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放棄治療

「啊？扯我幹嘛，咱們現在可是戴『罪』之人，本來都想著能湊合著過就不錯了唄！可現在居然還有意外收穫，您都能用的起的，我不也跟著沾光嗎？」雨霏這種表達開心的方式怎麼聽怎麼膈應，也許是她氣還沒消，剛才發泄得不夠爽，但看她的神色應該還不至於在生活改善之後反而更難受就對了，「話說，怎麼沒見『阿貓阿狗』呀？」

「（對呀！）」要是這丫頭不提，尹浩自己都快忘了還有那隻奇葩的小生物了。

「我讓它的大腦與AI雲計算埠相互連接，找尋一個能否快速優化學習效率演算法的方式……」穎顥又按下按鈕，似乎在刻意等待別人的提問。

「（果然連她也在研究人機交互嗎？）」尹浩頓時又有些緊張地將全部注意力轉移到她們的對話當中，「（還說讓我認『妹妹』，結果妹妹轉眼就為科學獻身了，我能對這種人造生物的未來放心嗎？）」

「啊……啥意思？生物的大腦與計算器連接了嗎？」愣了一下的雨霏又問道，「你們家族的研究的東西會不會稍微有點出格了呀？」

「不是稍微，這是早就在做的事情，目前的光纖技術就已經可以通過刺激大腦相應的區域控制大部分動物的行為，但這只是電腦通過指令在教它做事，而對於動物的感官和意識對於機器能產生的反饋能力，則長期因為技術條件的不足而被迫擱置了。現在我們則可以利用生物大腦的一些更方便的機制節省大量硬體的堆積，來實現對於大腦運作機制的進一步了解，並反哺意識上傳和強人工智慧的研究。」

「啊？雖然知道動物沒有人權，但這會不會稍微有那麼一丟丟的殘忍了？」雨霏又一次提出了跟尹浩相似的看法，「從它生下來就是沒爹沒媽的狀態吧？還長期被機械和程序控制不能有自己的意識，現在才活多大啊又要貢獻出自己的大腦，明明是個生物卻在生命中找不到什麼自然的意義，不好說可憐吧但如果它還有不被控制的間隙一定會感到孤獨吧？」

「不，她並不孤獨，還有無數被人工培育出來的同類陪著它擁有相似的待遇，它能在我身邊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了，相比從出生到死亡幾個月不動彈的肉廠家禽已經算幸運的了，即便不是為自己而活但貢獻也不會隨著消化道排出體外……」穎顥的話筒表達到此處時，她似乎終於詫異地發覺雙方所指的「孤獨」並不是同一個意思，於是手指又是一次難以覺察並意想不到的抖動，使得話音也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便馬上繼續又道：「好了，我休息的時間已經足夠了，該進行下一次的傳送了，相信你們應該也不想等待依泉和那些日用品太長的時間，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噫，如果沒有見過光明的話，或許還能忍受黑暗吧……」琰玥隨口感慨一句，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聯想到的，「對動物也適用？」

「（所以她這幾天主要就是跟話筒多掌握了一個『光速QA』的新技能么？你以為是智能語音變牛逼了，其實只是運算速度變厲害了？）」尹浩看著那人影瞬間消失后也彷彿變得空洞的背景，耳朵卻似乎還能感覺到那聲音還在隨著氣流的又一次驟然浮動而仍在空氣中遊盪。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他的感官真的能分辨這理論上僅僅不到0.02秒間隔中的差別，同時也令他不免疑惑自己過去是否也曾錯過許多這樣的細節：「（應該說果然最無法解釋的還是顧妹子的這一套瞬移嗎？不像琰玥和栩棋，無論科學與否，起碼還有一套可供人推斷的理論和現象，才會讓人去糾結其中的真偽對錯。而從第一次見到穎顥施展能力的時候，我就已經放棄治療了吧？）」

「哎哎哎，我還想問，我去……」而雨霏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從她的身上，尹浩彷彿看到了一個與自己抱有相似疑問卻總是被其他事情干擾而始終難以解惑的尷尬，若要說他們師徒倆有所不同的地方就是，雨霏比較直來直去，她才沒興趣跟謎語人鬥智斗勇地靠場面話去旁敲側擊，即便真的「不巧」而得不到想要的回答，丫頭也會將由此產生的不良情緒立刻轉移到別人頭上，並且幾乎不曾藏到另一天去：「所以穎顥帶你瞬移過來之前到底跟你說了些什麼啊？」

「啊？我嗎？」琰玥左右張望也沒有其他站在此處的人了，「就是之前你們過來時跟梵棽了解的事情吧？栩棋衝進來把他直接打了個腦死亡，然後就跟我的搭檔單獨扯了一下午的各種事情……哦對了，這些梵棽剛才不也都說過了嗎？我應給沒有漏什麼吧？」

「事情大概是這樣沒錯，但這樣就是幾句話的功夫吧？她瞬移過去之後要休息的十幾分鐘裡面，難道都沒有攤開來講嗎？還是你也懶得去問呀？」雨霏似乎部分繼承了之前梵棽詢問她那個時候的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學現賣，還是她本來就也擁有著這樣的急性子。

「（栩棋啊栩棋，看看看看，都是你把好好的人都變得疑神疑鬼的『惡魔』呀！我的主席大人……）」

「我問了呀！也肯定會問一些詳細的內容啊！可是下午發生內事情的時候我們也全都不在現場吧？我還特別想問栩棋跟我搭檔聊了那麼久到底都說了些什麼呢？可是我剛才看他的時候，也確實沒有什麼辦法說話啊！」

「（啊這……所以她剛才到底是關心我還是試探我？）」尹浩眉頭一皺，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你總不能讓我逼著他一字一頓地複述吧？萬一傷情加重了怎麼辦？」合著琰玥還是更關心尹浩那邊的情況，也算是讓尹浩暫緩一口氣。

「咳咳……（別啊！後面的大部分內容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尹浩聽了一口氣差點沒憋住，「（要只是單說慢慢複述的痛苦那又算什麼？我怕是已經被栩棋氣得陽壽縮短了好幾年了吧？）」

「你看嘛……他多難受呀！」琰玥說著又走了過來，憂心忡忡道：「搭檔，你……哪裡痛嗎？」

「還好……（是挺難受的，但不只是生理……）」看著愈發靠近的那簇火紅色的頭髮，男主自己也是心虛得不行：「（話說，栩棋到底會不會把我那些只敢想想的『糟粕』傳送給琰玥啊？而且萬一她真的那麼做了，琰玥是否又會相信她的搭檔原來並沒有看起來那麼老實，也有齷齪的一面呢？）」

「哈啊？我看他是沒啥事，你先等一下……」雨霏如尹浩所願地拉住了她，「我不是說我師傅的事情啦！雖然，雖然那也確實很重要……」隨後她另一隻手扶了扶額頭，顯然也有些焦慮了，「我只是覺得，顧妹子和她搭檔都是不希望外界看到他們的計劃才會故意找各種理由不對我們明說的吧？可是你說你之前特意找了一個地方躲起來，甚至還給自己憋出了這一身大汗……」

「是啊，那又怎麼啦？」琰玥突然也不懷善意地甩開了雨霏的手，「我們安頓好泉姐之後，不就是按她說的，先各自找一個地方藏好等顧妹子接應嗎？並且出於安全考慮還是先接走能力等級低的……怎麼？你對我選的藏身地很有興趣嗎？身後是不是有『會長大人』指使你？想知道你讓她再衝進來親自看看啊！」這下琰玥才弄懂了雨霏問話的用意，甚至即便是她也開始反過來懷疑對方。

「哎喲不……不是啦！」結果雨霏一見氣氛會因為自己變得緊張也頓時就慫了，也不知道是否是《情商》斷線重連了，還是之前跟梵棽吵嘴時積累的經驗教訓，又大幅緩和了語氣語調繼續道：「你聽我講啊……我也不是要你告訴我那是什麼地方啦！但總之應該真的不容易被找到，也沒有被外面監視到吧？她在那邊也沒有跟你說過她跟梵棽的計劃嗎？」

「計劃？我幹嘛要告訴你呢？」琰玥兩手一攤，依然有些生氣，「你幫誰打探呢？」

「我……我怎麼幫誰打探啊？咱們口中的『會長大人』下午已經直接找梵棽打探過了，我又怎麼會……」

「兩位怎麼聊起我了呀？」這時梵棽提著工具又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

「哦，雨霏說你跟顧妹子之間有什麼計劃瞞著大家。」結果琰玥回頭就告狀道。

「我沒瞞著大家啊，確實有這個計劃，只是計劃的具體事項沒有跟大家說明白罷了。」梵棽又放下了工具。

「啥？還真有這個計劃？」琰玥先是非常驚訝，隨後神情又被另外一種憤怒逐漸填充，「那你不跟我們商量是不是有點過分啊？」

「（好嘛！梅開二度，又是一個半天都沒弄清楚狀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栩棋的那種一眼望穿，總覺得大夥的情報共享能力是越來越糟糕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