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自由發揮
梵棽戴上口罩，先將要清理的區域內灑上一些水，然後用掃帚將大顆粒的污物先掃進簸箕之內，而之後的過程讓尹浩覺得畫面有些噁心，同時因為對污物的攪動導致惡臭的氣味再次瀰漫開來，便扭頭又沖著天花板再一次開始思考起了人生：「（除了依泉她們會回來，穎顥到底還跟梵棽說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啊，讓他甘願冒著不到1%的風險差距也要暫且保密，栩棋謎語人也就罷了，畢竟她只要看著別人無能狂怒，抓耳撓腮的樣子，自己都樂在其中。可怎麼現在連自己人也要來這一套？另外通過話筒的『交代』真的靠譜嗎？好TM在意啊……）」
「咳咳咳——我還是第一次自己幫自己收拾殘局……」也不知梵棽的這句話是想表達他過去參與戰鬥的烈度都不高，還是以前身邊的同事對他非常關照，但末了還是該切割就切割，來襯托現在的苦悶。不過就算是那樣的話，現在也只能感慨原來會感到孤立無援也不止尹浩一個人。
「（沒準人家就是隨口吐個槽……還有，那個栩棋及其背後組織一系列的反叛計劃，我現在光靠這不利索的嘴巴該怎樣跟別人解釋清楚呢？而且栩棋她會那樣說真的只是為了裝逼嗎？有沒有可能誤導我傳播錯誤的情報？也不知道梵棽昏迷的時候有聽到多少啊？栩棋說他『裝死』倒是真被他聽到了，但優等生自己說他那個時候估計是感官受損較小先恢復了，而大腦卻並沒有過多的判斷力，也不知道她是口嗨呢，還是真的有根據的？要不幹脆就是梵棽聽了之後將計就計地對我說謊，好讓我不要瞎想？卧槽，那這個世界到底還能相信個啥？果然還是栩棋罪大惡極，明明有希望作為一個可以穿透一切人性迷霧的烈日，就因為自己選擇了當謎語人，反而讓眾人之間又重歸『黑暗森林』的套娃猜忌鏈了嗎？）」
「咚——」正當男主的思索準備從當下的情況擴展到人生這一範疇的時候，大門那邊突然又發出了沉重的敲擊聲，好像是有人投擲了石塊之類的砸到了門板之上，而梵棽同時聽到之後便馬上發下手裡沒幹完的活，迅速地跑回門邊對著門板也「咚、咚、咚」地連續敲擊三下。
「嗯？（這又是要幹什麼呢？發送摩爾斯電碼嗎？）」尹浩則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只是意識到這可能就是顧妹子向她搭檔交代的一部分細節，「（結果我才剛剛習慣了謎語人，或者不叫『習慣』應該叫『認命』……而你們都已經快進到發密報了，屬於是連謎語都不給聽了是吧？）」
「嗚哇——」而下一秒，房間里突然憑空閃現出兩個熟悉的人影，被排擠開來的空氣化作一股強勁的氣流瞬間撲面而至，差點把時刻擔心栩棋再次殺入的尹浩嚇了一跳。但好在對方是顧穎顥和雷雨霏，後者連帶著尹浩的震驚發出了連連的驚嘆：「哇哇哇，這也太刺激了吧？」
「啊這……」尹浩也沒想到會這麼快，「（雖然顧妹子也帶我瞬移過，但從旁人的視角看居然是如此的詭異嗎？哎，所以說房間在面對普通鬧事者時所帶來的安全感，在高級魔能者面前果然都是虛擬的嗎？）」
「哎呦卧槽，好臭啊，卧槽！這這這……地上是什麼東西呀？」不過雨霏很快也注意到這裡的空氣似乎並沒有她之前呆的地方那麼清新，尹浩也注意到她鼻樑上還貼著紗布，兩側的臉頰依然布滿著血絲：「（傷還沒好啊……）」
「我搭檔之前屍體的一部分，死了，但是又沒有完全死……」穎顥手中的話筒如此描述到，也不知道這是語言系統再次發生了錯亂，還是一個高級黑式的調侃。
「（應該是調侃的成分居多吧？）」不過尹浩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要是往常顧妹子肯定會把話筒的暫停鍵牢牢握在手中，而這一次卻好像完全放任它自由發揮，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幾日下大棋的研究幫助她的人工智慧項目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但這種事情經不住多想，我可再也不想體驗那種考驗人是否『要多想』的幻境了……）」
「所以，這就是『楚醬』嗎？」一時間竟然分不清雨霏口中的「醬」是11區語言中的意思，還是漢語中的意思。
「行了行了，什麼屍體，沒見過別人吐一地是不是？都給我站一邊去！」而梵棽對於自己還沒清理好現場就暴露自己慘狀的事情似乎感到惱羞成怒，又或者他覺得自己早就應該清理好的，不該給別人添麻煩。
「這……（這怎麼回事？兩個人對於我們的組員遭到慘烈迫害這一事實，好像並不感到悲憤，反而開始玩起梗來了？）」要不是男主現在行動不便他早跳起來了，剛準備張嘴的時候突然便開始懷疑這兩個人到底是否是「真實」的了：「（不是吧主席帶人，昨晚的內種事情可千萬別再來一次啊，你要是覺得寂寞我也陪您玩梗行不行？）」當然這一嘗試性的思維傳遞並沒有得到任何或明或暗的回應。
「請問我可以幫你把這些東西直接傳送到馬桶里嗎？」話筒很有禮貌的問話現在聽起來卻像是在陰陽怪氣，不得不感嘆是不是光陪同栩棋鍛鍊出來的埋汰能力，就已經足以讓尹浩都產生了PTSD。
「謝謝不勞煩你了，我自己能清理，你的傳送能力不是最好不要頻繁使用嗎？」梵棽依然沒好氣地說道，「而且你為什麼不直接傳到下水道里？是不是非要讓我再追尋一下按沖水鍵的儀式感？」但這話完全可以肯定是不滿的嘲諷。
「首先，不客氣。然後，傳送能力是對自己和別人最好不要頻繁使用，所以我過來之後，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然後再去接琰玥，而對已經脫離你身體的這部分『死物』影響不大。最後，直接全塞下水道里可能會導致堵塞，你按沖水鍵之前也可以順便看看自己有沒有吐出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你遺忘了。」這話筒一定是在挖苦自己的隊友吧？一定是吧？但穎顥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她之前最好是跟梵棽談好了「演一場大戲」的事項，不然就這態度也未免太離譜了。
「所以，楚同學你到底是生了什麼病啊？平時看你身體不是挺好的么……」原來搞了半天，雨霏居然還在狀況之外？「嘔吐我當然見過，以前訓練的時候我自己和其他同伴加起來就吐過不少了，但吐的這麼……內啥的，好像還真沒見過。」
「哼，我生了一種『因為只是區區致命傷而已沒那麼容易死所以壞人便可以放心折磨我』的病！」梵棽所編造的「病名」簡直像是某些廁紙輕小說的《書名》。
「（什麼？我的故事也是廁紙？那沒事了……）」
「啊？是誰？」雨霏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難道是她……她又回來了？栩棋她這……難不成會長她並沒有遵守自己的約定？」
「哈，她只約定了能讓我們住這養傷，可沒有約定不會有誰再衝進來害我們……」梵棽開始向雨霏解釋道，「就今天中午，我剛喂杜同學吃了點流食，林栩棋就突然衝進來把我打倒在地，先是用劇痛的感覺折磨我逼迫尹浩願意陪她扯淡，然後一腳踩在我背上壓斷了我的脊椎，碎骨又刺破了內臟，於是我的身體機能瞬間開始衰竭，很快便進入了腦死亡狀態。而隨著身體變涼，體內寄生的細菌開始大舉反攻，但免疫系統仍死戰不降，便打成了你們看到的這一鍋『粥』……至於栩棋和尹浩具體聊了什麼，我在快速恢復的過程中並沒有太聽清楚，只聽到好像在說我『裝死』什麼的，等我把自己拼好恢復意識之後，她已經走了。只聽到鵬飛等一群好事者在外面鬧，感覺他們都快要衝進來了，好在那些人後來被海升給架開了，後來就是顧同學給我打電話，然後你就到這了……」
「（大體上差不多，但我想吐槽的一點是……顧穎顥明明是給我打電話的，不是給你啊！是被你硬給接走了，用完也不關心一下我這個『刷臉工具人』的感受？）」尹浩還在對剛才的事情耿耿於懷。
「不是吧？栩棋搞依泉都不帶這麼狠，她到底跟你有什麼仇要這樣？」這下子黃毛丫頭終於反應過來了，臉上才掛起了驚恐的神色，之後又是逐漸轉變成為了憤懣：「她怎麼可以這樣？她到底要我們怎麼樣？」但隨後又把不滿的情緒轉向了穎顥：「難道你就一點都沒有頭緒嗎？昨晚的事情，你也沒有一點預警？我還以為你是進去卧底給我們放消息了呢！難道陪了栩棋那麼久真的就只顧著下棋？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