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直擊痛點

「因為她選擇了隱藏身高，就必須對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也就是大概周圍千米的所有人不斷地施加視覺感官的影響，這不同角度看到的成像還不一樣，同時還必須儘可能去感知所有人生物信號的位置，以免躲在暗處成了漏網之魚，同時也是為了避免被暗算，你就說這個信息處理量是有多大吧！所以我覺得她昨晚也是確認沒別人之後才選擇了乾脆不隱藏，讓大腦一直保持那樣高的活躍度肯定是會損害她的身體的，那麼在沒必要的時候，她就不會一直對所有人都施加更複雜的感官影響……」

「哦……（也就是說栩棋的能力目前還是有限制的，隨時對那麼多人發動能力對她大腦的負荷應該是挺大的，難怪昨晚爬到她後背上時會感覺到那樣的燥熱，哎，等一下……）」尹浩突然感覺又有些不對勁，如果按照梵棽所說，栩棋當時不再需要隱藏自己的身高，也正如自己當時所看到的，那麼對方的腦門不應該那麼燙才對，雖然她在戰鬥過程中也曾多次製造幻象，但是需要影響感官的目標數就他們幾個，應該不需要承受那麼高的負荷，「（所以即使在那個時候，她也是在不斷地大範圍發動能力的嗎？或者她只是對我們幾個不再隱藏，反正已經知道了，能省一點能量是一點？又或者，她因為直到自己處於被監控的狀態，所以依然找到了監控者的位置並且依舊對他們持續施加了感官影響？）」這麼重要的信息他可不能再嫌累不說了：「……她的頭……還是……燙的……」

「什麼啊？你說昨晚她其實依然是在大範圍地發動能力嗎？你是怎麼……」梵棽立馬就理解了尹浩從隻言片語中想表達的內容，「沒錯，我的眼珠子確實看到你騎到她後背上了，你應該是能感覺到的，但我沒帶熱成像儀，也跟帶了的夥伴們失去了聯繫……嘶——」對方眉頭緊皺地又坐了回去，一手握拳一手扶額地又開始喃喃自語道：「也許她在2米6的時候沒有隱藏是因為當時還承受不了，而在之後的某一天卻突飛猛進既能發動那樣強的能力，也能承受得住那樣的負荷……啊，糟了！」他突然大聲地跳了起來。

「怎……怎麼了？」尹浩也差點被嚇一跳。

「她很有可能依然在對我們之外的其他人繼續施加不同的影響，讓他們從監視這場戰鬥中獲取了錯誤的信息，我現在聯繫不到他們了，也沒辦法跟他們說。而另一方面，這樣的突飛猛進不是一個持續的過程，而應該是突然的變化，不是說她2米6長到2米7就可以選擇一直隱藏了，而應該是驟然就長到了4米多，才會使自己的能力等級也突飛猛進，如果只按照我們已知的兩種生長設定，那概率未免也太小了一點，那麼極大概率她還擁有別的生長設定，符合我們之前的猜想，那她真的有可能突然間就變得很高了……」

「啊這……（最不希望的事情發生了，怎麼就怕什麼來什麼呢？）」尹浩雖然不喜歡把世界比作棋局，但那一刻還是感覺到自己就像是一個心裏默默祈求對方千萬不要下在自己最擔心位置的卑微棋手，然而栩棋每一招都直擊痛點。

「然後，這可能意味着她現在能讓大腦一直保持那麼高的溫度，肯定不是普通的蛋白質能做到的，那麼隨着精神能力一塊突飛猛進的，還有她的身體耐受方面的魔能，比如能夠維持蛋白質不容易被破壞和變質，而這也意味着她的自利等級又並沒有我們之前推測的那麼普通，畢竟力量這種東西不被逼到絕境反而是最好隱藏的，最起碼也能夠說明她的『自利』至少體現在一些其他的方面，希望也不一定就是力量反應這些，比如她也已經不是純粹的血肉之軀，體內或腦內也在藉助著機械或晶片之力，甚至乾脆她的腦殼裏只是一台AI的處理器，只是因為長年累月積累的經驗而優化了持續施加了感官影響的『演演算法』……」

「算……法？」尹浩可以感覺到栩棋除了肌體堅韌可以用鍛煉解釋的話，那拔斷幾根與常人差不多粗細的頭髮都那麼費勁，確實可以用梵棽的前一個說法來解釋，但後面又涉及到魔能可以被「運算」就有點懵逼了。

「是的，演演算法也是很重要的，能大大提高效率，這就好比你讓一個沒怎麼接觸過魔方的人僅憑基本意識去還原一個3X3的魔方，恐怕他玩一整天都玩不轉，但如果我們把還原魔方的基本演演算法教給他，那麼少則幾十秒多則幾分鐘他便可以還原了，這前後他的智商和心算能力肯定不會有顯著變化，但只是掌握了演演算法便大大提高了效率，只要再有點天分讓他去還原更高階的魔方也只是時間問題，而這演演算法便是在歷史中總結歸納出來的。而魔能者也是一樣，如果能常年累月地施放自己的能力，肯定也能掌握一些更省力更穩定的方法，加上她的魔能又是真實的突飛猛進，那再釋放過去相同級別的能力自然是簡單了不少。」

「仿生……人？」尹浩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可不希望自己喜歡過於憎恨過的對象甚至連生命都算不上，「（這種東西現在真的能做得這麼高級嗎？那豈不是還會涉及到天頂星人的科技？）」

「還無法確定，按理來說沒有生物大腦下令分泌生長激素，也沒有肌體與骨骼配合的話，機械人自己可不會長高；但也可能身體還是人的，只是腦子早就被換掉了，而身體靠服用和注射各種激素維持。最後總結一下吧，所以要麼她的自利等級也不低讓身體抗性更強，要麼她的大腦本來就是機器自然也不用擔心蛋白質變質，本來我還覺得既讓如此在那麼多的可能性當中，已經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但現在來看甚至依然不清楚到底應該是哪一方面的打算。」

「啊這這……」這下尹浩真沒別的驚嘆詞可說了，他也總算是徹底理解為何梵棽和依泉都為此焦慮和心急了，關於栩棋身上的那些事情，只要你不能完全控制住她，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就能讓她長期處於一種「薛定諤」一般撲朔迷離的狀態。從隨機的生長速度，無法肯定的感官真相，以及每個人無論還持有怎樣的立場都可以解釋，到現在連對方是純正的生物還是機械的傀儡都無法分清來看，真是越是推理越是思細級恐，這哪裏僅僅只是什麼精神上的核彈？簡直就是表現在宏觀世界的量子形態啊！「（話說我以後也能掌握那種讓外界時間『變慢』的方法嗎？目前看來真是太不穩定了……）」

「而且說實話，如果說生物的行為、意識、感官、記憶可以受被影響的神經信號與化學反應所驅使還能勉強解釋得通的話，那麼當一個人可能突然膨脹成一個巨物的時候，並且變大速度嚴格遵循多種涉及概率的函數時，傳統物理學家就已經欲哭無淚了，要不是任務在身，我還去想那麼多幹嘛呢？」

「額……還好，還好……（我特么還沒開始糾結你為什麼能用手搓出電流，為什麼能憑空控制物體動量，以及為什麼器官離體了還能獨立發揮功能呢！）」尹浩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感嘆，也是有點欲哭無淚了，不過從另一方面連梵棽這種理應見怪不怪的人都覺得事態嚴重，那至少說明在某一方面栩棋肯定是沒有先例的特別存在。

「如果現在我要是我的上級，即便撇開私人情感，我也已經準備下命令所有部門立即不惜一切代價闖入學院對栩棋展開捉殺了！咱們越是分析，我越是想套用小說里的話，就是『此子恐怖如斯，斷不可留』！我相信憑藉她目前的個人能力，一旦離開了學校和仲裁委員會的庇護之後，暫時還是無法與外面任何完整的魔能者組織相抗衡的，但要是稍微慢一點被其他組織反應過來就太晚了。但現在卻沒發生，那顯然因為我的領導還是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漂流者身上了，並且現在還無法承受『擅闖學院』、『動用私刑』、『破壞交流大會』、『對漂流者充滿不抱有善意』這幾口大鍋的，這會讓我們所代表的保守勢力失去輿論和道義上的支持，不願意為了栩棋這個因素讓之後展開其他行動的計劃處於被動吧！」

「噫……（你這話真的是撇開私人情感了嗎？我都覺得有點太衝動了，就像你當時開出的第一槍，雖然栩棋確實該抓起來，但要是未經審判就直接打死關鍵人物的話，肯定會讓組織很尷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