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生命大融合

「結果你猜怎麼著？她每天長高的速度其實並不固定啊！這剛剛看起來好像是有點科學了，畢竟生物的發育速度本來就不該那麼精準的。但實際上我們通過對比每天的數據發現，最高速和最低速有時候能差好幾倍，並且又都是0.5毫米的倍數，那就更不可能是儀器誤差了呀！再仔細研究之後我們便發現了一個公式，她長高的速度其實應該表示為每天至少能長高0.5毫米，但有50%的幾率額外長高0.5毫米，如果這天已經至少長了1毫米，那麼還有50%幾率再長高0.5毫米，以此類推……最終每天長高的期望值是1毫米不假，長期來看偏差也確實不大，但是具體到每天成長的上下限方差極大，我們目前最高檢測到一天長高4毫米的，算出幾率是128分之1。但是這種幾率提高的次數就跟她的身高一樣也不知道是有沒有限制的，是不是理論上在足夠小的概率時可能出現一天就突破天際呢？這種不固定的速度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甚至可能會不給我們反應的時間，當我們突然覺得不對時她的能力就已經強到我們無法再控制自己了……」

「啊這……（這情況她可沒有說啊！怎麼這長高還帶連擊暴擊機制的？這真的不是在玩遊戲么還能整出這東西？話說栩棋這算是連著幾個補丁加強了啊？之前真的有鋪墊么？）」尹浩瞬間又覺得被狙擊槍隨時瞄準什麼的又不是過度驚嚇了，要是放任不管的話確實無法預料將來會發生什麼，雖然那種概率很小很小。

「這種情況我們也不明白是為什麼，這數值就像是一個不安分的量子一樣，明明可以靠概率大體預測它的位置，但實際觀測時卻又會在一個很大的數值區間來回跳躍。話說顧穎顥就是想通過研究時空與量子模擬世界的吧？但可惜上次吵過之後她也知道有些東西無法完全精細地測量便得不到一個統一的結果，那麼栩棋便因為這一特性能成為她的目標，就是否就代表著在她身上看到了未來會發生的小概率事件？」依泉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但穎顥那樣的話就真的想多了吧？

「哈啊？（賭一把瞬間突破天際？李教官因為任務在身，必須針對栩棋，所以不容有失還可以理解的話，那穎顥搞這概率也太小了吧？就算是她有中彩票頭獎的逆天級別運氣，比如十億分之一的幾率也就一天長高15毫米這樣吧？）」

「畢竟再小概率的事件，真的能重複無數次的話，也是必然會發生的吧？啊，但這麼說搞得好像她是穿越者一樣……不過聽說你也是越靠近栩棋也會越覺得她巨大，而其他人頂多也就看到她的真實身高吧，是不是你也透過了時間看到了什麼？」

「我……」經過依泉這麼一說，尹浩就瞬間想起這一切也並非毫無鋪墊的，前半夜栩棋其實還特意有向他討問來著，而在當時他還以為那只是對方故意在炫耀，雙方的聲音又在他的意識里開始競賽了——

「（……好，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了，這種現象只在我身上發生，而看別人卻不會對吧？但那就又不對了呀！我的能力又不是隨時依據你的距離來發動的，並且也沒必要這麼做，你的感受在其我人的感知當中又沒有見過，那難道說……）」

「（……要知道一種全新的感官也必定符合世界某些規律的現象，因為我們永遠沒有辦法直接感知世界，只能演化出各種感知信息來規避風險的能力，只要信息一致，不論從什麼媒介產生，對個體而言那就是某種『現實』，因此才需要更多模態的感知來避免被單一模態欺騙的情況。正是這種取決於信息的『現實』才把我們的社會形態，科技發展引領向現在的這個樣子。所以我一直關注的你的『潛力』就是這些超乎常理的感知，你只在越靠近我的時候就覺得我越大，背後必定也蘊含著什麼規律呢……）」

「（……因為這個時候我就可以先發揮『多想』了，誰敢說你真的沒有『內個』意思呢？畢竟模態融合要憑藉感官，而感官又有共通性，我們的思想就可以成為一種共同的相互促進作用，以達成真正的『生命大融合』……咳咳，不過在此之前，你既然可以在某些時候讓自己的速度獨立於其我人眼中的現實，那麼你在某些情況下所感知到的東西也可能與時間效應相關，但是在正式開始研究之前我又不具有證據，所以……）」

「（……哎，這你可不能亂講，畢竟我可從來沒拿你做過什麼實驗，哪怕是看著你睡覺的時候，只是喜歡解析你潛意識當中的『內點東西』，本來以為遇到穎顥可以直接一步登天，但不得不承認我在你身上似乎又發現了新的樂趣，因為穎顥不肯直接告訴我想要她預測的，但說不定還能從你身上『曲線救國』呢……）」

「（……是這樣，雖然我已經明白你在觀察到我變大時候的具體感受以及觸發機制了，但是本著科學的精神，有些可以量化的東西應該反覆測量計算才能得到靠譜的研究數據，如果你能配合我做一系列實驗的話，我現在就立馬往前撲倒宣布你的勝利，反正你的同伴也看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肯定會認為你用自己的『潛力』創造了奇迹而對你刮目相看的，而我將來也可以保證……哎？你怎麼跑了呀？別跑了啊！）』栩棋的思維傳播與她的身體反應似乎出現了一定的偏差，難道她的模態通常都是這樣配合的嗎……）」

「（……我的那些異樣感受會跟她有關嗎？我這段時間裡到底經歷了那些在『多想』之後就能發現不合乎邏輯的問題？究竟哪些為真哪些為假？哪些是刻意偽造哪些又能去偽存真……但是如果我不順著她的意思做，她會動用能力一直把我囚禁在幻覺的牢籠里嗎？）』突然我晃過神來如果對方真的要在我們小組中挑撥離間，那麼只要躲在不遠處暗中製造一點彼此感官上的誤解就行了，完全不需要顛倒黑白的傳聲，所以她曾經說過的那些事情為真的可能性也同樣微存？……）」

「……所以，吐槽役啊，你也應該對於自己的特殊性和我最近為什麼越來越著急有了一些眉目吧？」這次的走神似乎沒有過去很久，只是在回憶中那個虛假的李教官彷彿與現實中的輪廓似乎產生了微妙的融合，令他對當下的情況也生出一絲疑慮。

「嗯……我知道……咳咳——了……」但回應還是要盡量顯得尊敬的，否則第六小組內不信任的裂痕將被放大，尹浩知道栩棋給自己灌輸那些東西的目的無非是令他也開始懷疑一切，經過這一系列事情，他感覺現在唯一能守護的感官也只有自己的邏輯判斷了，「（要多想……嗎？）」

「她現在的能力已經強到不止是看穿他人的思想，更能直接代入別人的感官，甚至還能夠進行一定程度的操控來達到自己想要的風向了，我不知道你們受影響的程度怎麼樣，但學校里已經有大部分人被她構建的幻象蠱惑了，我前面也說過咱們小組應該就是之前的校領導特意選出來的對具有一定精神魔能的抗性，這部分人可不多，而我和棟材在這一點上會更強一些，但也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無感和心智都會被干擾，更不要提其他人了。既然我徒弟和雨霏都說她們都看到了過於誇張的擊打威力和超出常理的體型，並考慮到真要是那樣沒有防護魔能的你早就死個十幾遍了，那麼栩棋很有可能就是在藉機會試驗自己的能力……」

「有一說一……確實……」尹浩現在能夠理解的是，依泉也開始在用著自己的邏輯思維分辨傳言的真偽，又或許她本來就具有這樣的素質才能撐到現在，頓時感覺自己的將來壓力山大。

「聽我說……」彷彿擔心他走神一般，對方又提高了音調：「而這背後很有可能就是她最近得到了某種程度上的突破所致，雖然我們並沒有觀察到她身高進行有什麼突飛猛進，但對於魔能者對於自己能力的理解和使用本來就是會落後於覺醒程度的，或許是顧穎顥提供了某種幫助？其實這一點其實在雨霏那孩子身上也有，只可惜之前沒人有耐性給她正確的指導……所以不得不承認，栩棋在自己的能力範疇真的是潛力無限大，所以我才十分擔心當她的理解和上限突破到某種程度之後，我們作為生物將無法掌控局勢，徹底迷失自己成為他人行屍走肉般的傀儡！想必你也不喜歡被人控制吧！萬一真的再觸發超低概率突然變成真正的巨人，那靠自律的機械恐怕也無法第一時間控制，換句話說你的顧妹子想要掌握一個能改變世界的不定時炸彈，而她的預知能力又能將不定時看做定時，並按著自己的計劃在走，所以現在你能理解事情有多麼大條了吧？」

「什……」尹浩這回終於產生了一絲的動搖，畢竟他也討厭並畏懼栩棋而與依泉產生了些許共識，但其實這也是李教官的一面之詞，栩棋的身高不穩定增長以及能力突飛猛進什麼的他也無法確認，但考慮到更早些時候栩棋還告訴過他可以從夢境里傳遞聲音般的意識卻無法製造畫面，而現在他不僅在夢中看到了無比巨大的栩棋，更是在清醒階段看過了一出浮現在眼前的完整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