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一潭死水

「但黑棋怎麼這麼少啊？是不是該黑棋先走了？」雨霏一上來就下了判斷。

「不會吧？應該是白棋先走，不然你看黑棋只要下在這裏……白棋不就不行了？」聽起來琰玥似乎更懂一些？

「我徒兒說得對，應該是白棋先走，所以我就讓你用黑棋吧！」

「啥啊？」好久不聞的異口同聲又回來了。

「雨霏你不是認定黑棋一定會輸么？所以讓你執白肯定會更積極一些吧？」

「不不不，其實我更喜歡有挑戰的事情，不過剛才看了她那一手……行吧，白就白，那你看我第一手頂在這個角上，你黑棋是不是就沒辦法了？」只聽雨霏往屏幕上用力地一戳。

「你頂在這個角上沒用啊，我還是按我剛才說的地方走，這是雙打吃看到沒？你還是死好么？」琰玥則點了屏幕好幾下。

「啊這……我再想想看……」

「（丫頭果然是不怎麼會呀，如果是殘局的話，必定是忌諱想當然的，果然我還是很好奇她們下的究竟是什麼樣嗎？）」

「啊啊啊，我知道，那我就把自己的這邊虎住嘛！然後你也虎在角上嗎？這樣大家不就都做活了嗎？」

「哈哈，果然我還是更喜歡這種不一定非得你死我活的棋類啊！」一旁的依泉突然就發出奇妙的感嘆。

「誰跟你一樣也要虎在角上了嘛？黑棋本來就這麼少，就算雙活了不還是我輸么？」

「你不防的話，不還是要死？我就虎在這裏，你不做活又能怎麼辦嘛？」

「那……我頂在另一個角上？」

「那……就輪到我打吃你了嘛！」尹浩能夠明顯地聽出雨霏戳起屏幕來莫名的用力，好像很不服氣。

「啊這……我再想想看……」這話現在又輪到另一個人來說了，看來這技術上的優勢也是十分有限的嘛！

「對了，那天你們不是後來又到那個地下實驗室的入口了嗎？應該是碰到賈樂情和施工隊了吧？」二人逐漸陷入沉默的僵持之際，依泉開始了她的提問，「我知道她給你們講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故事，甚至還對吐槽役提出了某種要合作的建議，琰玥有把這些事情跟我說過，但我沒讓她往細節去展開，只是想找個合適的時間大家一起坐下來聊聊，這不就正好有機會了嗎？」

「啊，泉姐，但現在過去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不太記得當時她講的什麼了。」

「啊我還記得一點，好像是是什麼時間，平行宇宙，魔能的出現時高級意識主導的好像。」

「哦對我也想起來了，而且後面的要求她好像也沒有細說就是了……」

「（啊這東西我記得可清楚了呀！）」雨霏的關鍵詞將尹浩又帶入到了另外一段回憶當中，當時那個奇怪的傢伙以暴露他們的行蹤為要挾，半強迫地要他們聽完他所講的故事，只見當時它拿着一塊小黑板與粉筆，像個家庭教師似的擺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卻又只是隨筆畫了個橢圓，然後又在其中點上許多白點，粉筆頓時斷了半截兒，並且說道：「（……關於宇宙大爆炸理論你應該知道吧？一切的時空、物質、能力與信息最早都是位於一個無限小的奇點上，而後爆發並膨脹形成了我們現在生存的宇宙，大概就像這個樣子……）」

後面的內容不再重複贅述了，總之思考結果就是，尹浩其實是知道人擇原理認為人們生存在眾多個宇宙演化模型中一個，假如我們不是身處當前這模型，即宇宙會以不同方式演化，我們也不會在這裏，也不會去研究為什麼會這樣。簡而言之就是這個宇宙的所有文明和生命都等於「龍捲風吹起一堆垃圾，落下來就自動組裝成一架飛機」一般的撞大運，但是當另一個宇宙與之發生碰撞，物理法則很可能產生了巨大的變化，但人們卻依然還是好好的，如果任何宇宙的物理法則都是真正的純隨機，這等於連續兩次撞大運？

現在聯繫到樂清和穎顥殊途同歸的看法，尹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抽了一口什麼氣，注意力開始專註於過去的回憶，他似乎好記得穎顥有對他解釋過，自己感應到了時間與空間，也就感受到了宇宙的基本樣貌，她可以將自己的意識時間與外界現實隔開，可以將時間加速，也可以放緩。或者也許這個宇宙的時間本來就是在被加速或變慢的，但身處於這個宇宙時間的規則之下是不會感覺到存在的。直到那一天量子力學的困難與魔能者的出現，但好像依然無法像各種玄幻或科幻小說裏面那樣，進行時空穿越，或者改變時間的流向，這個宇宙的時間始終就是單線向前，而賈樂情所說的選擇則指的應該是類似於平行宇宙那種。

而記得當時賈樂情還在後面說道：「（……我除非能毫髮無損地穿過那個黑洞到另一頭去，否則就不敢妄加猜測了，不然又要被你吐槽了，不過你應該上過這方面的課程，有一個叫幽能斷裂式的東西你至少經歷過，就是直接可以讓魔能無效化的一種封閉措施，而它的特性，不管怎麼看都像是……一種會把所有意志和物質吞噬的黑洞……對吧？……）」

「嘶……」唯獨有一點是尹浩感覺有些無法否認的，那天的課上，還有那天之前一晚的直播見聞，那種意識和身體消失的木訥感，正在應對着對方某種描述的猜想。他們正在嘗試了解的對象，魔能，或者叫魔能？超能力？那根本不像是過去科學所認知和解釋的現象與規則。特別是那種虛無縹緲的不可琢磨感，遠比之前的研究與觀察的傳統物理現象更要難以去理解。看來，之前匪夷所思的量子不確定性只是這種「人工痕迹」的剛剛開始？

「哎？搭檔醒了嗎？」琰玥的反映似乎印證了他剛才似乎真的抽了一口氣，但並沒有感到對方的接近，可能她也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見沒後續反應，便以為自己聽錯了。

「……所以最後那個傢伙當了半天的神棍，也沒告訴你們Ta的目的嗎？」注意力回到現實，依泉可能也聽完二人的獨自描述，雖然具體細節不會如同尹浩記得這般清晰，但發出的感嘆跟自己當時的反應幾乎如出一轍，「靠超級計算機推測出來的結果……呵呵，我看這就是仲裁委員會方便將神秘學與人工智能合法化的說辭啊！既然是人類無法理解的存在，那又怎麼可以讓Ta說得頭頭是道的？這種東西連吐槽役都知道吧？」只是有一些微小的差別，「難怪她們跟栩棋能玩到一塊去，不得不說現在這種情況就如同重農抑商的封建國家裏誕生了工業革命一樣神奇。」

「（什麼叫做，連我都知道？）」

「不過泉姐，有一點我還是感覺很可怕的，就是那個機械人說自己就是我們那天晚上在地下實驗室看到的那個跟焦屍一樣的東西……」

「（這有一說一，確實……）」尹浩腦海中那個晚上通過直播的場景在又開始飛速地晃動着，甚至記起當時對方口嗨般地說出「（哎呀，這就是看了女性長輩身體之後的感想嗎？果然我已非當年啦……）」這句話時心中本能的噁心——「（肯定是有人盜用了那個可憐傢伙的身份甚至人格，並且機關單位顯然也在幫助Ta進行冒充，我覺得更像是無神論的社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信仰顧問，背後肯定有貓膩才會讓那個傢伙能夠如此的大言不慚……）」

「這種東西你們最近最好不要過多地去在意……」平時有話必說的依泉此時居然也陷入了明顯的猶豫之中，她有這樣的態度肯定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寶貝學員卷進更大的事件之中，並且很可能連她都無法壓下來，「那種地方為什麼會被第一時間封鎖，肯定是有什麼東西會威脅到她們的計劃，而你們作為目擊者，平時也一定要注意啊，可別再像今晚沒事就出學校晃悠了，特別是現在兩個男生癱在那裏的時候。」

「嗯，那好，泉姐，知道了，我也不多問了……」師徒倆這會兒輕鬆達成了默契，令尹浩都不禁感慨自己什麼時候跟雨霏也能這樣，至少別老是被不明立場的嗆聲或搶走吐槽的台詞。

「那我們的身體……真的沒事嗎？」不過雨霏似乎也對第二天早上體檢結果抱有疑問，畢竟那地方有明顯的核輻射，該不會依泉對她們隱瞞身體將惡化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