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插科打諢
「（……問題就在這裏，為什麼我們的宇宙通常感覺到的就是三維的，而不會像數學定義的空間那樣想要多少維度就多少維度呢？人擇原理？也許有其他維度的宇宙，但因為這個宇宙能夠滿足我們的生活，所以我們才能感知到它，那未免太唯心了，就不能是因為我們的世界本來就是像數學那樣的無限維度，但一個意識卻通過將底層程序的『勢』寄托在一小部分的數學理論上，來虛擬出我們的世界嗎？如果能抓住它們所設定的規律，就等於擁有了未來……）」
「（……畢竟之前的世界中甚至還沒有超脫科學的魔能存在，以致於無法觀測和研究這些普朗克尺度內的東西，而現在我甚至能感知得到上帝投骰子的手勢呢！當然『費米悖論』的事情先放一邊，還是來說回之前的量子不確定性原理吧！這個不確定性來自兩個因素，首先測量某東西的行為將會不可避免地擾亂那個事物，從而改變它的狀態；其次，因為量子世界不是具體的，但基於概率，精確確定一個粒子狀態存在更深刻更根本的限制。這就像之前所說的那個觀察者效應一樣，即對於系統的測量不可避免地會影響到這系統……）」
「因為你們的公主大人可是一直堅信着我們這個世界是被超高等智慧虛擬出來的呢！」依泉突然的發言將過往思緒拉回到現在，卻又與尹浩當下的回憶產生了不謀而合，「雖然她跟蕭探長的討論你們也都聽到了，但是很多她的理論按照我們現有的科學體系是無法佐證的，比如一個粒子無法同時知道它最精確的位置以及動量，比如某些微觀現象在觀測與不觀測的情況下都顯現表現出不同的反應，自然會讓她聯想到因為會長的《烏合之眾象棋》由於過於宏大，哪怕是量子計算機也只能盡量地同時顯示出所有動過棋子的部分而無法展現棋盤的全貌，那麼我們的宇宙會不會也是因為超高等智慧的那台超級計算機為了節省資源，才只需要載入我們能『看到』的東西呢？當然，我還是是覺得她的說法實在太玄乎了。」
「（是啊，穎顥曾經也跟我說過她無法掌握所有粒子的位置與速度，所以對未來的預測真的就只能近似。但即便是這樣栩棋也迫切地想要知道，就是因為她也明白穎顥在能力等級不變的情況下，通過那個在時間與空間上都能無限細分的棋盤進行感官上的參照，將會變得越來越准吧？而這種感官又是栩棋她無法捕捉並影響的，直接解析對方的思維又會因為信息量和電脈衝的隨機量遠大於我們這些常人而無法跟得上，沒想到她也有今天啊！除非使用更快的電腦，輔以強大的人工智能通過總結那些信息流於電脈衝的規律來簡化理解她思維和預測方式的成本……哎，合著栩棋跟穎顥，甚至包括內個賈樂情都是想要間接推動『機械神教』嗎？）」回憶完這些后尹浩又不禁想展示一個苦笑，「（結果她們現在才推理出來？看來我的信息真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領先了好多人呢！）」
「哦，我想起來我以前玩過一個遊戲，就是那種我可以統率軍隊打仗的，遠處的人物乾脆看不見，中距離的有了但不怎麼變換動作，一定要拉近之後他們才會有比較明顯的反應機制，想想也確實，不然確實太佔用內存和顯卡了吧！」
「哇，大小姐你又在打電動哦！休息一下好不好？你家裏人難道沒督促你好好用功讀書嗎？」雨霏突然也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吼，煩耶！幹嘛說得好像你都沒打過一樣，而且我現在肯定玩得沒你多好么？」
「我那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誰讓我們的會長大人只對回合制的策略遊戲感興趣？」兩個女生之間的插科打諢似乎不經意之間透露出了許多不得了的花邊。
「咳咳，總之，你們的白雪公主就是覺得真實世界應該是可以從空間與時間上都能無限細分的理論數學時空，其中空間還是無限維度的，時間也是可以前後自由回溯的，就跟栩棋發明的那個棋一樣，她一直想擺脫她所認為的『虛擬世界』觸及世界本源，但即便可以構建出了那樣數學時空的一部分也沒有辦法總結出她所認為的『真實世界』的粒子運動規律，畢竟我們所知道的世界就已經亂得夠令人抓狂了，以至於還有陰謀論說天頂星人派了一大堆質子飛行器來干擾我們的實驗結果，這當然也是無稽之談，因為早上我們登上火星之前這些現象就已經被揭露只是目前在地球上對此的研究還依舊是一籌莫展啊！要不是魔能的漸漸出現，我懷疑那些『新人類』也根本飄不起來。」
依泉提到這裏又讓尹浩回憶起了當時穎顥在與海升爭執中，完全不顧及對方的插話與疑問，讓阿貓阿狗與話筒輪番急切亮聲表達的許多內容，這些畫面連同語音，一顰一簇，一字一句地映襯在他腦海中，而對於雨霏和琰玥的內容都不曾如此牢記，也許就是在暗示著穎顥真的對他施加了什麼作用——
「（……這是兩個不同的系統，但這些都指向了一種決定論，即宇宙是完全被決定的，存在一組科學定律，只要我們完全知道宇宙在某一時刻的狀態，我們便能依此預言宇宙中將會發生的任一事件。例如，假定我們知道某一個時刻的太陽和行星的位置和速度，則可用牛頓定律計算出在任何其他時刻的太陽系的狀態。這種情形下的宿命論是顯而易見的，而拉普拉斯進一步假定存在着某些定律，它們類似地制約其他每一件東西，包括人類的行為……）」
「（……這個並不矛盾，不確定原理實質是對因果論的一種更加肯定，可想而知，任何一種在微小的觀測都可以使對象的狀態發生改變，從而使原對象的體系進入一個新的狀態量，而在未對其干擾前他的狀態量卻會沿着一個自身作用的方向發展，當然它的方向對我們來說是不確定的，這個不確定實質是對於我們的觀測而言的。干擾或觀測卻使他開始了一個『新的紀元』，而這個干擾結果對於對象而言卻是確定的，它會使對象開始一個新狀態，當然，這個新的結果又會作用於其他體系，從而影響整個宇宙……）」
「（……有點類似於蝴蝶效應，如果人們甚至不能準確地測量宇宙當前的狀態，那麼就肯定不能準確地預言將來的事件，否認觀察者可以確定未來！但客觀來說宇宙當前的狀態是確定的無疑，承認客觀未來的確定性。我們仍然可以想像，對於一些超自然的意識，存在一組完全地決定事件的定律，這些生物能夠不干擾宇宙地觀測它的狀態。在這當中最好是採用稱為奧鏗剃刀的經濟學原理，將理論中不能被觀測到的所有特徵都割除掉，我得出這樣的結論便是我的推論。並且通過我的預測能力，在因果律的陳述中，即『若確切地知道現在，就能預見未來』，所得出的並不是結論，而是前提。但我們不能知道現在的所有細節，是一種原則性的事情，所以我知道這種感覺，卻無法對你們嚴謹證明罷了……）」
「（……由於同一個語詞或句子可以被不同的大腦理解，可以在不同的大腦中與不同的概念或思想相聯繫，所以，討論語詞和句子的指稱、真值的時候，還要考慮另外些因素，即一些社會性的因素。一個語詞的指稱，應該由該語詞在語言共同體中的各個大腦中所表達的概念共同地決定。這是語言哲學中應該考慮的因素。由於我們這裏感興趣的是數學哲學，我們將忽略這一點……）」
「（……比如，假設在經歷了一個地球上的大災難以後，地球上只有一個數學家與科學家活着，那麼當這個人做數學研究或將數學應用於科學的時候，就沒有因一個詞或句子在不同的大腦可以與不同的概念或思想相聯結而導致的一些問題。或者我們可以假設，一個共同體中的大腦之間有着最充分的交流，使得各個大腦永遠是將具有非常相似的結構的概念或思想與同一個語詞或句子相聯結。這樣，也沒有因一個詞或句子在不同的大腦可以與不同的概念或思想相聯結而導致的問題。對於一般的語言，這可能是太理想化的假設，但恰恰對於數學語言來說這並不太過分，因為我們發明數學語言的目的之一就是要避免由於對詞義的不同理解所可能帶來的概念上混亂，所以我才會藉助這些量子力學上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