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憤怒中夾雜著深深地厭惡的兩個字在大殿內沉沉的響起。

文君華聞言猛地抬起了頭，望著那一身明黃色的身影，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得乾乾淨淨，就連臉頰上那火辣辣的痛楚也彷彿完全感覺不到一般。

「陛下......」

文君華喃喃的吐出兩個字來，眼中的狠毒和戾氣甚至都來不及收起，視線黏在來人的身上，腦子裡忽然一片空白。

「咳咳咳......」

被姬展鳳護在懷裡，姬如月扶著疼痛的脖子，不住的咳嗽著。

那雙因劇烈咳嗽而盈滿淚水的雙眼裡，布滿了驚懼，小手緊緊的攥著姬展鳳的衣袖，顫抖著呼喚著：

「母皇......父......父妃......他要殺我......」

胸膛因怒氣劇烈的起伏著，姬展鳳雙眼如利刃一般狠狠地瞪了文君華一眼，抬手輕輕地拍撫著姬如月的後背。

用從未有過的憐惜口吻，溫柔的安撫著：「月兒莫怕，有母皇在這兒，誰也動不了你。」

「嗯！」姬如月抿著唇，雙眸含淚的點點頭，顫抖的身軀緊緊地依偎姬展鳳，雙手依舊抓著她的衣袍。

在兩人低語間，文君華緩緩地回過神來，忙不迭的斂起面上的愕然，望著面前母慈女孝的畫面，只覺得一根厲刺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雙眼。

掩在衣袍下的手狠狠地握成了拳頭，微微低首掩去面上的忿恨，在抬頭時，已經將所有此刻不該出現的神色統統收斂了。

「陛......陛下，您怎麼來了？」他仰望著面前眉眼精緻，卻面帶煞氣的女人，小心翼翼的開口。

「哼！朕若不來，又怎麼能看到愛妃如此威風凜凜的一面？」姬展鳳冷哼一聲，低沉的聲音里壓抑著讓人膽戰心驚的憤怒。

文君華眼底閃過一抹愕然，她這話是從何說起？抿抿唇，定了定心神，文君華困難的扯出一抹笑意，溫聲道：「陛下誤會臣夫了，臣夫只是和太女殿下開個玩笑......」

「住口！」

文君華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姬展鳳的怒喝聲打斷了。

「到現在你還滿口謊言，你把朕當成傻子了嗎？」姬展鳳雙眸銳利的盯著倒在地上的文君華，疾言厲色的呵斥道。

「陛下——」

「不要叫朕！被你這樣的賤人喚著，朕噁心！」姬展鳳的聲音低沉而夾雜著濃濃的怒火，讓人不寒而慄。

漆黑的雙眸深不見底，姬展鳳搖著頭，臉上的表情除了憤怒還摻雜著不敢置信和深深的失望。

「朕真是不敢想象，十幾年來，朕的枕邊竟然睡著你這樣善妒而蛇蠍心腸的男人！你連朕尚未出生的孩兒都敢毒害，朕實在想象不出，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文君華滿面震驚，隨著姬展鳳一字一句吐出的話，他漸漸面如死灰，她......聽到了？不！怎麼會這樣！

拳頭死死地握緊，文君華咬著唇，眼淚不自覺的溢滿眼眶，跌倒的身軀不住的顫抖著，整個人呆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