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再擺攤
別人的痛苦他們不能感同身受，只能嘆一聲世事無常。
「活着的時候就好好活着吧。」鎚子重新拿起筷子，感嘆了一句。
歐陽晨贊同他的話，「之前網上不是曾流行過一句話，叫明天跟意外，誰也不知道哪一個先到？」
鎚子一口湯差點吐出來，他驚訝地看向歐陽晨，「歐陽大師，你們大師算命准，尤其是時大師，你們可是知道意外跟明天哪一個先到。」
時落滿足地吃了一顆牛肉丸。
這牛肉丸是酒店廚師自己做的，肉質緊實，口感嫩滑。
聽到鎚子提她，時落認真思索了一下，回他：「對術法不如我的，我可以看出對方的意外跟明天哪一個先來。」
話落，還別有深意地看着鎚子一眼。
「時大師，我不會有什麼意外吧？」時落的眼神讓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他覺得飯菜都不香了。
「沒。」時落低頭吃飯。
那就好！
鎚子抖了抖胳膊，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我們還有時間，不如先在這裏呆幾天，聽聞這裏小吃多，難得來一趟，不如去嘗嘗？」歐陽晨坐在時落斜對面。
其他人一頭霧水。
在去張大東家的路上他們就想問了。
按時大師的話，他們得早點去南方，還能多救點人。
時落這回摸出了一個八卦盤，擺弄了一陣，學着明旬的模樣，挑了一下眉。
「你也感覺出來了？」歐陽晨問。
歐陽晨的門派傳承到今天，留下的法器不是只有攝魂鏡跟三清鈴，他從背包里取出一個長條盒子。
「來的路上我測算過，此番東南方有大凶啊。」歐陽晨打開蓋子，露出裏面放着的尺子。
「天蓬尺？」時落看了一眼，問道。
「沒錯。」歐陽晨拿出天蓬尺，「希望此行能用得上。」
天蓬尺又叫法尺，可鎮壇辟邪。
「據說用天蓬尺可請天蓬元帥到壇驅邪。」歐陽晨打量天蓬尺，神色有些黯然，「我記事起，師父只用過三次天蓬尺。」
當然，他師父是從來沒請來過天蓬元帥的。
這天蓬尺還是他整理師父房間時找到的，被師父珍而重之地收在長案上。
盒子上落了一層灰，師父在時，每日都要擦拭一遍這盒子的。
「歐陽大師，那我們不需要立即趕路」感覺到氣氛有些傷感，鎚子打破沉默，揚聲問。
歐陽晨注意被轉移，他看向時落，「這得看時大師。」
「你們都想在這裏呆幾天？」時落問。
「要是沒事，我們倒是可以出去逛逛，但還是救人要緊。」鎚子看了一圈，薛城跟齊曉波都是沉默的人，姜陽對不感興趣的事向來不多話，屈浩就略過，他幹啥都行，只要跟着時落，鎚子便代表其他人發言。
時落點頭，「那就呆幾天。」
「時大師，是不是南方又有異常了？」
「是。」時落將面前的椰絲小蛋糕吃完，她說：「有人先一步去了。」
除了歐陽晨，其他人都糊塗了。
「不應該啊，我們隊長還在北面呢。」鎚子摸著下巴，「難道還有另一波人湊熱鬧？」
「時大師，你們一直說的南方到底在哪裏？又有什麼？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鎚子問。
時落搖頭，「我還不知。」
「不管有什麼，能讓修道之人聚在此處，那東西必然是有大用，鷸蚌相爭——」歐陽晨收起了天蓬尺，「那就讓我們做漁翁吧。」
既然時落跟歐陽晨都說可以呆幾天，鎚子幾人也都沒再多想。
這種事想了也是白想，不如想開點。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想開后，鎚子左手攬著姜陽的胳膊，右手搭在屈浩肩頭，「總呆在酒店太無聊，不如吃過飯出去逛逛？」
說完，他又壓低聲音，「聽說這裏的美女很多。」
他也是血氣方剛的小青年，他還想脫單呢。
姜陽白了他一眼，低頭，重新擺弄自己手裏的微型電腦。
「算了，能進咱們部門的，都不是正常人。」鎚子也不惱，他又轉向屈浩，「屈少爺，你去不去？」
「我得跟落落一起。」屈浩將椅子朝時落身邊挪了挪。
「我會去擺攤。」時落說。
明旬給她訂了戒指，她也得送明旬訂婚禮物，她得賺錢。
「那我們陪着時大師一起。」鎚子改口。
「你們幾個大男人都站在時大師身邊，你們覺得還有人敢上來算命？」歐陽晨笑道，「放心吧，在這裏是安全的，你們可以自己忙自己的。」
「再說了，時落她既然決定去擺攤，那必然是有擺攤的理由。」歐陽晨將盒子裝起來，「我也會出氣，應該會在時落附近。」
屈浩看看時落，又看看歐陽晨，決定道：「我還是要跟落落一起。」
憑他那神奇的第六感，屈浩總覺得歐陽晨看落落的眼神不對。
他得替明小旬看着點。
不是他小人之心，感情的事啊——
屈浩作為過來人，還是受過傷的過來人，他無比的確定，不應該的感情就得早早掐滅，要不然受傷更重。
如此想着，屈浩甚至還有點同情歐陽晨。
落落心裏只有明小旬，別人在她眼裏可能只是男女老弱之分。
歐陽晨一眼看出屈浩的掙扎，他斂下眼眉，「我想起來我正好有一些事，下午便不能陪着時大師一起。」
他控制過自己，可感情之事又豈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跟時落分開走的這幾天，他也想了許多，既然無法控制，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打擾時落。
剛才衝動，他越矩了。
「你們慢吃。」歐陽晨神色恢復，抱着木盒離開，「我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屈浩望着歐陽晨離開的背影，心下內疚，鎚子用力咳了一聲，他才收回視線，「落落，那我們下午去哪兒？」
時落並未注意到歐陽成與屈浩之間的你來我往。
「你們都無需跟着，下午我自己擺攤。」時落強調了一句。
見落落如此堅決，屈浩只能作罷。
「那落落你得告訴我你在哪裏，要是有事我能直接趕過來。」他還是不放心。
時落已經會用手機分享位置。
明旬已為一行人在酒店定了套房，幾人先將行李放入房間。
一頓飯吃完，坐車的疲累一掃而空。
鎚子跟屈浩興緻勃勃地討論下午去哪兒玩。
鎚子想去看美人，屈浩想去吃美食，兩人爭執兩句，都想將姜陽拉入自己陣營，姜陽轉身就走，只留給兩人一個冷酷的背影。
「那先看美人，再吃美食。」鎚子退一步，「我們才吃過飯，反正也不餓。」
屈浩一言難盡地看鎚子，「我看你長得也不醜，你是沒有過女朋友？」
鎚子清了清嗓子，還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家比較傳統，我那個，那個是要留給未來老婆的。」
屈浩驚奇地看向鎚子，沒想到啊沒想到，直男鎚子還有這麼純情的時候呢。
「不要說我了。」鎚子耳朵都開始紅了。
「行，那聽你的。」屈浩估計這小子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行吧，讓他看看美人，飽飽眼福。
兩人與時落說了一聲后，一起離開酒店。
時落回到房間，先給明旬發了消息。
明旬的電話很快過來。
他向來遷就時落，時落話不多，多數都是明旬在說，明旬從不在時落面前提及別的男人。
屈浩今日看出歐陽晨對時落的不同，而明旬在歐陽晨自己都沒意識到時已看出他的情愫。
他知道落落眼裏心裏就只有他一人，無需為別的男人在落落面前找存在感。
歐陽晨若是只遠遠看着時落，他無權阻止，若他蠢蠢欲動，結局也只會是知難而退。
落落只能是他的。
得知歐陽晨與他們會合，明旬濃密的睫毛顫了顫，快的時落甚至沒看清。
「落落，我昨天夜裏又夢到你了。」明旬笑道：「落落這幾天不忙，可以給我多發點信息嗎？」
「我很想你。」
時落心疼地忙點頭，「除了去擺攤，還有我修鍊，我都會給你發消息。」
「好。」明旬嘴角微微勾起，盪起好看的弧度，狹長的眼眸里泛起漣漪，配上明旬無瑕疵的五官。
這一笑，看呆了時落。
時落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重複：「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不忙的時候會接的。」
明旬又應了一聲。
時落既要出去擺攤，明旬便沒多耽擱。
時落剛洗漱完，便聽到敲門聲。
來人是薛城。
「時小姐，下午我會在人群中，並不會妨礙你為別人算命。」明總既派他跟着時落，他自是要守在時落周圍。
「我觀你在此地有牽絆。」時落直言。
薛城臉色微微變了，「時小姐所言不假，這裏是我一位戰友的家鄉，我的戰友許多年前犧牲了，他家中還有父母、妻子跟孩子。」
他戰友家中困難，雖然有撫恤金，可父母年紀大了，孩子又未成年，一家子過的還是緊吧。
這些年，他們同一班的戰友每年都會給犧牲的戰友家人轉一些錢。
只是他們天各一方，多數都成了家，除了當年送戰友回家那次，他們再沒有來過。
薛城本想着等時落收攤，他在趁著晚上去看看戰友家人。
「今日恰是見面最佳時機。」時落跟薛城說，「若是你不放心，可讓齊曉波跟着我。」
薛城知道自己無法讓時落改變主意。
「多謝時小姐。」
下午兩點過一刻，時落提着自己的小包袱從酒店門口出來。
她手中拿着的是一張實時地圖，明旬知道她不喜看手機，便將沿途各個地方的地圖全部都準備了一份。
她此番要去的是一處跳蚤市場，此處是老城區，允許擺攤，來往人多。
她還在地圖上另一條小吃街上畫了一個圈。
時落擺攤是要事，她還想嘗一嘗這裏聞名的小吃。
鎚子說過，如今快遞發達，若遇到愛吃的，她想給明旬寄一份。
原來愛也是懂得分享。
這裏多是老物件，時落到時，人正多的時候。
來這處逛的年輕人不多，多是中年人跟老年人。
人還沒到跟前，時落就聽到陣陣喧鬧聲。
齊曉波打量周圍，他們來的晚，裏頭都沒位置了，他只在臨近路口的位置找到一個小角落。
時落這回帶了個小馬扎，她將木牌立在腳邊。
齊曉波站在她不遠不近處。
時落的出現照樣惹來周圍人的矚目。
「妹兒，你真會算命啊？」一個帶着遮陽帽的阿姨上前，她一隻手裏提着一個籃子，籃子收了口，另一手牽着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女孩，女孩手裏拿着炸雞腿，吃的不亦樂乎。
「不準不要錢。」時落將上回在遊樂園的說辭又拿了出來。
「我看你這女娃娃好乖。」阿姨覺得時落可能聽不懂，又改成不太標準的普通話，「你可莫要騙我哦。」
這個阿姨面善，時落自然溫和以對。
「我不騙人。」
阿姨將小女孩牽到時落面前，「那你幫我孫女算一算。」
時落抬頭，朝小女孩笑了一下。
小女孩扎著羊角辮，雖然嘴角滿是油，身上的衣裳卻乾淨整潔，她愣愣地看着時落，而後將手裏的雞腿送到時落嘴邊，「吃。」
「姐姐不吃。」時落掏出紙巾，將孩子嘴角的油擦掉，「你吃。」
女孩又跟時落笑了一下，才繼續吃自己的雞腿。
阿姨抓着小女孩的手不由用力，「我這孫女很害羞，從來不跟不熟悉的人說話，更別提讓她把到嘴的好吃的送人了。」
時落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腦袋，「她不過是認知發育的晚了些。」
阿姨心疼地看着孫女，「她本來應該三歲就送去幼兒園的，只是人家孩子一歲多就會走會說話了，這么兒到三歲才能走，四歲才開口，還就說一兩個字。」
「她爸媽帶她去醫院看過，都說是發育緩慢。」阿姨問時落，「妹兒，你要真能算，你幫着算算，她以後能不能正常上學工作，結婚生孩子？」
阿姨擔心的是這孩子以後說話做事也會比別人慢，這樣會影響她工作生活的。
她兒子兒媳也心疼孩子，親戚都勸他們再生一個，兩人說什麼都不願，他們說了，哪怕孩子以後一個人，他們也能照顧孩子一輩子。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