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內鬼跳反
「（可是我又有些與『潛能』相關的記憶被栩棋說是我已經遺忘的了，那她到底算不算是忽悠我呢？）」這回尹浩在平靜的表面下開始徹底慌亂了，因為不止穎顥，連跟栩棋交談的內容也要抱著懷疑的態度重新梳理一遍了，她雖然平時表現得比較真誠，或者說對於自己的惡意和雙標能夠非常坦蕩地承認，但這也僅僅只是因為相比於常人她更懂每個人對真誠的判斷標準，只要拿捏住了尺度便能肆無忌憚地說謊和隱瞞，這一點從她對於不同人的態度便可以看出，學生會與新棋社的官僚風氣一點都不少，只不過大多數人眼中，她的人設恐怕早已被各種虛構的「濾鏡」完美優化過了，才顯得陰謀少，陽謀多。
「但是，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麼要選死變態啊！」看來丫頭今天必定是繞不開這一坎了。
「哪怕是那個單戀會長的禽獸你們也不要小看他，發起情來確實連我們的優等生也拉不住。好像更早的時候他還故意找會長的茬還是什麼的，反正之後我看到他身上的傷口肯定是透明觸手造成的，我覺得栩棋但凡能用拳腳輕鬆解決的話也不至於用它，畢竟還要冒著暴露自己能力的風險，即便能控制圍觀群眾的感官，那也總會更麻煩不是？」
「（不不不，他只是力氣比較大而已啦！）」尹浩知道依泉所指的是上次信賴訓練里為了知道搭檔內衣顏色而鬧出的烏龍，但他相信當時的梵棽只要使用自己的魔能就可以很輕鬆地阻止那個傻大個。至於栩棋的事情又有不同的想法，因為那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誤以為她的能力之一是隔空取物，但大部分擁有這一能力的人也只能用來投機取巧畢竟對物體的影響往往不如自身的力量，而如果靠隔空取物的力量都能正面完虐那頭壯漢，反而會將自己的能力凸顯到一個更高的級別，畢竟那時還是有人圍觀的，結合自己曾經被威逼利誘的經驗，依照栩棋的千層套路，這說不定還都是計劃的一部分，因為她想要獲得跟大機構談判的籌碼，既要隱藏好自己的真實能力，又需要在別的方面展示肌肉，這樣也好讓校內的外來卧底向上傳達不明確的信息來使得沒人有把握輕易動她……
「（額，這閱讀理解，我是不是太高看她了？）」因為感官都無法相信，於是現在就處於一種怎麼解釋都能說通的詭異現象，「（不過丫頭給我說過的那場夢裡栩棋好像是三拳兩腳就把鵬飛打暈了吧？當時我還覺得有點誇張，但現在結合曉兮把鵬飛踢暈的那一腳所產生的破壞效果，來對比栩棋一拳砸在地面上的凹坑，即便學院的地磚是特殊材料的比外頭的瀝青水泥路面硬不少，以及曉兮和栩棋也未必能說誰使出了全力，但看來恐怕還不止雨霏夢裡所展現的力量。說不定栩棋很早就已經在眉目傳情地利用鵬飛配合她演戲了？不然那傻大個再蠢也不至於真的相信栩棋會成為他老婆吧？當然這樣的陰謀論我也沒實際證據，希望只是想太多，不然我真的連自己的思想都無法相信了！）」
「那泉姐，顧妹子到底是哪邊的嘛？」跑題了那麼就還是琰玥率先又把話題引回到尹浩最關注的方面上。
「是啊，畢竟顧妹子才剛轉到我們學校，方校長關注的時間是不是會不夠長呢？」琰玥似乎也在擔心，「而他很可能已經感覺到栩棋要拉外面的人搞他了，所以比較倉促地決定了第六小組的人選？畢竟咱們現在已經至少有一個內鬼明擺著跳反了呀！」
「所以說啊，你們這群年輕人，相對於方校長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啊！雖然方校長也不老就是了……」感受到依泉又一次恨鐵不成鋼地拍打床邊的震顫后，她可能覺得引導得也差不多了，但結果還是需要她自己來解釋：「你們難道都沒看出她一直在引導你們與會長勢力互相利用嗎？」最終竟然是指向穎顥已經多次跟他提到過的事情。
「——啥？」B與C又一次異口同聲，甚至這次還包括了尹浩。
「吐槽役你又有什麼特別的見解嗎？」但是依泉一眼就看出來他與那兩個女生驚訝的方面完全不同。
「……我……」此時尹浩一張口想起自己接下來要解釋的內容就突然感覺說話怎麼這麼麻煩，似乎有點懷念起跟栩棋只通過思維就能無障礙交流的環境了，但旋即又馬上覺得自己怎麼可以這麼賤，於是晃了晃腦袋努力地吸氣吐氣，好像誓要把栩棋留下的不良影響趕走一般的用力地嚼字道：「……我聽過……穎顥說她……在跟栩棋……互相利用……她沒有……跟你們說？」
「沒有哇。」雨霏和琰玥又是做出了相同的反應，但後者關注的方面顯然更多：「這種事情她也能明明白白地跟你說嗎？你不在的時候，她平時就沒怎麼跟我們說話……」
「（糟糕！）」尹浩內心暗叫不好，特別是剛才因為某些原因顯得自己說話特別認真的樣子，不管怎麼看都很容易讓紅髮妹子誤解的啊……或者從另一方面說，又並不是誤解？
「哈，看來我們幾個都還沒能獲取內個掛逼的信任啊！不過也對，畢竟全校能隨時知道面前的人在想什麼的也只有栩棋那傢伙了……」依泉撫了撫額頭，雖然語氣上比較隨意，但從那一瞬間皺起的眉頭和緊閉的雙眼，似乎感覺她的壓力還更大了些，「不過我好不容易推導出來的東西，原來她直接跟吐槽役你說過了呀！看來她還挺真誠……」
「那是當然啦！畢竟是當著我搭檔的面誇他長得帥的狠角色，反正我是不好意思說這話……」琰玥這初試吐槽犯了尹浩進入吐槽界初期口無遮攔的毛病，頓時被三雙各懷鬼胎的眼睛給盯上，使其尷尬之餘亦讓尹浩覺得有時候嘴巴不方便說話更易於讓信息過一遍大腦也挺好的，「哎呀這個我又不一定跟她一樣，像她這種重色輕友的要強烈鄙視的好么？哈哈，我開個玩笑啦，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那教官我們雖然很少聽到顧妹子在說什麼，雖然也有老是讓她的話筒和阿貓阿狗代勞的緣故……」還是雨霏對於細節方面槽點的把握更為行雲流水，「但是您也說了讓我們更關注她做了什麼對吧？所以我們首先看栩棋要自己控制學校並包攬交流大會的種種事務對吧？連參與現場售賣的商家都要去找。在這一點上沒有證據表明顧妹子從中有任何的幫助，今晚雖然主動找理由帶我們出來，但還是識破了商業街上存在卧底的身份，可以說反而把栩棋的計劃給攪黃了……」
「是嗎？原來你們的白雪公主今晚出去是搞這種事情的啊！難怪栩棋一點都沒提到，這個估計會令她尷尬的吧？」
「其次她轉來我們學校的目的如果跟她平時說話一樣單純，那麼就是為了體驗到會長創造的那個《烏合之眾象棋》，並通過對其進行改造使其能夠符合她模擬時空與粒子關係的需求吧？學校里存在的那個量子計算機也能滿足她對弈的樂趣和測試的需要。在這一點上，雖然她難免會跟栩棋進行合作，但栩棋搞這棋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借著研究AI與NP問題的目的，跟漂流者進行某種即使截獲了也無法破解的加密私通對吧？」
而丫頭這番話又令尹浩想起來栩棋也是在這個病房裡跟他解釋過關於漂流者對那款新棋的別樣理解，雖然無法確定栩棋創作的初衷是什麼，但從她接納穎顥對其進行改造的時刻起，便應該就是借坡下驢之策，當《烏合之眾象棋》的規則越貼合穎顥的需求，那麼跟不上對方思路的她也更容易通過「手談」的形式去捕獲她對未來的預測。根據尹浩看到過的修改後的規則，已經可以判定這棋完全不適合人類這種生物去下了，而同樣推崇人工智慧的二者，自始至終都在互相利用，栩棋讓新棋通過穎顥的改造變得更符合程序化來同更為「機械邪教」的漂流者裡應外合，而穎顥通過新棋的基本框架更深地去理解粒子在時空中的衍變從而提升自己對預測未來的準確性。
「（這就是我徒弟的企業級理解嗎？不愧是為我寫下《情商》巨著的存在，我好想有點整明白了？）」但這些東西尹浩也是結合了自己才聽到過栩棋和穎顥的話才慢慢推導出來的，而雨霏她居然就光看穎顥做了什麼便能說個八（和諧）九不離十？那以後他被搶走的作用可就遠遠不止是吐槽這一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