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異口同聲

「我……」尹浩嘗試着活動一下身子便立馬感受到了神經信號所傳來的警報，「疼……」

「疼就對了！雖然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但你的身體確實無法承受那麼快的速度，你上次跟雨霏打架打到後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身體立馬不支的，而開乾的原因我估計就是被『栩棋』看到並通過干涉丫頭的感官讓她做出了許多非理性的行為。這回她一直淡化你的痛感很可能就是想看你完整地發揮出來而收集測試的數據，但我們身體本來就該有一個警報機制卻又被她強行去除了，加上你這幾天又已經這麼累了，弄不好你的問題可是要比梵棽還嚴重的啊！幸虧之前靠潁顥又不知道靠什麼魔能，興許是時間重置將你的身體回溯到一段時間之前？嗨，總之算是穩住了，不然在你身上動的手術恐怕就不是我們能搞定的了……」

「啊？教官……你……這裏……」

「好了好了，搭檔你別動了。」琰玥走了過來幫他重新蓋好震開的被子，「這裏呢就是我們學校的舊醫務室啊，因為你最後不是贏了嗎？所以栩棋遵照約定就把這裏讓了出來並且以後幾天都是我們用的，還保證能幫大家掩蓋今晚在校門口發生的事情。你放心，我叫泉姐一起過來檢查過了這裏，應該沒有監視器，雖然我覺得她要監視這裏也不需要用到那些……」的確她想要弄清楚今晚在這裏發生了什麼，那明天一看到她們其中一個人便能馬上知曉。

「師傅，這裏的儀器我懷疑是天頂星科技真的很厲害啊！」雨霏也興沖沖的湊到床邊上來，「只要把人放上去它就能分析身體里有哪些毛病，並且除了輔助治療，還可以一步一步指導我們怎麼手術怎麼用藥之類的，我跟琰玥應該明天就能恢復，師傅你可能還要再休息個……兩三天？而梵棽這次確實比較慘，我剛看到他頭骨裂開的時候都驚呆了，不過現在應該也已經轉危為安了。」

「……潁顥……」尹浩擔心別人以為他在自己叫自己，於是索性再用力把姓氏也補上：「……顧……」

「啊，顧妹子回她自己宿舍休息啦！我本來想叫她一起陪我們的，但她覺得有些東西不該讓我們看到因為容易反映到栩棋那邊去，不過經過這次教訓我們給手機和手錶上都設置了一鍵呼救，這樣以後應該就不會這麼被動啦！」琰玥朝她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東西。

「那……氫氧化鈉？」尹浩相信這恐怕又是一個強人工智能運用的傑作，栩棋和潁顥現在都在用各自的方式主推這玩意，學校里都能藏一台極其稀有的量子計算機沒事居然就用來下棋了，那麼壓箱底的還有這貨相對而言在情理之中也不算太離奇，但問題是剛剛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到的那段對話怎麼想都不應該是一個靠譜的指導意見啊！

「哦，嗨，我們哪會這個呀？都是泉姐一直在操刀，我們只是打打下手而已啦！是剛才到了關鍵時刻，泉姐要我們現場編一個段子讓緊張的氣氛緩和一下，好好的手術台上怎麼會有氫氧化鈉或稀硫酸嘛？」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泉教官還有這麼特別的習慣……不過剛才我看到接血管、清楚骨頭渣渣那些東西是真的心態有點崩了啊！而且雖然這裏沒有強酸強鹼，但是熱水還是管夠的。」

「噗——咳咳……」尹浩有點想笑，但發出一個聲音都彷彿全身骨頭都酥軟了。

「行了行了，你身上的麻藥也快過了，待會還有更疼的呢！要不要我先給你開點止痛藥或者安眠藥？」依泉好像已經收拾完東西了，從兩個腦袋的中間憑藉身高優勢又竄了出來。

「嗯——嗯——」尹浩急促地搖頭。

「哎呀泉姐你就別逗他了，這種時候怎麼能開這種東西嘛？」

「嗨呀！女大不中留啊！」李教官聳聳肩又回去干別的事情去了，並在梵棽的身邊嘀咕道：「雖然我確實是沒想到栩棋下手這麼狠，但更讓我意外地還是這孩子背後的組織更狠心啊！」

「內個……幾點了？」有時候在睡夢中都掙扎地想要知道時間，但醒來之後發現天還沒亮就有點拋諸腦後了。

「啊，現在是凌晨兩點了，我們到這裏的時候是晚上十點，師傅你也算是正常時間醒來了，當然這是指手術后的。」

「我在想我們一會兒還要不要睡了，畢竟七點就又要去集合了，收拾完這些亂七八糟的也就剩三四個小時，恐怕睡了反而容易到時候沒精神。」

「明天的事情可不少，在床上眯一會兒還是要的啊！」依泉的聲音再次傳來，「你們放心，到點了我絕對會揪着你們起來的。」

「栩棋……在哪？」尹浩想起來她好像說過這裏都是她平時住的地方，那麼她之後就這麼搬出去了？

「她？她說她去地下設施里住了。」

「不……」尹浩又連連擺首，「……她……沒有……」

「這話可不能亂說啊吐槽役，你有什麼依據嗎？」

「夢到……她了……」

「哈？！」B與C又是異口同聲。

「……獨立……傳聲……」因為尹浩知道自己剛才在睡夢中，意識正是被腦海中她的聲音嚴重影響，所以栩棋或者她意識的觸及端很可能依然藏在附近，並通過某種方式監視着這裏的一切，包括他們的傷勢以及談話的內容。雖然他相信依泉的專業性，說檢查過了這裏沒有監控那應該就是沒有那種一般的監控，但那個可以自動幫病人診斷的儀器依然有着巨大的嫌疑，因為她很容易猜到她們不得不使用這套設備，那很可能就動過什麼鮮為人知的手腳。

「那師傅你的意思是你的腦子裏現在還有栩棋的聲音嘍？反正回來之後我是沒聽到。」

「不……剛才……夢裏……」

「那——可能只是先前的印象太強烈了，開始做噩夢？」琰玥看向一旁突然眉頭緊鎖的依泉，「我也沒聽到，泉姐你怎麼看呀？」

「我嗎？我也沒有……當時是用眼睛看啊！」李教官走回梵棽身邊，對着那台儀器敲敲打打，略有所思，似乎也開始懷疑起來了，「應該不會，我在用之前已經把它的數據傳輸線進行物理切斷了，就算她直接在晶片內部植入了微型的信號發射器，我這個示波器也能捕捉到那點異樣。」說着她又掏出了一個方盒子，如果那個能算示波器的話未免也太小了一點，不過可能這些都算是黑科技的一部分吧！畢竟是在這樣一所拿量子計算機下棋的學院裏。

「泉姐，我們這次跟會長打的時候，她有展現出跟蘇曉兮比較近似的『不可視觸手』，您上次也說過那東西可以拉的非常長並且用途多樣，會不會是她用那種東西伸到了我們附近啊？」

「你以為我上次為什麼要把報告做得那麼詳細，到最後甚至都讓栩棋不高興了，那可不僅僅是因為浪費了讓吐槽役上去接受挖坑的時間啊！按照她的立場去理解，我也只不過是在陰陽怪氣罷了。」看來李教官早就知道對方還有這麼一手，「你說的情況不能排除，但就我們前一段時間研究的成果，這種能與人體融合的疑似外星物質，並不具有將宿主感官能力延伸的效果，只能看做是一台台有機物組成的機器，可以直接用意識操控罷了。否則蘇曉兮和林栩棋那能搞的破壞可多了，組織內部人員怕不是被各種花式暗殺，也沒必要一直通過各種方式隱藏自己。當然也不能一廂情願地就直接就認為吐槽役是在做噩夢，關鍵還要聽她到底在尹浩夢裏講了些什麼。」

「……我……咳咳……」

「啊不好意思，忘記吐槽役現在已經不能吐槽了，那你還是別說了……」

「……沒有沒有……」尹浩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自己在睡夢中腦補的那些畫面，那先是以不知道何種的姿勢淪陷到栩棋巨大的身體表面聽着她就時空輪迴的觀念不停地苦口婆心相勸，突然一道炸雷過後又變成一個深沉的雨夜，在山林腳下的校園裏發出點點不屈於黑暗的星光，然後便是栩棋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吟誦着什麼莫名其妙的話語，他的記憶明明很好，卻在這時失去了大部分的印象，「……是說……要我小心……不要對抗……什麼的……」

「那除了聲音呢？還有畫面嗎？」李教官又很好奇地湊了回來，聽口氣她好像也有點經驗？

「有……她變得……好大好大……頭頂上是她的臉……腳下是她的手……然後又轉場……到學校附近……下雨的山林……咳咳——」

「好了好了，行了行了，就這嗎？」可依泉的語氣非但失望，反而聽上去還有點幸災樂禍，「我還以為你的記憶一直很好呢！」

「……有點……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