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嗎？」姬如月笑了笑，目光幽幽的看著姬展鳳，彷彿看到了過去，在聖朝國為了生存而成日里算計，處處提防小心，不敢有絲毫行差踏錯的日子。

「母皇敢說，當初冊封我為皇太女的時候沒有私心？

你敢說當初不是為了讓我替如玉來滄瀾送死？

你敢說，你是出於真正的關愛，才讓一個當初一無是處的廢物，去做皇太女這個位置！」

姬如月的質問聲一聲高過一聲，一連三個「你敢說」，使得姬展鳳如遭雷擊，面色慘白。

過去……

往昔的一切如潮水般，紛至沓來，一下子湧進姬展鳳的腦海里。

回想著過去的重重，她的眼底出現了一抹羞愧，她無法辯駁，因為姬如月說的句句屬實！

姬如月的字字句句，如一把生了銹的刀子，鈍鈍的，一下一下捅在她的心窩上。

姬展鳳恍然驚覺，原來如月一切都知道！

黛眉輕輕地皺了起來，可是，後來她已經及時悔悟了啊！

那場逼宮之後，她已經知道自己錯了，也阻止過如月來滄瀾的！

是如月懇求著自己，捨身為國願意繼續將自己淪為他國為質，這一切明明是她自願的，如今怎能將這一切都怪罪到自己頭上來？

姬展鳳愣愣的盯著姬如月，目光一變再變，最後，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說：「皇兒，原來你竟將這一切怪到母皇身上？

是，朕承認，起初朕確實抱著那樣的心思，但是後來，朕後悔了，朕曾經說過，不要你來滄瀾。

是你自己大意泯然的要為聖朝做貢獻，告訴朕，聖朝的形勢不容樂觀，不能再起戰事，所以身為皇太女你要承擔責任。

當初，只要你有一點不願意，朕也絕不會逼你，哪怕背負背信的罵名，那麼再起戰事，朕也絕不會讓你來滄瀾為質的！

如今，你怎能如此昧著良心說話？」

姬展鳳情真意切的話，卻將姬如月氣的笑了起來，她點點頭，目露諷刺。

「呵呵，說的還真是好聽啊！到底是你昧著良心說話，還是我昧著良心說話？

說好的好像為了我可以不顧一切似得，可是究竟是出於愛女之心，還是我留在滄瀾能夠獲得更大的益處，你自己心裡明白！

若非當初我表現出超乎尋常的能力，若非我已然不是過去那個『廢物』，你能那樣待我？

別說的好像你多麼愛我似得，說到底，你的眼裡也只有利益的存在，而我，在你眼裡衡量的標準，僅僅是我的能力和我所存在的價值！

如果今天，我姬如月還是一個『廢物』，你會不遠萬里來這裡迎我回國？

你當真以為我是三歲孩子，那麼好騙嗎？」

「你太偏激了！一個人，如果連存在的價值都沒有，誰會去在意？」姬展鳳蹙眉，說的義正言辭！

「是，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根據人的價值，衡量一切！

別人如此待我，我無話可說，可你不同，你是我的母親啊！

身為母親，你就是用價值衡量自己的孩子？我沒有價值時，就自生自滅，我有價值了，你就來干涉一切？

如此，你有什麼資格配得上『母親』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