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何嘗不是

「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她要是這次把依泉她們羞辱得很慘，那麼按她的性格肯定早就對我兩大開廣播，炫耀地表述自己如何威風凜凜的全過程了！而她現在只是跟你建立連接卻又不說話，肯定也就是像我前面分析的，無外乎賭氣或者戲弄了，有時候你去分析栩棋的時候不用把她想得高深莫測，比如關廣播是因為接下來有不方便公開到外界的秘密內容，其實說不定就是害怕自己吵架吵不過別人被外界知道了呢？畢竟小孩子的性格嘛，本來就是喜歡說謊和編故事，被依泉那種不給你情面的人揭穿之後，就算外表再強大哪受過這種委屈也會破防的。現在過來跟你放空炮，完全就突出一個欺軟怕硬，打不過強的就去弱者那裏找場子重拾自信，我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對此也能夠變得非常感同身受了呢！」

「咳……啊這……（聽聽這是人話嗎？多損吶！）」尹浩差不多了解到，聽梵棽的意思是，栩棋就是個純正的low逼，不用把她想像成偽君子，實際上就是真『小人』，小人這裏也指代小孩子，代入之後反而邏輯就能解釋的通，可是人家都已經這樣了，還能整一堆破道理把自己給整的一愣一愣，這讓向來自認為不笨甚至應該還有點頭腦的尹浩可沒法完全順從對方的想法：「（媽耶，我剛誇梵棽的邏輯分析能力沒有退步，他就給我整一出天真無邪的戲碼，到底是他被栩棋通過物理手段和豐富的經驗拉到了同一個水平，還是他的思想退化之後還依然能在我之上？）」

「不過尹浩你也別灰心，我現在一番代入之後似乎有點明白校長看重你的理由了，雖然缺點與優點都很明顯，但正是每一處對於栩棋就能形成恰好可以利用的特點，所以這東西果然還是多方因素相結合的。於是接下來嘛，即便栩棋知道你是聽了我的話而做出採取激將法的決策，但你還是應該盡量順着我剛才的思路，給他去發送一些容易讓她破防的話來，按照她的能力和性格，咱們雖然是等於在『大聲密謀』，但這樣的陽謀也遲早讓她綳不住開始回應你的挑釁，畢竟昨晚她其實已經快被我說動了。到時候你把她回復你的內容說出來……啊現在也不方便說啊，那就盡量表達吧！我也會幫你想想怎麼回復她比較好。」

「哦……好……（她昨晚真的快被你說動了嗎？我怎麼覺得是單方面吊打，結果你惱羞成怒了呢？）」尹浩隱約覺得這主意不是很靠譜，甚至都開始傾向於栩棋也不至於那麼簡單了，但現在有個人能幫助自己一起思考怎麼去懟栩棋的那些歪理邪說，這倒是從未有過的體驗，彷彿在水中抱緊了一棵浮木，再也不用自己獨自承受水流的湍急與寒冷，簡直是少有的感覺到：「（我終於不是一個人啦！）」

「所以你想好該怎麼陰陽怪氣了嗎？」瞧對方這滿臉期待的樣子，彷彿也已經忍了很久一樣，但尹浩又何嘗不是呢？雖然他自覺不是內種小人，但被欺負了這麼久還不允許腦子裏想着嘲諷幾句？

「嗯……（這個啊，這個我還是比較擅長的，想想哈……栩棋會有什麼聽到就受不了的，啊有了……哎，我們的主席大人啊！您只有在打電話的時候才能吵贏我們的李教官嗎？畢竟您知道她接電話之後出於職業習慣都不會搶著先說話的，然後只要稍有不利的局面發生的可能性，都可以隨時掛斷單方面宣佈勝利，這算什麼？星辰大海時代的阿Q嗎？而現在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污衊我們第六小組，但想必這樣漏洞百出的故事馬上就會被她駁斥了吧？當然，您完全可以控制其他人，讓他們不相信依泉的話，但是我之前經常在想啊，你都可以直接控制別人，為什麼還要引導輿論呢？是要給你控制不到的外界看呢？還是說長期控制所有人的消耗實在太大了，也需要其他方式好讓你偷懶呢？所以說，您現在特地跑回到醫務室還附近一聲不吭的，就是為了等我們施捨給你一些蛋白粉與葡萄糖嗎？）」

「怎麼樣？你想了些啥？她怎麼說的？」梵棽表示了關切。

「嘶……（……）」尹浩像剛才那樣閉上雙眼，屏住呼吸，皺着眉頭，用心去感受精神連接通道的另一側，但很遺憾並沒有任何期待中的回應，甚至察覺不到對方有一絲的情感波動，只得無奈地搖搖頭道：「我說她……吵不過依泉……來咱這……裝可憐……但好像……不行……（哎呦，累死我了！）」

「嘶……是不是我們這種『大聲密謀』的指向性太明顯了，也讓她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呢？」梵棽拿着手術刀輕輕地刮過自己的臉頰和下巴，不知道是思考時的小動作還是真的打算順便把鬍子颳得更乾淨，「而且吵架沒吵過依泉也是我推測的，畢竟按照兩個人的性格和能力就是會產生這樣的發展，可我這波要是猜錯了，比如栩棋真的抓到了什麼把柄或者從其她兩個女生入手……那也確實沒什麼用啊！」

「呵呵……你應該……是被……蒙蔽了……她……咳咳——放水了……」尹浩這會兒一下子說了太多，一邊喘著氣一邊心想：「（栩棋是不是low逼我不知道，但真的能利用自身的特殊性搞出跟各大組織制衡的操作起碼不應該是24K純傻逼。我要是擁有栩棋的這種能力，在吵架時難道不是所有主動權都在我手上嗎？我要是能感知到對方的記憶和思維，那麼就能分析出對方的私隱和痛點，然後利用高效傳遞信息的能力，狂轟濫炸各種相關的內容，同時影響對方的各種感官加以引導，總該有命中受不了的時候。這要是還不能讓對方破防，只能說水平實在太差或者思維的速度，而梵棽的反應速度既然跟不上對方，那被吊打才是正常的，讓他產生自己能吵贏的錯覺搞不好都是欲擒故縱……）」

畢竟目前為止排除掉那些自己毫不關心的炫耀以及早就已經快要免疫的挑釁，栩棋也確實傳遞過另尹浩某種程度上無比糾結的句子：「（……琰玥不是真心喜歡你……）」說明她肯定是知道關於他的……不說『痛點』吧，起碼也是一個他非常在意的地方，而類似的做法在每一個人身上都實行過，並且正是因為像那樣非常特殊的『痛點』，可能會影響到實質的關係或人設，大家甚至都不一定會對他人述說：「（又想起雨霏有一天那臉色就跟見鬼了一樣，對於她這種元氣的樂天派可不常見啊，但第二天似乎就又沒事了一樣，大夥到底都隱藏了怎樣的秘密啊？）」

「你的意識是我只看到了第二層，以為她在第一層，實際上她在第五層？」梵棽看來也是個老「千層餅」了，他暫時收起了手術刀，似乎放鬆了警惕，撓了撓頭好像也開始了懷疑人生，「嘶——我就記得最後我受不了是因為栩棋隔空傳聲告訴我，說她知道我上級都躲在什麼位置，說我從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就被動起到了叛徒的作用，說我們組織在腦機介面方面的科技水平費拉不堪，根本無法隱藏所有的思想或屏蔽所有的影響，我當時認為她在虛張聲勢，可現在我好像確實感覺不到晶片的動靜了，雖然我還是願意相信依泉不會輸給她，但似乎劇本沒有朝着我想要的方向發展啊！那要不……你換個？」

「好……（搞了半天優等生就是想找個自己認為的高概率事件賭一把啊，從昨晚到現在都是這樣所以一下就被人看穿了，還不如我自己來……）」於是尹浩很快就在內心裏構建起了另一套「挑釁」的方案：「（哇，我們的主席大人啊！首先像你們這種魔能者大家族，從誕生之日起就充滿了各種狗屎運，要不是趕上好基因你的胚胎早就被衝進下水道喂蟑螂了，這種東西居然能堂而皇之地寫在圖書館的書報里，怕不是長期以來一直被主流價值觀所唾棄吧？現在居然還想反了丫的？至於你忠誠的學員被你調教成一群啥都不懂的小屁孩，這些工具人的心智就跟你的成長階段一樣我懷疑還停留在犯中二病的時候，當集會裏大家鼓掌的時候我彷彿看到了一群沒有人格的人偶，就像那服從於AI指令的機械人，雖然這確實很方便你直接拿來當棋子，但這就是你想要的改革嗎？到底是想改變誰？）」

「……（……嘁……）」這回似乎終於有了一絲絲的反應，那種感覺表面上輕蔑地蠻不在乎，但實際上卻像是在極力隱藏自己內心的動搖。

「所以，現在怎麼樣？她回了嗎？」梵棽又一次表示強烈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