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戛然而止

「懂？懂什麼啊？哦……聽懂掌聲？」琰玥對於雨霏這一大串的內容似乎聽得一愣一愣的，末了就象徵性地拍了幾下手，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是她在諷刺還是真迷糊了：「你字多，你對！」

「哎呀不是啦！總之光靠自己在訓練場練死勁肯定不好用了啦！」雨霏還想攤開來解釋，但她應該沒考慮過琰玥靠裝傻緩解尷尬與自我安慰的可能性。

「（啊，這我倒是懂！我當初在圖書館里找了半天，看到自己認為比較靠譜的數據是訓練確實是會提升概率，但大概就是從百分之一到千分之十二的水平，那這TM千分之二的差距都還不能忽略統計時獨特個例造成的影響吧？至於栩棋那豈止是比我們在場的刻苦一點啊？根據梵棽情報的話，她可是天天控制學員左右互搏甚至親自代入模擬對練，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讓訓練量超級加倍呢？而且更絕望的是，相比於別人都還摸不到魔能覺醒的正確之道，而她則真正是靠着外掛每日每夜都在變強，且成長速度的理論上限簡直難以理解，若不是栩棋她親自默認，我都要懷疑梵棽會不會在嚇唬我……）」

「但我聽你跟我義父還不都是那麼練的……來來來，就這桌子，我們試試？嗯——哎呦！」聽動靜琰玥似乎找了個支撐點跟雨霏試了試掰手腕，但堅持了沒幾秒就敗下陣來。

「嗨呀，我一看你這發力的方式都不對，依泉對你還真是說到做到，說好的放養就絕對不認真教么？」

「嘿——我抓到你了！這個你打算怎麼……解……我靠——」接着又是「咚」的一聲，並感到二百多斤的「大力士」重重落地時的微微震顫，而被教訓的想必又是紅髮辣妹。

「不是，你剛才用力了嗎？優等生的體能就這？」

「嗚嗚，屁股好疼……還是下棋簡單……」

「這說好的一起『合砍八十分』呢？」雨霏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終於搞明白了梵棽的形容，「你這樣子還有很多功課要補啊！這連我師傅教你都綽綽有餘了吧？但感覺你基礎應該還行啊，要不先列一個計劃表來，每天幾點幾分幹什麼。」

「（怎麼搞得好像我這個當師傅的還不如徒弟的樣子？嗯，或許光說在時間無法被減慢的戰鬥環境下那確實，但其他方面我懂的應該還是比丫頭要多吧？額……《情商》之《泡馬子分卷》也除外……）」

「啊？我以前在家裏才搞計劃表的，現在好不容易逃出來了還……」琰玥的口吻頓時又充滿了不情願。

「不了個是吧？說要好好鍛煉，卻連個計劃表都不肯弄，那你這算什麼下定決心啊？看你剛才要掉眼淚了我才……哎，現在我要是你泉姐我都要哭了……」

「那要不雷師傅你直接教我吧，這樣我和你師傅是否就算是師兄妹啦？」這究竟琰玥是真的憨憨大妹子還是講冷笑話的高手？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輩分啊？算了，不想吐槽了，真的有點累了今天……）」

「哎呦，我腦殼疼，等一下……」腦海里甚至都能浮現出雨霏經典的扶額動作，「我學的那些跟一般學員還是有一點點偏差的，算不算因材施教不好說，但直接灌輸給你的話也怕誤人子弟……」

「那也總比沒有要好吧？那個計劃表我列，我列好吧，就從早上七點半起床開始……」

「七點半？你要有心至少六點半吧？而且話雖如此，但體能或格鬥方面的訓練和魔能運用比起來，至少在概念上還是差不少的……」雨霏說到了關鍵部分也支支吾吾起來，內心也不知道是不想教還是沒把握，「啊，所以我剛才也只是調侃啦！算上超能力我當然也打不過你，但也不知道體能訓練又會讓你提高多少。依我看因為這事在理論上就沒譜，這學院本身也就是瞎JB亂教亂試，對咱這一代人還是以管教為主……」又或者她依然只是篤信常規訓練對於擊敗栩棋毫無作用，但又不想過分打擊琰玥便選擇開始敷衍罷了：「你如果只是想體力變好一些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有氧運動，要是還能上網的話可以推薦一些健身博主。但你也要保證，練的時候不能再用熱空氣扇風作弊哦！」

「啊？但我總感覺那樣子的話，鍛煉完背好痛呀！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嘖，所以問題怎麼就又回到最開始的矛盾了？胸太大本來就不適合……」耳畔二人的話音逐漸變得模糊。

「……可現在沒辦法啦，很急很關鍵，我都聽你的好了……」

「……你急也沒用啊……」

「（好睏啊，她們怎麼還在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嘰嘰喳喳呀……）」

「……誰急了，我只是……」

「……那你不如去問問……」

「……不行啦……」

「……不……」

「……」忽然聲音聽不到了，一切的感官彷彿戛然而止。

「（……嗯？……又來了？？？）」

沒錯，什麼東西似乎又回來了，正是這個漆黑一團的夢境，尹浩覺得自己本來應該已經完全習慣了，甚至習慣到了一種麻木的程度。但今天下午栩棋卻說那是他「第二套生物程序」在作祟，擁有與常識完全不同的邏輯與感官，加之只要是他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的時候，每一次每一次似乎又會產生一些微妙的變化，便又重新讓他十分在意起來。

「（回去……回去吧！）」而那個令人最為不安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今天的呼喚也很平穩，平穩到就像是心跳自然的頻率，平穩到不像是有人在開口呼喚，而只是將某種狀態轉化為呼喚的聲音一般。對此他也很早便排除了是栩棋在故弄玄虛，因為如果是她的話，早就會忍不住跳出來塞私貨和裝逼了。

「（……可就算是那樣，又如何呢？只要我的思維依舊被自己主導，這裏仍舊會一塵不變吧？我的『第二個大腦』，你真的要奪取這副身心的控制權嗎？）」沒錯，不論幾次，除了聲音之外，感受到的畫面，嗅到的氣息，皮膚的觸感都依舊是一塵不變的，或者說大部分的感官在這裏根本就沒起到什麼作用，除了身體不會感覺到任何疼痛之外，就很像是記憶力曾經的「幽能斷裂式」……

但問題是，每每經過這樣的處境，他似乎也逐漸開始意識到了那個……「（回去……吧？）」這種回去似乎是在漆黑之後的另外一個世界，明明每次都想着醒來之後一定要反思一下睡夢中漆黑之後的場景，但每次又都忘得一乾二淨：「（可我卻對『回去』這一呼喚的內容，每次都能產生特別令人在意的反應，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於是，尹浩突然開始了懷疑和猜忌：「（是我的『第二套邏輯』終於在意識清晰的時候，與我原本的思維一塊察覺到了那些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的夢境了嗎？那麼，我是不是應該真的開始相信這個所謂的『現實』只是一個擁有『第四面牆』的故事，或者還有一個更高層級的世界影響着這裏的一切？但好像……也不是……）」

他明明已經聯想到了這麼多關鍵詞，記憶中各種畫面的碎片不斷在腦海中閃現，卻對那些「夢中被忘卻的事情」毫無幫助，如果不是人為的關係應該不會是這樣，是自己被洗腦了嗎？是有什麼力量希望他忘卻嗎？而這樣的變化究竟是如何產生的？

「（是林栩棋嗎？不，是她的話應該早就跳出來了……不，如果她知道我會這麼判斷再反其道而行之也不好說……）」尹浩不知道現在的這些思考，到他下次醒來之後又是否會忘記，但在這片混沌的漆黑中如果停下自己的思緒便也將會失去任何存在的意義。

「（回……去……）」明明只是一如既往的夢境，他卻深陷於各種可能性的矛盾中無法自拔，而漸漸的連那個平穩的呼喚聲也要消失了，而他依然還是沒有得出一個切實的結論……不，別說結論，甚至連合理的線索都無從判斷，「（我現在……又要去到另外一個世界了嗎？）」

「尹浩……」而就在這時，一個未曾意料的清晰聲音又響徹在男主的耳畔，「吐！槽！役！」

「嗯？（嗯？）」而他也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發出的聲音。

「快起來啦！」那個聲音陡然還帶起了無可爭議的命令口吻。

「……啊？！（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