。

聖雅驚訝道：「您有辦法除掉他們？」

王染微微頷首：「小事一樁。」

到了地球，他有太多辦法弄死這兩個傢伙了。

昆崙山上的仲裁之劍，海底裂谷里的寶箱怪，青銅門后的神秘鍘刀，貳教主的【平權運動】、他自己的【物競天擇】，卡bug幾分鐘一次的【人間掃把星】......

哪個弄不死這倆神奸啊？

就目前而言，無論是誰到了地球，是死是活都在他一念之間。

聖雅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她相信殺死西摩洛和庫巴薩爾對王染而言只是小事一樁。

她現在對王染充滿了敬畏。

敬畏里還摻雜著某些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愫。

崇拜？又或是......

「以後不要再稱呼我為『您』了，聽著有些彆扭。」

王染緩緩說道。

聖雅現在算是半個自己人，從今天起，剷除世界樞紐里的神奸就靠她了。

「那你也不要尊稱我了。」

聖雅低聲道。

王染點了點頭，他察覺到聖雅對他的態度有些怪異，似乎有點超出信任的範疇，但他沒太在意，只認為是【亂世胭脂】的後遺症。

傳說天賦嘛，效果超群很正常！

「你回去以後先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不要把這份名單告訴任何人。」王染囑咐道，「等我把西摩洛殺掉以後，你想辦法接手他的權力。」

宴會上，神奸的比例是二十比一。

其他地方的比例應該沒有這麼高，但放眼整個世界樞紐，神奸的數量絕對不是小數字，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意想不到的動亂。

剷除神奸一定要隱秘地進行。

聖雅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

她經常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對人性有很深的認識，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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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西摩洛的權力勢在必得。

西摩洛掌握著守望者協會的武力，只有得到這份武力，她才能剷除潛伏在守望者協會內部的邪神卧底。

「到時候我會再聯繫你，我會幫你甄別守望者協會裡的邪神卧底。」

王染緩緩說道。

接下來先幹掉西摩洛和庫巴薩爾，然後剷除守望者協會內部的神奸，再以守望者協會為抓手肅清整個世界樞紐的神奸......

正當他思索的時候，他眼前浮起一行小字。

【新的末日降臨了】

剎那間，他有種心跳驟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