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麥克斯韋

「哦，就是說一般溫度是自發地從高往低傳，而她不管高低都是往體內傳的意思吧？」

「大概……是這樣的，也就是說能達到一種違反熱力學第二定律的效果，但又不完全是自發傳遞的逆轉，而是在魔能的驅使下吸熱？」搞了半天，似乎梵棽也不是很確定，「這就使她又十分依賴體表的自然散熱，不然不是把自己給烤熟了嗎？可單靠自然散熱那速度也不夠應該，於是她還必須運用自己的魔能加快熱量的釋放，所以我們平時才會在她身邊感覺到很熱，也不能穿太多衣服。相反她要是不控制的話，才沒那麼熱了，甚至會覺得她身邊很冷。」

「（梵棽說的確實和栩棋所講的相差不大，雖然知道她確實懂很多別人都不知道的東西，但這能否代表她所講的其他內容也有可信度？而且他都不是很確定，為什麼栩棋就一定是對的？）」

「哦，那琰玥這豈不是活着的『麥克斯韋妖』？難怪她不用做什麼，也能得到很高的評級……」

「（連『麥克斯韋妖』都搞出來了，他們真的知道自己在幹啥嗎？）」尹浩在圖書館也見過這個詞，並列物理學「四大神獸」之一，這是一種在物理學中假想的妖精，能夠按照某種秩序和規則把作隨機熱運動的微粒分配到一定的相格里，由「妖」控制的一扇小「門」，容器中的空氣分子作無規則熱運動時會向門上撞擊，「門」可以選擇性的將速度較快的分子放入一格，而較慢的分子放入另一格，這樣，其中的一格就會比另外一格溫度高，可以利用此溫差，驅動熱機做功。最早是於19世紀由英國物理學家麥克斯韋為了說明違反熱力學第二定律的可能性而設想的。

「（按我的理解，說人話就是他老人家假設了一種很牛逼的妖精，可以將兩個房間能量高的分子和能量低的分子按照意志進行精準地分配到特定空間去，以達到它們傳遞與再分配的循環……不過跟風這個概念的人也很多，她或我若是理解錯了也有可能……）」

「等一下，這好像有點不對啊！」但很快，雨霏居然又有了新的看法，「雖然我物理學的不是很好，可是空氣中的熱量被她吸收的話，她總要散發出去吧，不然就把自己烤熟了你說的呀！」

「是啊！怎麼了？」梵棽俯下身又開始擦地，尹浩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拖延清潔的進程，以一些機械式的動作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波動。

「但是，既然是吸熱，而並不是逆轉自然散熱，那自然散熱依舊是讓溫度從高處散到低處，這怎麼能算違反熱力學呢？並且她需要動用魔能把吸收的熱量散發出去的話，那她體內跟外界應該是能量平衡的呀！按道理我們並不應該感到劇烈的溫差才對呀！」

優等生又站了起來道：「那是因為她在動用魔能的時候也需要消耗能量，並且主動散發的過程比被動的吸收更為劇烈，還要連帶被她消耗的部分也會產生熱能，比如她剛才的體熱狀態依然像剛剛運動之後的一樣，所以才會在身邊營造出小範圍的溫差，而又不會影響大範圍的環境溫度。」

「額，真的是這樣嗎？可我記得魔能者釋放魔能時消耗的能量利用率是非常高的吧？不會像一般的物理運動裝置那樣還要摩擦生熱，畢竟這玩意就不是啥科學的東西……可就算像你說的那樣，違背了但沒有完全違背，可以從低到高，也依然伴隨着從高到低，還要消耗魔能去平衡，那她的身體里為什麼能儲存那麼多能量，就以一個人的軀體散出一頭大象的動靜嗎？這得進補多少營養物質啊，又不是人人都跟栩棋那樣……」

「（啊，別的我不敢說，但脂肪肯定存儲了不少，而且還特別集中……）」尹浩好久沒用嘴吐槽了，心裏其實也癢得不行。

「那請問你又有什麼見解？」梵棽像是被杠精懟了一樣，工具往水桶里一丟，臉又開始臭了起來，「不需要消耗能量的『麥克斯韋妖』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

「哎呦，見解那可不敢談哦！我就是更願意相信之前的看法，琰玥的身體依然會自發地產生熱量，可能你說的她會逆向吸收環境中的熱量也沒錯，不消耗能量的『麥克斯韋妖』也不至於，但還是覺得她依然能從中憑空變出更多的能量為自己利用，才比較符合現象啊，所以大部分時候她連自然散熱都大於常人，更別說不斷消耗能量去主動散發來對抗被動吸收了。至於有時候居然會覺得冷，我想那反而是應該她把魔能的作用形式進行了掉轉，連自然散熱都被她制止住了才會變成這樣，但考慮到身體的耐受性所以才沒辦法持續多久，於是大多數時候還是會比較熱咯！」

「那按照你的意思，琰玥豈不是一個會行走的人型永動機？」梵棽捏了捏鼻樑，似乎還不太認同，「你覺得合理嗎？」

「講科學的話當然不合理，但講邏輯就很合理。本來嘛，不用遵循熱力學第二定律的話就是會出現這種東西吧？雖然我不知道她這種級別的魔能操作形式會消耗多少能量，但顯然這憑空產生的能量就是會比消耗的多，不然就真的不好解釋這種現象吧？所以我以前一直覺得她就是自發地產生熱量，但既然你說還要繞這麼複雜的一圈，那我反正也就是順着你的意思推理下去嘍！虧我還以為你真是優等生呢，怎麼連這個問題都發現不了呢？」雨霏現在找准機會都要懟梵棽一下子，「如果你的成績不是別人幫你作假的話，剛才並不算很誠實吧？說好的『希望大家能夠坦誠相待』呢？」

「呃……呃嗨，文化課嘛，會背書套公式就行了，至於理論應用這東西會不會做，對於我們能考多少分來說關係不大……」梵棽剛變臭起來的臉又立馬收斂了，「倒是你真的是『物理學的不是很好』嗎？而且你的邏輯依然是沿用物理學的知識啊！」

「嘿呦，這難道不算中學生的常識嗎？」聽雨霏那奇怪的語氣也不知道是凡爾賽還是故意陰陽怪氣，「我還以為優等生對自己要求的層次起碼也應該比平均水平高辣么一點點吧？就算你真的想省事，你背後的組織在分析資料的時候不會也那麼不嚴謹吧？」

「（對中學生來說不能算常識，畢竟也不是啥考試重點。一般而言，這『熱力學定律』對於咱們中學生來說能『咣咣咣』都默寫出來就行了，考試時候所謂的『應用題』就是算算比熱容、做功啊那些亂七八糟的。但要有理解的話至少說明她看書應該是挺仔細的，可以啊丫頭我還一直以為你就是個運動笨蛋的人設呢！想不到除了能自編《情商》還能對這種漏洞有察覺，我在聽栩棋說類似的話時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呢！至於是不是栩棋『抄錯』了梵棽的答案還是也故意誤導我就不懂了……）」

「真要說常識的話，倒也可以勉強算常識是沒錯……但是你不覺得為什麼組織對下級分配任務的時候一定就要……」

「吱——呀——」正當梵棽還要辯解些什麼的時候，衛生間的門又打開了，一團團繚繞的水汽跟着琰玥從裏面走了出來，「你們剛才聊什麼呢？好像是考物理課筆試的內容？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怎麼會有閑心聊這個呀？」

「沒什麼，我們剛才談論你……」而雨霏轉頭看到琰玥的時候，稍微愣了一下，而這一愣似乎就忘記了之前的內容，「卧槽，頓時又熱起來了啊，我去把空調開低一點……」

「咳咳——你洗完了是吧？那我去衛生間換水去了……」結果在誤以為雨霏打算實話實說的時候，梵棽直接很生硬地強行打斷，並且提着工具，就像是逃跑一般，頭也不回地離場了。

「啊？談論我什麼呀？」水霧消散之後，只見現在的琰玥渾身濕漉漉的，頭髮還在滴水，而之前的衣服根本沒換，還完全浸透了，只見她轉頭掃了一眼梵棽的背影，又回過頭來問雨霏道。

「哦哦！我們剛才談論你既然能運用熱能，那是不是對物理方面也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呢？」結果丫頭吐出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她就因為一個打斷和暗示便選擇了放棄說實話，雖然不知道這算不算「善意的謊言」，是不是《情商》的一部分，但她怕是沒有外表那麼單純。

「（我的媽呀！天知道我平時遭遇的『謎語人』是不是背後也有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尹浩萬萬沒想到一貫心直口快的雨霏也有被迫說糊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