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暗自冷哼，嘴角浮起冷笑，雙目陰鷙，整個人忽然間變得陰沉無比。

「提前回來？對朕的十二道聖旨視若無睹，這就是你的提前回來？嗯？」

一聲冷哼，高高的揚著音調，語氣平靜卻夾著風雨欲來的狂暴，聽上去讓人不寒而慄。

紫眸微微暗了暗，看著皇上變色的臉，齊天凡淡淡的垂下眼，猶如看不到他的怒火一般，「路途遙遠，總歸要耽誤些時間的，兒臣已經儘快趕路了。」

「哼，儘快趕路？」皇上輕嗤了一聲，猛地站起身，將手中的茶杯朝齊天凡砸了過去，「一個多月的行程，你走了四個多月，這就是你的儘快趕路？朕就那麼好糊弄？」

茶杯砸來，齊天凡皺了皺眉，這是皇上第一次對他動手，出於父子情以，他沒有避讓，茶杯砸到他的額上，然後落在地上「嘩啦」一下摔的粉碎。

額上一陣尖銳的疼痛，齊天凡感到了一股濕熱，一陣血腥味蔓延開來。

他無需用手摸，也知道額上出血了！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紫眸里最後的溫和換換淡去，他看著皇上的目光變的冷酷。

他知道皇上為何惱怒，並非是因為他枉顧聖旨，回來晚了，而是因為姬如月將聖朝國拱手讓人了！

當初，他故意編製了美好的假象矇騙皇上，皇上被權力慾望沖昏了頭腦，信以為真，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的美夢破碎，聖朝國再也不會成為他的領土，他豈能不怒？

只是，這樣的怒氣讓齊天凡寒心。

他明白為君者對於領土有多麼強烈的佔有慾，可是他總以為，縱然領土對皇上有著偌大的吸引力，但他心裡也是存有感情的！

誰曾想，比起那些權勢利益，感情在皇上眼裡竟然那麼沒有存在感！

從來都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是這一刻，齊天凡卻是第一次那麼深刻的感受到了！

額上的血劃過眉梢眼角，順著臉頰，在下巴處滑落，滴在地上破碎的杯子上，「滴答」聲那麼的清晰。

齊天凡望著那刺目的殷紅，蹙了蹙眉，若是月兒看到了，定然會心疼了，回去的時候一定要處理好，別讓她發現了。

齊天凡的不閃不避讓皇上眯了眯眼，總算是知道點害怕！

而此刻，齊天凡不言不語，垂眸斂目的樣子，更是讓皇上舒了口氣。

心裡的火氣發泄了一些，他舒服多了，倒豎的雙眉鬆了松，「你可知道錯了？」

皇上的臉色依舊晦暗，聲音也冷漠，他覺得今天必須要讓這個兒子知道知道，他不僅是他的父親，更是他的君王！

然而，皇上萬萬沒想到，齊天凡僅僅是抬了抬眼睛，淡漠的回了一句：「兒臣何錯之有？」

這一下，皇上才緩下來怒氣，再度騰升，一下子將他的理智燒毀。

他拍案怒喝：「放肆！」

齊天凡挺直腰桿，目光鎮定冷漠的與皇上發怒的雙眼對視，紫眸里看不到一絲畏懼和害怕，那淡然和從容中夾雜著的桀驁和不馴，讓皇上越看越火冒三丈！

他從沒有一刻如此痛恨這個兒子，痛恨的想要下令將其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