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婉嚶嚀一聲，掙扎着想要睜眼。

顧昀笙立刻將電話按滅，隨手點了靜音。

然後他伸手，輕柔地拍着墨婉的胸口，像哄嬰兒一樣輕聲道：「沒事，繼續睡吧。」

不知道是他的誘哄起了作用，還是她並沒有被吵醒。

墨婉翻了個身，再次沉沉入睡。

顧昀笙輕舒了一口氣。

手機無聲地亮起，是墨思雨發來的信息。

他愣了片刻，還是拿起手機劃開信息。

「昀笙哥，你睡了嗎？」

顧昀笙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站起身去了陽台，將電話回撥了過去：「怎麼了？」

「昀笙哥，我很想你。」電話那邊，墨思雨嬌滴滴的聲音里，帶着無限的纏綿。

顧昀笙冷淡道：「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

對面一噎，委屈道：「昀笙哥，你現在連和我說句話都不肯了嗎？」

顧昀笙直接道：「我掛了。」

「不要！」那邊的墨思雨，聲音裏帶了些哭腔：「昀笙哥，你別掛，我是真的有事。不然也不會這麼晚了，還要給你打電話。」

「說吧。」顧昀笙放緩了語氣。

墨思雨是他公司新簽的藝人，她這兩年在國外發展的勢頭很好，所以成為顧氏娛樂今年力捧的對象。

所以顧昀笙聽到她說有事，便也沒有拒絕。

「昀笙哥哥，你知道的，我在國外，就是以獨立音樂人的身份，在網上火起來的。」墨思雨終於正經地開口。

「嗯。」顧昀笙一隻手拿着電話，另一隻手點上一根煙。

煙霧繚繞間，他的臉瞬間變得晦暗不明，分不清他在想什麼。

「公司又傾向讓我和去年出道的，已經有了一些名氣的娜娜組成組合。所以我之前為娜娜寫了一首歌。」她開口：「但是最近，這首歌被人盜用了，還是我們的老對頭金氏娛樂，而且對方還拒不認錯。我把鏈接發給你。」

顧昀笙開着電話，返回微信查看了墨思雨發的鏈接。

正是今天白天墨婉看到的那個，裏面有「知名女星」在錄音室錄製歌曲片段的那篇營銷號發文。

顧昀笙皺了皺眉，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麼？以公司的名義給對方發律師函嗎？」

「這些事情，直接找經紀人就好了。」

「不是的。」墨思雨的聲音柔柔弱弱，彷彿被人掐著，隨時都要斷氣一般。

她開口道：「對方的公關公司很強大，我們……我們也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這首歌是我創作的。你知道，畢竟這首歌和我之前在油管上發的那些歌曲的風格，完全不一樣。」

「而且……」墨思雨深吸了一口氣，頓了許久。

顧昀笙的眉頭越皺越緊，一根煙也燒到了盡頭：「到底怎麼回事？」

墨思雨似乎剛剛壓抑著聲音哭過，再說話時，整個嗓子都是啞掉的，她期期艾艾道：「昀笙哥，我……我當時是被人騙了的。」

「到底怎麼回事？」顧昀笙有些不耐。

「他們，對方公司用我之前拍的雜誌照威脅我，如果我繼續鬧下去，他們就要把事情鬧大，讓我身敗名裂。」

「什麼雜誌照？」顧昀笙直截了當地問：「就算你拍了雜誌照也無所謂，就算是再低檔的雜誌也沒關係，畢竟你在國外不容易，起步低一點，我們也能打造你獨立自主的人設。」

「不是，是那種……那種……照片。但是昀笙哥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騙的！」電話那邊的墨思雨似乎真的綳不住了，直接哭出了聲來。m.

顧昀笙畢竟也是娛樂公司的老闆，對這些彎彎繞繞自然清楚得很。

國內雖然不允許拍一些露骨的照片，但是在國外，很多網紅明星為了成名，會去拍一些尺度很大的照片，所謂的一脫成名。

可是，為什麼墨思雨會去拍這樣的照片？

她有才華，有樣貌，而且就算不火，還有墨家做她的後盾。

實在沒必要自貶身價，去拍那種類型的雜誌照。

「到什麼程度？」顧昀笙直截了當地問道，畢竟是自己公司簽下的藝人，並且已經在她身上投了許多資源，各種商務也都談妥了。

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畢竟要了解詳情。

但是對面似乎真的非常崩潰，壓抑的哭聲中，墨思雨只是不斷道：「我是被騙的，我以為是普通的泳裝照，嗚嗚嗚，其實拍攝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是他們摁着我，強行拍完的。後來我求他們不要把照片放上雜誌。他們……他們要我賠五百萬米刀，我……我千辛萬苦，把所有打工的積蓄都給了他們。」

「嗚嗚嗚，我那時候，過的不是人過的日子。一天打三份工。每天只能睡三小時左右。我……我那時候輕微抑鬱和自閉，我真的好辛苦。」

顧昀笙心底一軟，嘆道：「在國外有困難，怎麼不找我？」

「我，那時候你已經和婉婉結婚了。我一心只想忘記你。」墨思雨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昀笙哥哥，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我好想好想你，我還清了所有的債，又忍不住回來找你了。昀笙哥哥，我真的只有你了！」

「傻姑娘。」顧昀笙溫聲道：「別擔心，我會幫你的。你不是讓他們不要把照片放在雜誌上嗎？如今又是什麼情況？」

「嗚嗚嗚，他們沒有把照片發佈，但是他們手裏還留有底片。不知道怎麼就被金氏娛樂知道了，他們……他們把那些照片搞來，他們威脅我……他們要我放棄我的作品，說這個作品是他們創作的。」墨思雨終於期期艾艾地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昀笙哥哥，要是照片被曝光，我……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界上，讓我死了吧！」

顧昀笙心頭一緊，連忙勸道：「不要，你別擔心，我會幫你的。」

「不！你一定會嫌棄我的。你一定覺得我是壞女孩！」墨思雨那邊，風聲忽然很大了：「昀笙哥哥，如果有下輩子，我只希望，可以永遠陪在你身邊。」

「再見了，昀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