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本質是無限

「（……正當以為可以堆滿結構的時候，發現了一種叫光的粒子。這種粒子不符合質量和密度特性，在靜止時不管如果堆砌也是0。隨着發展發現這類型的粒子是越來越多，甚至比有質量和密度的粒子要多得多，也就是說質量和密度不能夠視作堆砌的條件了。後來也發現不管是有質量的還是質量是零的粒子都存在着「力」的特性，於是以力來作為堆砌的標準，可是還是發現有縫隙，又部分的力消失了。後來又發現粒子存在另一個特性，粒子不是以一個個存在的，是不可計量的，把這一特性叫作波粒二象性。這種特性很難用容器堆砌也不精確，換句話來說縫隙更大了。後來又發現有一種攜帶着力的存在，但是無法得知是否有波粒二象性，居然還比已經發現的粒子多得多。這種存在只能以力特性作為堆砌的估值，這時的堆砌量又翻了n倍。隨着繼續的堆砌發現，這些所謂的結構存在死角，實際上空隙大得得很。沒有錯，時空是彎曲的，單靠平直時空的堆砌無法接近彎曲時空的堆砌，平直時空只是特殊而且很有限的尺度……）」

「（……也就是說之前的堆砌遠遠不夠用，在結構的大網下及不上滄海一粟。為此不得不對此壓縮，另立新的特性。沒有錯，力的定義極其具有誤導性，需要有個統一的標準。為此發現共存在着四種力，為強力、弱力、電磁力和萬有引力。其中弱力和電磁力很早就壓縮在一起，從本質來說根本就沒有區別。強力就要頑皮一些，在此期間發現和空間有着緊密的聯繫。這就是著名的尺縮原理，存在着一個很給力的標尺「真空光速常量」。另一半在電磁力弱力在一起，也存在另一個標尺「普朗克常量」。引力就是一個不容易控制的搗蛋鬼，直至到引力波發現也終於把它堆砌到了裏面，於是又把搗蛋牽涉的時空一同拉了進來，繼續進行下一步的堆砌……）」

「（……這裏的堆砌的突破豈止是千萬倍，在尺度上已經不可計算。然而還是存在着很大的間隙，現在就發現作為標尺的『光速』若現出不穩定的細緻變化，而這些變化卻和歷史的尺度有關。或許「物理規律武器」已經在運作，堆砌者或許不自知，宇宙想毀滅堆砌毀滅「光速」與堆砌者何關，說不準這一切是宇宙的自導自演，堆砌者只是一個小結構罷了。不管你我想像力如何，終究是宇宙一個不成文的小部分。想看分量？不好意思你我是無法讀取的，除非得是不是人的「神」！而《烏合之眾象棋》就是直接讓你把無數的0看做具體存在並對「神」的模擬……）」

「（……世界應該是無限的，只不過是人的探究有限而已。就算我也不能徹底了解無限，那一樣可以通過數理的方式去構造一種可以無限發散的結構，並且這個結構肯定也被包含在無限世界的某一個角落之中。因為這涉及到一個人擇原理的邏輯性：既然讓我們存在的不可能是不存在，那隻能是存在使得我們存在，存在使得存在存在，並且是存在中的維持與消亡讓我們抽象出不存在的概念，而不存在中什麼都沒有，我們也不會在不存在中。而能夠使得存在和不存在二選一的情況可能的也只有存在，當歸結為存在與不存在之外的第三者時這個問題都失去了意義——我們這個世界是存在的還是不存在的——存在與不存在於第三者那是兩立的可能，存在同樣是無條件的，無法被歸結為不存在……）」

「（……倘若存在是第三者的延伸，那麼第三者才是與不存在一樣無條件的終極存在，當不存在也是第三者的延伸時，那這就是使得存在與不存在兩立都必然的終極存在，人擇原理就排除錯誤答案的意義上其能解答的只能是這種終極情況，人擇原理根基於終極存在，就像有屬性必有實體那樣確立終極存在的確存在，自因在本質上也是沒有原因，因為存在所以存在，純粹的存在而已，其不可名狀大概是我們凡事必問理由的思維想像不了這種情況……）」

「（……按理說，關於預知未來能力的出現就應該改變我們這種思維的普適性了，在一個層面中，存在沒有理由。但奈何我們會繼續回問為什麼時間機器這種情況可能。而在我自己漫長的時空能體驗中也告訴了我另一件事情，不需要理由的存在會導向無限，而我們只是有限的思想。另一方面，因果的無窮連鎖本質上能否算是沒有原因呢？凡事都有理由，理由亦需要理由，這本身意味着無限，也只有在這無限中，所有的事情和所有的理由都在其中，凡事都有理由成立在有限的世界，凡事都有理由本身是不成立的，是錯誤的詰問，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有限的世界似乎比無限的世界更加不可思議，就如我們想像不了空間的邊界，空間的完結會是如何一樣……）」

「（……總的來說，只有在一個就『凡事都有理由』意義上無限的世界中，凡事都有理由才是成立的天然正確之理，在此意義上有限的世界中，凡事都有理由完全不具有任何本體意義上的正當性，而就前者的情況，無限存在與不存在一樣是無條件的。這樣，問題就變成了，我們這個世界到底有限還是無限的問題，而這取決於我對『凡事都有原因』永遠的探究當中。所以我才會特別關注會長設計的這個棋並打算添加我由此感知到的對『世界的本質是無限』的理解，並寄希望以此建立與漂流者的聯繫紐帶，將這一意識傳達到天頂星人失敗的無限時間圖靈機之中。以他們目前的研究，必將感統深受且認為讓地球上的舊人類保持自己的獨立性依然擁有着意想不到的價值……）」

後面還有各種至今難以理解的計數器、檢測器之類的，因為栩棋還未能即時將其轉變為「上完小學還看不懂就可以自絕」的知識便不再贅述。其實尹浩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跟栩棋酣暢淋漓地打過一架，又在絕望之際得到了穎顥的幫助渡過難關，即便依泉提醒他那是她們之間的配合，琰玥也提出雙方就是約好了一局而拿他們當棋子，但他也願意作為一個棋子幫助這位白髮的棋手抵達自己的勝利來推動那個可以證明自己能力的世界。並且他一直以來都在隱約中有一種感受，栩棋的新棋，潁顥的詮釋，樂情的故事，漂流者的密碼，無限成長的身體，自己曾經的那個夢和數理推斷能力，以及李教官她們居然都開始一本正經地開始討論大數和集合，背後應該存在着某種聯繫，而現在這種感受也愈發地強烈起來，連栩棋可能與之相關的話語也再次浮現……

「（……人的意識和記憶是很奇妙的，在不同的狀態下會產生不同的印象，把假的當着，或者把真的當假都是有可能的。而一些深層次的東西確實需要近似事件的刺激或者直接回看過去，才會突然發現自己原來還記得這麼一段。至於你的回憶……不知道是否因為『幽閉空間』的長時間影響，出現了很多阻隔和碎片，有次我判斷出你的能力恐怕還不只是計算那麼簡單，目前的能力可能都只是碎片排列重組后妥協的結果，如果能夠稍微調（和諧）教……哦不，校準一下的話……）」

「（……就是因為漂流者的關係，上面才特別擔心！有多少是混入的卧底我們根本不知道，就算讓我去看他們每一個『人型生物』的思想，不肯安分的存在依然通過某種方式建立起聯繫，其中就包括了我設計的新棋……杜尹浩，你聽過人工智能深度學習，聽過量子理論，聽過平行世界，也知道宏觀與微觀事物的表面差異，但你肯定沒聽說過『n維無限深方勢阱』吧？比如一維無限深勢阱是粒子在一維運動中空間的一種特殊勢場。如果粒子受某種作用的限制，因而在空間某區域內發現該粒子的概率遠大於其他區域，則此區域常可看做一個勢阱。假設粒子所處勢場不隨時間改變，當粒子所處勢場在空間中某一區域為0，在其餘區域為無窮大時，粒子的運動會被束縛在該區域內，如同掉入一個深度無限大的井內無法爬上來。粒子在阱內的運動及分佈情況需要應用量子力學的定態薛定諤方程求解。而n維無限深方勢阱……）」

以上兩段就是曾經在這裏，栩棋也是靠着這張床，對他苦口婆心的念叨的，說不定她當時就已經知道自己設計的棋與棋局被賦予了怎樣「經中此篇如此高深，你可知有何深意，作何解釋？」般地寓意，但她卻選擇了讓自己成為最大的內鬼來壓制那些她所認為的「內鬼」，這又該是多麼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