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冰山一角
「不，我不想被理解為那種脫離凡人領域的避實就虛，我們並不只是為了追求純精神上的需求，只是因為強大的魔能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同時對於社會主流價值觀所描述的世界不再感興趣，而更願意去構建獨立於傳統物理學的另外一套可研究的體系，但現實最大的問題就是魔能卻總表現得難以通過技術手段來複制，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所見是否為主觀甚至只是魔能的『主觀』。否則按理來說我應該可以把自己掌握的超能力寫成一本類似於《某某武功秘籍》的東西，供別人學習和掌握。目前最多就處於我自己知道釋放的感覺，卻無法將其歸納為別人也可以練習的方法，甚至可以說每個魔能者所感知到的世界面貌以及各自感知的機制都不是完全相同的，有點類似於DNA。但那些家族頂多只能知道什麼樣的DNA片段使其有更高概率具有超能力，而不知道具體是怎樣的超能力以及最終能發展到什麼程度。」
「嗯……有一點點聽懂了，所以你們剛才才會談論那種『練習』嗎？這種練習跟你們探尋的事情有關？」
「是的，可以這麼理解。」
「於是……我猜猜，至今都沒有成功？」
「……不知道……」穎顥按住話筒，目光沖著鏡頭，居然親口回答道一個看起來沒什麼意義的答案。
「不知道？」雨霏這下有點難以置信了。
「（她在……求助？）」然而杜尹浩卻似乎看出了別的意思，雖然無法完全感同身受，但畢竟自己也是那樣的在意顧穎顥，也算為了讓自己能夠在一團迷霧當中稍微過得順心一些，可謂是頻繁地設想過她可能存在的各種被逼無奈的處境。而她現在也算是從側面解答了一些之前的疑問，這種認真卻又迷茫的神情看著也感到一絲絲的揪心，以至於琰玥拿著個國際象棋的棋盤走到了他身邊都幾乎沒有察覺……
「嘿！搭檔，難道你都聽得懂嗎？」琰玥這次總算能沒事找樂子，手機不讓看，外網也不給上，便擺弄起了棋子，只是她這個姿勢有些強勢，在屏幕背後撐直了上半身。
「嘶……啊？」而尹浩卻慌忙地抬起頭，看到那在夢中幾次懟臉的那對大胸時，第一時間居然還是擔心著琰玥是不是要把他抓起來，雖然拿一個棋盤根本不需要這麼一會兒，但在確認了她手裡也確實沒拿別的東西之後，還是長出一口氣並在紙上寫道：「反正我也……去不了別的……地方。」
「那搭檔，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你沒別的東西好玩又不太方便說話，不如咱們一起下盤棋唄怎麼樣？」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琰玥過於天真還是就誠心要奪取尹浩的注意力，拋出了一個讓男主一時之間不懂該如何回應的提議，而她此時也並沒有回到座位上，依舊保持著兩手撐在桌面上的高姿態，似乎特別急於得到一個回答，也彷彿實在控訴：「（記不記得這故事的開頭其實是個棋類小說？！不不不，我怎麼又被栩棋第四面牆的思維帶跑偏了……）」
「……是的，不知道，我們就像是過去的傳統物理學家一樣，在可觀測的實驗中觸及到了技術上的極限，而只能提出各種甚至讓人感覺有些玄學的假說。甚至更慘的是我們都沒有可歸納的數學公式作為理論推斷的工具。當我們家族的高階魔能者窮盡畢生精力感知到所能達到的最小尺度之後，雖然其過程各說各話，但最終無一例外的描述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混沌。」屏幕那頭的話筒繼續表達道。
「混沌？還是白茫茫的？」而這果然就觸及到雨霏的未知領域了，「體會不到……呵呵，我還只能用魔能影響部分物體呢，別說微觀層面的感知了，你把我腦袋套住我就啥都感知不到了。用魔能觀察到一片白茫茫什麼的……額，真的體會不到哈！」
「是的，白茫茫的混沌，這種殊途同歸的高度相似讓人不禁聯想到也許就快要觸及到魔能的本源了，但既然還跟普朗克尺度差得十萬八千里，也有可能只是揭露冰山一角的最初迷糊，如果接下去還有更複雜的結構，想必會讓所有研究魔能的人跟過去的傳統物理學家一樣感到絕望吧……」
「不要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下棋才加入……新棋社的。」鏡頭那的二人聊得正酣，鏡頭這裡的尹浩也在一番慎重考慮后寫下了這一長串的字，但落筆之後還是有些暗自後悔：「（雖然我只是想半抱怨地吐槽琰玥找的借口過於生硬卻又讓人無從拒絕，但也可能感覺是在嘲諷對方，特別是如果她真的是間諜卧底還會感覺我可能在暗示什麼，但在目前的語境之下會更像是一種玩笑吧？還是希望她能真的天真一點吧……那種事情絕對不要哇！）」
「幹啥嘛？雖然從現在看來，栩棋有點像是在給AI測能力找的工具人，但我也確實是有點喜歡下棋才會一下子就加入新棋社的呀！要不是真的喜歡，就她那有段時間整天研究國際象棋的各種變體，我都快對這東西PTSD了。不然是其他桌游不好玩，還是我拿副撲克不會更省力？」而琰玥卻表現得像是一個明白自己無理取鬧卻還想繼續嘴硬的小女生，除此以外並無異常：「而且我聽雨霏說你也是喜歡下棋的呀！老盯著鏡頭裡的謎語人多無聊啊！我都看困了，一起換換腦子不好嗎？雖然下棋下久了也會困，但那時就可以再看看屏幕，這樣不就形成良性循環了嗎？」
「（良性循環……什麼鬼？那是你聽不懂的問題好吧？我只是想給你點面子，而且什麼叫我喜歡下棋，雖然可能有點天分但也談不上喜歡呀！我那明明是因為看到顧穎顥喜歡下棋才跟著去研究的……）」尹浩初感無語，但想到此時突然眉頭一皺，感覺事情有點蹊蹺：「（不會是因為我想對顧穎顥投其所好，被雨霏誤解傳話傳了一半半，結果又被琰玥想對我投其所好吧？我靠，萬一再來個穎顥對琰玥投其所好那可就神作了呀！邏輯閉環了屬於是……）」當然這些想法是千萬不可暴露的，只是同時簡簡單單地寫道：「你先坐下。」
「(ˉ▽￣～)切~~你不玩我玩！」琰玥嘴巴一噘，下巴一揚，一點補救的機會都不給，直接氣呼呼地抱起滑稽抱枕，並重重地坐回到位子上，尹浩頓時感覺到整個桌子都跟著對方抖了三抖，然後就見她自顧自地擺弄起棋子。
「（我靠，你這裝給誰看呢？我叫她先坐下還有問題嗎？）」而男主並不覺得她是真的生氣，直接證據就是周圍的空氣一點都沒有變熱，對方依然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更像是按照一種固有印象去表演，以此對自己所認為的「好心沒好報」進行示威來讓自己不得安心，可若真的置之不理雙方都沒台階下，反而有可能引發成真正的火大，到時候吃虧的只能是需要人照顧的自己。
「……其實不止我們家，曾經所有的高階魔能者都相信只要能夠感知到最小的粒子和時間尺度，知道它們對應的動量和位置關係，就能演算一切，可目前最多最多也就感應得到電子吧！甚至不如傳統物理技術的觀測精度，最大的優勢只在於控制起來更為簡單，但這種簡單也只是對於當事人而言，對外人均是不可複製的，每個這個級別的魔能者在感知和控制的極限之處，甚至都已經不太一樣，只有再嘗試更進一步的時候都只能得到那一片白茫茫的混沌。」此時畫面里的話筒繼續講述著圖書館里都很難查到的內容。
「啊啊，雖然不是很懂，但至少在控制方面不還是有優勢的嘛！呵呵……」而雨霏只能尷尬地陪笑。
「可我們追求的早已不單單是應用了，而是探索，就算感知能達到這個份上，卻連一個我們身邊最簡單的問題都無法得出統一的答案：為什麼魔能或多或少都會導致攜帶者的體型增大？並且這種增大能突破物理和生理的約束，在身體組織強度和神經傳遞速度也得到相應的提高，以保證攜帶者在增大前後都保持相同的靈活性和運動幅度？」
「（額確實……）」尹浩瞄了一眼身旁自己跟自己在棋盤上左右互搏的琰玥，她的身高體重之前用魔能遠遠估量過，大概有2米4和150公斤左右的樣子，非魔能者長到這個身高大部分是患有巨人症的表現，明顯的都會有肢體比例異常和行動困難的癥狀。而琰玥只要不偷懶，還比一般人要更為靈活，且腦袋和四肢的比例甚至比普通人更棒，特別是上下半身的比例，忽略掉過於隆起的部分，那簡直跟超模沒啥區別，倒不如說身體比例最異常的只有超級上圍和下圍，他之前還擔心是不是栩棋誤導他的視覺讓他分心，結果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會長不在周圍反而更誇張了，從有些角度看去甚至能卡在令其生理不適的尺度線上左右搖擺，難不成那些部位的體積也能「存儲」魔能？明明也沒聽說過胖子的魔能強度高於平均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