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感覺自己的身體一瞬間僵住了。
背後環抱著自己的溫度是如此熾熱,男人的語氣是如此真誠。
墨婉想到爺爺那蒼白瘦弱的臉,終於開口答應:「嗯。」
這一聲淡淡的嗯,不但是為了爺爺,也是為了給他們的婚姻一次機會。她清醒地感受到男人抱著她時,手心的顫抖和劇烈的心跳,無不證明男人說話時候有多麼的緊張。
他是在意她的,墨婉知道。
只是這份在意,有多少,墨婉猜不透。
但她想要賭一把。
贏了,她和孩子,都能夠在祝福中得到幸福;如果輸了……輸了她便帶著寶寶回徽鎮,瀟洒退場,給他祝福。
雖然心思千迴百轉,面上卻並未有半點波瀾。
不過這樣輕輕的一聲嗯,卻也令身後抱住她的男人心花怒放了。
他的手臂收得更緊,就像是害怕她會忽然離去一般,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在她耳邊輕聲開口:「謝謝你,婉婉。」
之後,顧昀笙忙前忙后地親自下廚,給墨婉做了一桌子菜。
兩個人一起吃了晚飯,飯後,顧昀笙又放水給墨婉洗澡,忙前忙后,就像是兩個人沒有吵架之前一樣溫馨。
洗完澡,墨婉躺在床上,拿出預防妊娠紋的乳霜想像往常一樣塗抹。
顧昀笙抓住她的手,將乳霜接了過來:「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墨婉有些羞澀,雖然之前一直是顧昀笙幫她塗藥,可是之前吵了一架,她麵皮薄,到現在依舊還有些尷尬。
顧昀笙卻不由分說地擰開了瓶蓋,將一坨乳霜擠在了手上。
他雙手搓揉,將掌心的乳霜化開,然後微微歪著頭,望著還想捂住肚皮的墨婉道:「都不是小女生了,快當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害羞?」
「還不是因為你!」墨婉不滿地嘀咕。
「是我不夠努力咯?」顧昀笙原本蹲在墨婉身前,目光平視的時候正好落在墨婉的腹部。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微微仰頭,雙眸向上,望著墨婉低垂的眼睛,眼底翻湧出滾燙的情緒,幾乎要將墨婉灼傷。
墨婉聽出他話里的覬覦,更加羞澀。
伸手推著他的手,就要將他推開。
「乖,別動!」顧昀笙卻抓住她的兩隻手,將其背在身後,另一隻手若有似無地在她的腹部輕輕打著旋為她抹著身體乳,大掌帶著微微的薄繭,略有些粗糲。
所到之處,幾乎要將墨婉整個人燙化。
墨婉顫著身子,感覺熱氣順著她的小腹蔓延到全身,幾乎要將她點燃,巴掌大的小臉也被燒得紅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顧昀笙一邊給她塗著按摩膏,一邊抬著眼看著她。
他的相貌本就是極好的,輪廓完美,五官深邃,瞳仁黑且明亮,在昏黃的燈光下,更顯得整個人就像是上帝最精心的雕塑一般完美。
他是那樣閃閃發光,有著一切的美好品質。
甚至連對她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曾經的她,從未想過會和他成為夫妻,還能得到他的愛。
自己似乎一直都是追在他身後的小尾巴,卻陰錯陽差地成為了他的妻子。
她還記得兩個人領證的那天,天氣就像是知道了她的心情一般,連續多日的陰雨終於放晴。
他的車停在她家門口,他靠在車門邊,貼心地為她打開車門,喊她上車。
她第一次,坐在了他的副駕駛上,激動的幾乎沒辦法準確扣上安全帶。
「真是個小笨蛋。」他似乎有些嫌棄,傾身過來,幫她將安全帶拉好,「咔噠」一聲,扣得整整齊齊。
她也是像現在這樣,緊張的臉色都紅成煮熟的鴨子一般。
但他一路上卻鎮定自若,下車后,還主動牽起了她的手……他是那麼溫柔,體貼,會照顧她的心情,和她原本設想的冷漠完全判若兩人。
婚後,他也極盡丈夫的義務,除了一紙協定,他們就好像一對平常的恩愛夫妻一般。
不,顧昀笙做到的,比一般的丈夫都要好。
他不僅將自己的工資卡交到她手中,更是直接將自己一半的股份都轉讓給了她。
每個紀念日,節日,他都會親自挑選她喜歡的粉玫瑰,還會提前一個月定好餐廳,只為帶她品嘗各色美食。
甚至在她想要洗手作羹湯卻炸了廚房后,也沒有責備她,只是默默地幫她收拾殘局,並且親自下廚,為她準備了一桌佳肴……
他將他們婚後所有事宜都安排得井井有條,讓她可以安心地做著顧家少奶奶的位置,享受了兩年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
甚至在夜裡,他還會蹭著她的脖子朝她撒嬌。
那個白日里在商場殺伐果斷的男人,深夜卻像一隻八爪魚一般纏著她不放,在她耳邊一遍遍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婉婉,婉婉,婉婉……」
那麼深情,又那麼饜足。
彷彿她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
因為那樣的日子太過幸福,讓她一度越發沉落於他的溫柔鄉。讓她一度產生了他們是兩情相悅的錯覺。
直到兩年後墨思雨回國,她才猛然從這個深沉的美夢裡蘇醒。
她一度以為,在他心裡,墨思雨永遠是第一位的。
但這些天里,他望向她越發熾熱的目光,又讓她感覺,他對自己,也並非全無愛意的。
越是想,她心底就越是憋得難受。
他抿了抿唇,忽然開口:「阿笙,我一直很想問你……」
「嗯?」他正好已經幫她抹好了身體乳,便將她的衣服拉下來遮住腹部,微微抬起身,與她平視。
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燒得紅紅的臉上,讓她覺得面部像是著了火一般,更加熾熱。
「你想問什麼?」顧昀笙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情慾的沙啞,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誘人的性感。
墨婉暗自咽了咽口水,幾乎要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過了許久,才定下心神,開口道:「在你心裡,究竟喜歡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