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增進交流
「哈……無法……感知？」雨霏乾咽了一口唾沫，「哎，什麼意思？」
「就是感覺自己身處一片混沌之中，視覺聽覺與觸覺互相割離，彷彿靈魂被抽去了另一個世界。」
「沒有吧……體會不了……」雨霏稍微平息了下，重新挺直了腰桿，「嘶……或許夢裏有？沒有？」
「啊！（卧槽！）」那邊的丫頭還在躊躇之際，尹浩卻不由自主地叫出了聲，感到可能引起外面注意的時候才趕忙捂住嘴巴，不過幸好這個時候校內應該沒什麼人了，驚魂未定便馬上加速了思考：「（有的，我是有的！是有那樣的時候，無論是在列車上，闖進雨霏的住所，還是看着她跟琰玥跑到地下廢棄實驗室的時候，那種眼前灰濛濛，感覺不到身體其他部分的感觸，都快要讓我PTSD了，萬一關鍵時刻發作可咋辦啊？甚至越來越頻繁了！）」
此時此刻，尹皓彷彿又感到那種虛無再次湧入自己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回想起了每每至此大腦都會變得無比緊張，可眼皮卻又猶如灌鉛一般沉重，疲憊的思維不斷浸透他的神經，倦怠和幻痛恍若附骨之蛆難以驅散，就算不知過了多久脫離出來也偶有一股濃稠的腥甜沁於口鼻之間，若不及時漱口將令人作嘔。因此，他多想當面向她述說那份已經刻入身體感官的困惑，希望得到解答，但似乎更希望能得到她的關心，哪怕那份關心與他這個「人」本身的關係並不大，依然心感卑微地想要索取多一點困難時期的相伴時光……
「看來還是要等杜尹浩同學好起來才行呢！」啊，話筒又點名了，看來她的心裏應該確實也有他，「畢竟如果確實存在連自己的魔能都無法被主觀信任的情況，那麼我們的練習方式也必須要隨之改變，雖然你也不是不可以，但糾正錯誤也必須從錯的最離譜的目標身上獲取經驗和教訓。」
「呵呵，真是誠實的AI呢！那我可真是代表我師傅謝謝你了……」雨霏一下子便聽出自己彷彿成為了替身的意味，也抑制不住地想要陰陽怪氣：「這是我嗎？不是，那個時候我還很受。」
「（我現在不也是如此？栩棋和穎顥都因為一些原因對我產生了關注，卻又在彼此之間找到了上位替代……呵呵，真是諷刺！）」尹浩深表認同，難怪自己最近也越來越忍不住想吐槽：「（另外，我徒弟說誰受呢？反正肯定不是瘦……）」
「並且說不定百年之前先輩所感知到的那個關於『顥』的境界，並沒有遇到這樣盲區進行佐證，而我的觀察將可以摒棄那些錯誤和巧合，我對這個名字是一份繼承也會是一份延伸。」要不怎麼說唯心主義呢，顧穎顥的這份執著的自信連杜尹浩這麼歪屁股的人都有點理解不鳥了：「（說到底就算出現了錯誤，比如靠棋盤當推演世界的算盤，她還是那樣相信自己的魔能呢！這算是思維僵化，只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還是有我還理解不了的其他因素呢？）」
「啊，顧妹子，可以了可以了……」雨霏揮揮手，示意身邊的人又已經開始注意二人的談話了，並且自己似乎也休息好了，又重新小跑了起來，並示意道：「這回慢一點……」
「好的……」穎顥也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
「你說的這些話……為什麼當時不自己跟我師傅講呢？」雨霏的疑問也是尹浩當下的困惑。
「因為他之前了解的信息還相當有限，如果直接說出來，一定會覺得莫名其妙並且加深對我的懷疑。」
「（不對……就算是現在，也很莫名其妙的吧？）」而且讓尹浩比較意外的卻是：「（她居然對我的懷疑也心知肚明嗎？總不會是連AI都看出來了，她還沒看出來吧？）」
「哎呦喂，杜尹浩，您的作用可真大呢！」就在這時身邊沉默許久的琰玥突然發難，胸前的棋盤每個格子都已經塞滿了棋子，難不成她並不是在下棋而是在計數？
「（啊糟了……）」聽到對方直呼其名，尹浩第一時間PTSD要犯了，差點誤以為人家要跟自己「攤牌」了。而半秒過後這才讓他恍然想起自己甚至都還沒開始去構思用什麼詞語來安慰對方，真就一直把她晾在那裏不給台階下，最後一直耗到對方崩不住了，那這下事情可大條了。一瞬間除了下意識地從喉嚨里擠出「沒有……」之外甚至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不要告訴我你還很自豪吧？我的好搭檔！」琰玥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尹浩看到所有的棋子都在微微的跳躍起伏中朝着隨機的方向偏離了格子，其中那些頭重腳輕的高個棋子還歪倒了好幾個。也許她才剛剛開始學習使用「陰陽怪氣」這個技能，表象形式還顯得很拙劣，可即便如此也讓尹浩心生畏懼，不敢直視對方的面龐，甚至思緒都還未停止地承接着剛才對怪異的猜測上：「（如果說栩棋因為未知的原因異乎尋常的高，琰玥是不是也接觸了什麼導致異乎尋常的『大』呢？）」
「（啊啊怎麼會這樣？我當然不會自豪啦，但那一點點的小激動難道也被她看出來了嗎？還是她很介意我和穎顥以任何形式增進交流嗎？）」
「嗯，搭檔？」彷彿是由於她的眼睛太大，連匯聚而來的目光情緒都比別人多了幾倍。
「我……」語塞，厚重的語塞緊緊地壓迫着尹浩的喉嚨，同時也讓手中的筆變得無比沉重，以致於他無法用語言或文字做出任何反應，唯有思緒還在飛速運轉：「（我有想過這些，也猜測過自己會有一些異樣，而這些異樣會引起穎顥，栩棋的注意，連帶着琰玥，雨霏的好奇。而她們就是因為這種理由才以各種形式接近我的嗎？並且因為與栩棋的衝突給外界留下我比較敏感的印象，而扮演了其她的角色？也就只有蕭海升依舊抱着警官斷案的思維直愣愣地衝上來，這樣從邏輯上倒也能說得通……可現在，琰玥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嗎？甚至就因為我專註在看穎顥的直播沒怎麼理她，還聽到穎顥也準備『研究』我而吃醋了？不至於吧……關鍵這也不可愛，沒有反差萌啊！我就是磕CP也不磕，咱還是磕點好的吧，別動不動就像我徒弟那樣把腦袋都磕了……）」
「你幹嘛都不直直地看我呀？我很可怕嗎嗯？」琰玥伸手似乎想要抓住尹浩的下巴把腦袋扭向自己，但在眼前晃了一下的同時尹浩也下意識地抬手欲意格擋，便還是回退了一些放到了肩上，「我們不是還要討論一起鍛煉和生存競賽的事情嗎？聽她們聊物理跟咱有啥關係？」
「那裏面……有線索。」尹浩只好看着她的臉，同時顫巍巍地寫道，但光看眼神便覺察出對方似乎並不是真的很生氣，尚未失控的氣溫佐證了一切，於是又繼續放心地想着剛才的事情：「（難道是因為這年頭更流行女的打直球，男的打拉扯的迂迴流？可我還擱在這拉扯還不是因為被人坑怕了么？哦不，我不好說……但這些可能並不重要，就算琰玥是真的喜歡我，對我來說又能怎麼樣呢？拋開肉體上的吸引，我應該並不喜歡她，並且懼怕著再次誤判或受到欺騙，不然早就應該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好意了不是么……）」他現在依然把「饞身子」和「愛情」分得很開，好像二者之間的相互融合都會使得感情不再純粹一樣。
「你又不是蕭海升，還找什麼線索呀？哈？現在重要的不該是我們的事情嗎？」
「（我們的……還有啥事？）」尹浩不自覺地眉毛上挑，都不敢往內方面去細想。
「幹嘛這種表情啊？你剛才都沒聽我講嗎？鍛煉和生存競賽呀！」琰玥皺着眉頭看看他又看看屏幕，好似在責怪他的不正經：「就知道在這康康康，不要學我擺爛了啦！難不成您也準備研究世界的真理？哦不是吧，那你好偉大呦！呼——」末了還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劉海連同垂下來的呆毛都給吹起來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困惑，為什麼一定要去查案才能找線索？不會裝生氣也以不要裝，表演最忌諱用力過猛知道不？）」感受到這股溫熱的「口風」拂過面龐，這下尹浩倒是有點被整氣了，但礙於《情商》只能哭笑不得，剛舒展的眉頭也再次擠到了一起以迎接那股久違的火氣，「（而且我應該責怪顧穎顥原來是為了這種目的接近我嗎？就算與栩棋的態度完全不同，但實質上也是把我當工具人啊！或者換個角度思考，也有可能跟琰玥的假怒一樣就是找個看起來私心較少的借口掩飾自己罷了。我會因此覺得對於琰玥有所虧欠，還是又有契機對穎顥有所要求嘛？感情的事情不能那樣利益至上吧？）」想明白了之後又鄭重地寫下：「我現在殘廢……應該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