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什麼意思
「呃……」感覺到對方還在宣洩情緒的男主只能順着對方的意思搖搖頭，「（看來她有意見的還不止是栩棋啊！如果因為這事情導致她連穎顥也不信任的話，往後產生了誤會還怎麼一致對外呀？）」聽出某些意思的他想要適當反駁，但可惜偏偏是這個他難以發聲的時候。
「所以說我算是特別討厭有人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那種姿態，雖然我知道這一現象不僅出現在學生會的核心裏，也存在於你們的身邊，她們兩個畢竟還是自由習慣了，沒太聽懂我的意思，雖然我也不敢跟她們講得太明白就是了……但作為這一事件關鍵核心的你，還是要多一個心眼啊！像你剛才喝水前那種不信任的表情，我就很放心……」對方的暗示……不，應該說明示是很顯然的了，畢竟穎顥和栩棋的目的就算是不同，但她們能在共同之處進行合作，依泉自然也有理由提出自己的質疑。
「額……嗯？」尹浩先是下意識地點點頭，意識到有些不對又開始搖頭，「（我是事件的關鍵核心？）」類似的話海升也說過，一時間他都有點懷疑她們幾個到底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會有這種表情……」李教官確實不需要讀心也能看出大部分人的心思，「畢竟她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不是？」
「（不不，我在列車上是自己跳出去的……）」
「畢竟你可能覺得沒有她的幫助，你早就死在栩棋了吧？」
「（哦，原來講的不是一回事啊！但有一說一，確實！特別是我在知道時間延緩並不全是我的能力之後……）」
「可要知道救你一命，或者說饒你一命的也不止一個啊！尹浩，這次前半夜的事情，監控記錄已經被人控制了，梵棽所屬的組織估計是不願意為他跳出來指認，琰玥和雨霏這兩個孩子在你們大部分周旋的時候也不在第一線，而栩棋給我打的電話裏面更多的是為了嘲諷並威脅我，其中必然是有誇大或隱瞞的成分，至於顧穎顥她為了共同的目的，至少近期也會對外人保密，所以能把事情講清楚的目前也只有你了吧？」
「咳咳……」尹浩微微抬手，食指反衝，指了指自己用力咧開的嘴角。
「啊，我當然知道你現在也是不方便說話的，但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我希望你能好好回憶一下，你們……特別是在慢速時空中交手的各種細節，並進行整理歸納，然後在合適的時候可以跟我說一說，我可是知道你對很多事情都能記得分毫不差的，而這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
「嗯……」這一點尹浩還是同意的，有一個可靠的人願意主動交流，總比過去一個人悶在那裏瞎想來得強。
「當然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那事情……沒讓你PTSD吧？」
「沒……（PTSD啊！）」尹浩大概知道那是指「創傷后應激障礙」，一般是指個體經歷、目睹或遭遇到一個或多個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實際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脅，或嚴重的受傷，或軀體完整性受到威脅后，所導致的個體延遲出現和持續存在的精神障礙。PTSD的發病率報道不一，女性比男性更易發展為PTSD。PTSD的發生與很多因素相關聯，這些因素主要分為家庭、社會心理因素（如性別、年齡、種族、婚姻狀況、經濟狀況、社會地位、工作狀況、受教育水平、應激性生活事件、個性特徵、防禦方式、童年期創傷、家庭暴力、戰爭、社會支持等）和生物學因素（如遺傳因素、神經內分泌因素、神經生化因素等）。其中重大創傷性事件是PTSD發病的基本條件，具有極大的不可預期性……
「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問一下吧！你應該不會出現思維、記憶或夢中反覆、不自主地湧現與創傷有關的情境或內容，也可出現嚴重的觸景生情反應，甚至感覺創傷性事件好像再次發生一樣吧？」
「（啊這……）」
「你應該不會長期或持續性地極力迴避與創傷經歷有關的事件或情境，拒絕參加有關的活動，迴避創傷的地點或與創傷有關的人或事，有些患者甚至出現選擇性遺忘，不能回憶起與創傷有關的事件細節吧？」
「（啊這……）」
「你應該不會經常過度警覺、驚跳反應增強，可伴有注意不集中、激惹性增高及焦慮情緒吧？」
「不，不……」尹浩隱隱感覺自己有所中招，但並不是前半夜的事情，而是另一些暫時隱藏在記憶深處的表現。
「算了，我暫時還是不逼你了。」雖然男主表面否認，但李教官果然還是看出來他進行自我對照的時長偏久得不正常了一點，「但總之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關於栩棋，我也願意拿一些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情報與你交換信息。」
「（還有這事？）」但不得不承認，依泉肯定還知道栩棋的很多秘密，之前在介紹蘇曉兮時的很多暗示都一一應驗，現在的她看起來猶如京劇戲台上的老將軍——彷彿渾身插滿了Flag。
「你……有沒有看到什麼非常特別的東西？」
「（看到了……什麼？）」順着對方的提示，尹浩的思緒又回到了前半夜，還節的在自己感嘆該如何對付栩棋這頭怪物的時候，也出現過類似的交談——
「（……現在這個畫面如果你能看到的話，想必會是非常刺激的吧？……那些『不可視之手』，你看到了嗎？能告訴我是什麼樣么？……）」當時栩棋也在詢問他，他才恍然意識到依泉花那麼大的篇幅介紹蘇曉兮的「觸手」果然不是單純地湊字數，也許她是為了實驗什麼，比如通過精神與感官的干擾，能否隱藏得更好。
「我看到了……觸手……」許久，回過神來，尹浩感覺自己喝過水后，聲線居然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已經可以產生輕微地連續說話的自信了，而事實也如此。
「嗯？什麼意思？此話當真？」頓時在一旁坐起來依泉的眼神略微有些吃驚，人馬上又湊了過來，「雖然我確實巴不得你馬上能告訴我，但還是別太勉強自己了啊！」
「沒沒……」尹浩用力地想要擺手，卻只是扭了扭手腕，他明明也有許多事情想要與對方探討，卻又偏偏遇上自己身體的無比虛弱，現在甚至都又有點懷念起自己跟栩棋能夠無障礙地直接通過意識里的聲音進行交流，「（啊！但偏偏她又是個壞蛋，為什麼這種感覺總是出現不止一次啊？）」
「你真的……看到了？」依泉眼神一聚。
「不不……錯了……」一股巨大的違和讓他頓時也感到迷糊了，其實自己並沒有看到，也只是感覺到了那些「不可視之手」，與面對蘇曉兮時那朦朦朧朧的薄膜的視感並不完全相同，在那一瞬間他有些害怕，擔心自己突然又不能說話導致對方的誤會加大，但好在聲帶還有最後一絲氣息：「感覺到……」
「感覺到？」依泉眉頭一皺。
「咳咳——」但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在修正這一錯誤后，喉嚨又開始愈發地難以使上力氣了。
「你還是先休息休息，再好好想想吧……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我，但我又何嘗不是？更別說有些問題我還要拖你向顧穎顥『請教』一下呢！」說着她又坐回到一旁，嘴裏嘟囔著：「……啊，眼瞅著這天都快亮了，我也要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嗯——（我去，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麻煩起來了？其實栩棋有一點說的沒錯，只通過聲帶振動空氣的說話方式來交流確實顯得有些低效了，我要是直接能把當時的記憶直接灌輸給想要的人該多好，說話反而有可能忽略或誤解什麼，所以我可得好好想清楚了呀！）」於是他只好繼續躺平在腦海中回憶當時的情節——
「（……虧我還在新棋社混了這麼久估計就只知道拿小卒去當炮灰的道理了。怕不是以後組織都不會承認與我之間還有聯繫吧？可惜了，我也算是自斷一條線索，血虧呀……）」栩棋當時把梵棽逼出來，然後進行一番唇槍舌劍之後，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什麼？你的上級還真的能用晶片偽造了你的記憶和思想？呵呵，看來海升那個腦袋都不一定值得相信了……哎，也怪我能透視的只是心眼不是肉眼啊！所以剛才是我一巴掌把你的腦子和晶片都打壞了么？不但讓你終於想起來自己是誰了，然後還決定特意告訴我，莫非是覺得反正我馬上就能看出來，所以靠自己說出來會顯得更帥一點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