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深信不疑

「然後啊，雖然你依然無法僅憑意識控制自己器官的狀態，但你還真的是從頭到腳都在遵循某種邏輯呢！從我進來開始都『看』你老半天了，深切地複製並體會著你的一個個神經信號的感受，由你傳達給我的那種對我自己的厭惡甚至都影響到了我自己的思維，不然我沒事來回玩那把手術刀幹嘛？還不是要替你……發泄一下……你讓我心中……也感同身受的憤怒嗎？」這回栩棋不知道又從什麼時候又撿回了那把快被玩壞了的手術刀，尹浩看到那刀刃都卷了，尖頭都鈍了。而這一次刀身在她寬大的雙手之間居然扭曲成了一個月牙形，並且都能感覺到她說話中還帶有那種使勁時特有的吸氣。

「（切，這手術刀雖然刀刃銳利，但刀身也不厚啊，光扭彎一把刀就這麼費力嗎？看來你比力量的話還真不如傻大個呢！難怪當時暗戳戳地用觸手……）」

「但除了這些不值一提的東西之外……」然而栩棋再次把刀一拋，並且隨著「嘭」的一聲炸響和一陣明顯的搖晃感把尹浩都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卻看到這回它被扭曲的柄刃兩端居然都同時扎進了牆內，露在外面的只剩下被對摺彎曲的部分，牆灰等碎屑比上次更多，許多都落到了她的頭頂和發梢，留下或白色或灰色的印塊，但她毫不在意一般地繼續說道：「更有趣的還得是從你的一系列反應中感知到的那種別樣的體會，你的身體與思想的變化似乎受制於某種特別的隱藏指令，所有神經信號的傳送都有一個特別的除大腦之外的『中轉站』負責調度，產生出一種只有在你身體里才具有的無意識邏輯，早期接觸的時候甚至還讓我懷疑你是什麼更高級別的『內鬼』，用上了我都不知道的技術呢！」說完才稍稍抖了下腦袋，任憑發梢掃落白灰。

「（卧槽有點帥啊……啊不不，是不是現在沒別人了，讓你你舉手投足間都想裝逼了啊？！）」尹浩感覺有灰飄到自己臉上甚至眼睛里，也立馬閉眼跟著晃了晃頭，「呸……噗……（你剛才是準備揭曉我的『潛力』到底是什麼嗎？）」

「（是的，但又不完全是，通過我多輪測試與觀察的感應，你就像是一台由有機物組成的『機器』，比任何已知技術的仿生人都要『仿生』呢！你感覺自己擁有計算數理問題的能力，但又無法解釋自己的運算邏輯，有沒有想過其實是你的大腦之外還有另一套處理信息的『程序』？因為它獨立於你的意識感知之外，所以你無法理解它的思考過程，但還是接收到了它思考後的信息遞質，但也僅僅如此，卻又還把它當做自己大腦的功勞吧！）」這一回栩棋居然不再開口，而是使用意識灌輸的老方式來傳遞信息，難道是因為連她也會擔心某些不敢被人監控到的內容？

「（什麼？那你這意思……我……我是高級仿生人？）」尹浩有時候會從他人的反饋當中懷疑自己是否某些想法有些僵化，但現在有人直接快進到「你其實是機器人」還是完全不可理喻的。

「（嗯，理論上來說就是梵棽的勢力一直夢寐以求的『超級晶元』，並且雖然還是有機純生物的組織卻能應用到『馮諾依曼機器』機制的『處理器』呢，我甚至在漂流者那邊都沒聽說過類似的技術，興許也是因為他們的研究方向不同，能接入量子計算機的信號就感覺夠了吧？再深究下去容易又搞出黑洞哈！但對於我接下來的計劃卻關係重大，你的這個額外的『大腦』運用的是完全獨立於你所能感知到的自身意識以外的一套行為邏輯，雖然在成長過程中為了配合你的已知意識已經妥協了不少融入了你的日常思維和行為當中，使得平常很難意識到還有這樣的存在，可它但依然能潛移默化地指導你去做什麼事情，並且在你需要的時候自己悄無聲息地跳出來力所能及地幫你解決問題呢！）」

「（好啊，又是新鮮的陰謀論呢！比如說？）」尹浩倒要聽聽是不是每一個喜歡與自己進行長篇大論的傢伙都是那麼熱衷於分享剛編的故事。

「（比如說？我說得難聽一點，你能一直堅持尋找父母就是受到它的影響，雖然對於通常情況我也可以歸結為情深意切外加記性好，畢竟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孤兒哈！但是聯繫到你被拋棄之後是在處於『幽能斷裂式』環境的密室里被發現的，它能切斷你的通常感知便能使得『非通常』的部分在求生慾望下得以迅速發育，我『看到』了你依然擁有關於那時記憶和印象，因為當時你的大腦不是從外界獲取信息，而是從『內界』知道嗎？並且讓你一開始對於能和父母在末日重逢深信不疑，真的很難說你的『爹媽』對你做了什麼，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你呢？包括你最近不時地感覺到自己似乎陷入到了另外一個難以理解，看上去一片混沌的時空觀中去，其實那也正是另一個思維方式試圖接入感官的真實寫照呢！因為『它』似乎也預知到了情況的不對而終於想要做出改變……是吧？）」

「（你是說我的身體里還存在另一個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思維意識？以前一直還好好的，現在想奪權了，以至於影響到了我的感官和知覺？真的嗎？我……我不信！這……這頂多就是精神分裂！）」

「（很遺憾，但也要恭喜你，精神分裂或者多重人格是最先被我們排除的情況，因為你的這的這個『生物晶元』只是一個無情的按既定程序走的計算機器罷了，並不會像你這個每次腦細胞重生便會隨機重塑性格的傢伙一樣，形成新的人格，畢竟佔用的地方也是真的小……）」栩棋雖然保持著詭異的沉默，但嘴角還是輕輕一勾，不知道監控這裡的人看到這種場景會是怎樣的判斷。

「（那不過是被打了一種『思想鋼印』罷了，你說我好好的一個自然人，其實也不過是受既定程序影響的機器人嗎？）」尹浩故作鎮定，但身體狀況已經這樣了，還是抑制不住地開始顫抖，他之前從未如此希望栩棋在對他說謊，畢竟如果連這麼離譜的事情都是真的話，便能從根本上否定了他的執著，推翻他至今以來所作所為的意義了……

「（你信不信是你的自由，事物的本質又不會以個人意志為轉移，我也沒指望讓你相信，爆這麼大個料只不過就是向你展示一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無聊罷喜歡搞謎語人罷了，不過有時候真相確實會有些殘酷還不如謎語人是吧？對此呢，我只能深表遺憾，畢竟無法直接控制你的記憶，所以你也失去了一個求我幫你忘掉我剛才那些『話』的權力，這也太可惜了吧！不是我不好啊，誰讓你太特殊了呢？）」

「（可惜嗎？或許吧，求一雙沒聽過你剛才那些胡言亂語的新耳朵可以嗎？我的特殊也能成為你不好的理由？）」

「（誰讓我看不慣現實，就是想干出一番事業呢？你這個問題怕是要換腦了，耳朵是無辜的呀！但恐怕新的生物大腦沒有精神抗性了，所以我給你推薦個機械牌子吧！地外出品，正版授權，就是『進口費』有點貴哈！）」栩棋一旦佔了上風，陰陽怪氣一直很有一手，不過這也是自以為利用信息差就能殺人誅心罷了，倒不如說接觸久了自然便麻木了，但沒想到接下來的內容便更勁爆了：「（但是如果你沒錢的話，也不用灰心，這當然不會全都是壞事，除了連你自己都無法理解的高速計算外，有一件事情的真實性你也可以自行判斷嘿！其實連你的顧妹子都利用過你的這種特質讓你進入一種好像進入『超算時空』的狀態呢！我一度懷疑她也在你身上裝了什麼，這樣便可以用她的計算機接入你的生物計算機呢！）」

「（什麼『超算時空』啊？你也打遊戲打多了嗎？卧槽，難不成會是……）」果然尹浩又一次感到了后怕，他隱約感到今天被『扒皮』的可不僅僅是自己了，「（不要啊，不要啊，千萬不要啊……）」

「（哈哈，恭喜你猜對了，就是你那種突然體會到時間變得很慢的感覺。顧穎顥發現了你存在的非主意識之後，也就是利用自己時空能力在你這上面略施小計便能幫你打通『任督二脈』一樣。雖然具體實施的原理我是感應不出來啦！但其結果嘛……我後面的數字僅僅只是舉例哈，你不要太較真，如果說梵棽的反應速度大概是普通人的五倍，我的反應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以上，那麼你在那種狀態下反應速度，根據我意識傳播的極限間隔來推測，差不多是常人的一百倍呢！也就是說，普通人最快反應到0.1秒的話，你都能直接分辨出每1毫秒內的事情了呢！當然這跟最快的機器確實是沒法比啦！不過對於那些一般只限於常規動作的機械部位，比如那種用來石頭剪子布的作弊機器，就完全夠用了哈哈！而這就跟委員會派來的那種完全具有行為能力的機器人，在常規反應速度的數據上便可以算是差不多的設定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