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山神？
時落與歐陽晨對視一眼，歐陽晨問的細緻些，「你總該能描述一下那樹根長什麼樣吧？」
「就是黑色的，跟其他爛樹根一樣。」村長是個粗人，這事又發生在三個月前，他年紀大了，容易忘事，此刻也說不出個更清晰的細節來。
「那就奇怪了。」歐陽晨表情雖溫和，眼神卻突然鋒利，他問：「既是跟別的樹根沒有區別，那你又是怎麼準確找到對方想要的那根？」
「歐陽先生問得好。」唐強往前站了一步，冷冷看着村長。
「我當時不止找了一根。」在唐強虎視眈眈的瞪視下，村長不敢隱瞞，「那人先跟我說了大概地方，又跟我說了，差不多十公分這麼長。」
「對了。」村長想起來一點，「那樹根有臭味。」
村長生怕說的晚了再被唐強提起來，他忙道：「不過爛樹根多少都是有點臭味的，那些樹根埋在地下多少年了，我當時一共挖了十來根，都是跟那人要的差不多，那人挨個看了，說都不是。」
「他讓我再跑一趟，我年紀大，腿腳不靈便，累的不想動，他說我再跑一趟，就給我加五千。」
五千不是小數目，只要累不死，他肯定願意再跑一趟的。
「後來那次我拿了更多，就捆在一起，有一抱那麼多，那人具體也沒說是哪一根，反正將那幾十根爛樹根都拿走了，也把錢給我了。」
來到山腳，時落往上看，神情放鬆。
老高搖頭，「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很害怕，沒看清楚，那樹藤爬到我腿上，我腦子嗡嗡的，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樹藤，我怕惹怒了樹藤，也不敢跑，後來樹藤慢慢收回去，我們才敢離開，也沒敢回頭看。」
袁峰鼻酸，他回握著袁父的手，「爸，我沒事，我跟大師一起去，沒有危險。」
雖然跟歐陽晨許多年沒見，焦建對歐陽晨還是了解的，他看出歐陽晨神色不對，緊張地問：「師兄，我記得師父說過，要是普通人的魂魄離體太久，會消散的，是不是？」
「想知道到底什麼樹藤，上去看看就知道了。」時落帶頭上山。
那就是兩萬七了。
老高豎起一根小拇指，「連這麼大的紅薯都沒有。」
老高回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後來就沒人再種地了，不過山上的野果子長得是不錯。」
他們對這座山有很深的感情。
「你待如何？」時落問那年輕人。
老高不知道該說什麼。
後來那人約莫是覺得自己語氣太嚴厲，又給村長顆甜棗，那人說，要是這一回能找到對的，他再給兩千。
焦建抓着他爸的手顫抖，「大師，師兄，你們一定要幫我。」
也正因如此，村長才一時說不出那樹根具體長得什麼樣。
「可以。」
「我想跟大師一起上山，我想救我爸。」年輕人斬釘截鐵地說。
屈浩站在她身側，跟着抬頭，「落落，小藤蔓很高興。」
「說起來也是怪——」時落神色始終淡淡的，歐陽晨嘴角帶笑，唐強幾人也不見一絲緊張，跟在人群中，老高都放鬆了，一旦放鬆，思想就活躍了許多，老高說：「這山大，又高，就這麼放着浪費，北頭村就有人想在山上辟出一塊地，好種紅薯跟花生，這花生跟紅薯沒起之前，長得都好，可不管種多少，種了幾次，都長不出紅薯跟花生來。」
「我沒有騙你們。」見時落跟歐陽晨都沉默，老高急忙說。
因連續出事，沒有村民敢上山了，山上安靜，除了幾人的腳步聲，就是遠處的鳥雀叫聲，及風吹過樹葉帶來的沙沙聲。
「大師，我爸這是怎麼了？」
不過那人提醒他，不要隨便去別的地方拿幾根樹枝糊弄他，那人會知道的，要是他敢隨便找幾根差不多的，那兩萬五千塊他一分不會付。
哪怕失了一魂，得知兒子要冒險，他仍舊是有了反應。
老高說這話，隱隱有退縮之意。
「我們一定會儘力。」
時落不知怎麼安慰，只往外看，「那就上山吧。」
還有人專門上山摘野果子去賣。
「那樹藤上回既沒有困住你，這回自然亦不會。」方才村民多時時落未提及，此刻只有焦建跟袁峰二人，時落不再隱瞞，「你與那樹根有淵源。」
老高是親眼見過樹藤的，這小藤蔓雖然小的多，可它竟然是活的，老高嚇的臉色發白，「它，它也是活的，山上的樹藤就是這樣的。」
「我也記得。」袁峰附和。
「看來我們是儘早去山上一趟了。」歐陽晨跟時落說。
那扶着他爸的年輕人也忙問：「大師，還有我爸，我爸現在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他要是以後都這樣，那可怎麼辦？」
「它記得。」這應當還是一份善緣，樹藤才沒有為難老高。
經過北頭村時，一行人同樣受到村民的矚目，因北頭村裏昏迷的人更多，這裏的村民更不敢上山。
他爸才五十多歲，他接受不了他爸就這麼離開。
歐陽晨撥弄了一下小藤蔓，他說：「還是那句話，這得問你自己，你以前應當與它見過。」
時落點頭，她心裏已有了猜測。
他爸卻開不了口，他木木地望着兒子，不撒手。
時落抬起胳膊，看着腕子上的小藤蔓試探著往她指尖爬。她乾脆將手心朝上，讓小藤蔓爬上她手心，時落說：「帶路。」
焦母不停抹眼淚，「大師，孩子他爸不能有事啊！」
後來有人眼紅，不等果子熟就去摘，到後來，果子味道就不好了，哪怕就是熟了，十顆果子能有兩顆味道好就不錯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引得全村人注意。
「便是沒有消散，若是遊離在外久了，回來后，他神志也會受到影響。」歐陽晨必須跟焦建說實話。
「體內只餘下一魂一魄了。」歐陽晨說。
他一直看着他爸，他定了鬧鐘，一個小時醒來一次，他得確定他爸是不是還活着。
「就在前面不遠處。」就在這時，老高指著左前方，「我記得很清楚，過了這顆歪脖子樹就到了。」
紅薯秧子跟花生秸稈長得都好，碧綠碧綠的，可不管地上部分長得多好，地下除了根須，什麼都沒有。
時落跟歐陽晨先後點了點焦父的眉心。
極度恐懼的時候，他看東西的時候都有虛影的。
只是在袁峰正要縮回手時，袁父卻反過來抓着兒子的手，用了很大力氣。
「什麼淵源？」
唐強跟屈浩走在時落旁邊，老高只能朝歐陽晨靠過去。
「大師很厲害的。」
焦建着急看向時落，「時大師，那我爸呢？要不，您還是先去看看我爸吧？他這麼一直昏迷著，我實在擔心。」
小的時候，他常跟他爸一起上山砍柴割豬草，他頑皮，常爬樹找野果子吃。
「我爸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身體都比正常人冷一點。」焦建心酸地說。
走前，袁峰看着他爸的眼睛，說：「爸，你先在焦二伯家坐坐，我上山去找你的，魂。」
村長到底還是找到了。
時落跟歐陽晨他們還是先去了焦建家一趟。
感覺到手指拽了一下，時落抬頭往上看。
越往上走，老高心跳越快。
焦建走在時落身後，他回憶道：「我小時候經常來山上，前面有幾棵山楂樹，結的山楂果子小，但是又酸又甜，還有味，比城市裏賣的那種大個的好吃多了。」
離家越久，他們越想念家鄉的一切。
跟他們一起上山的這年輕人名叫袁峰，他媽幾年前去世了，他只能將他爸託付給焦母先照看着。
「他不願讓你去。」時落一眼看透，「這是父母對孩子的本能保護。」
這是他爸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對他的話有反應。
松樹並不能長出藤蔓來。
袁峰小聲勸說了好一陣，袁父才鬆開手。
袁峰小時候成績不怎麼好，初中上完，沒考上高中，就去幾百裏外的城市技校，學個技術，之後一直在外頭打工，逢年過節才回來。
「那些捆着你們的當真是松樹？」這是歐陽晨一直好奇的。
「我很快回來。」
「爸？」袁峰驚喜地看向袁父，「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小藤蔓卷著時落的手指，自打上了山，小藤蔓越發活躍。
若不是心口還有微弱的起伏，眾人都要以為床上躺的是一具屍體。
歐陽晨笑道：「我們自然是信你的。」
老高回想一番，「我不記得了。」
「我小時候好像聽我爸說過這事。」焦建那時候小，還不太記事。
其他村民倒是想看熱鬧，只是山上樹藤傷人，他們不敢冒險，只跟着時落幾人到村口就停了下來，目送時落幾人上山。
這樣的果子要是拿去街上賣，人家顧客肯定不買賬。
久而久之，村民再上山摘果子，也就自己嘗了，運氣好，能吃到味道極好的，運氣不好，那酸的讓人牙齒好幾天不能吃東西。
前後想了想老高的話，焦建琢磨一番，「我怎麼覺得這山挺奇怪的，它以前對村民都挺好的，尤其對小孩子，那時候果子長得好，草藥也多，後來村民都想開採，這座山就不高興了，但是也沒有找村民麻煩，只讓紅薯跟花生種不出來，直到村長挖了那樹根。」
「這裏不會有山神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