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陷入深思

「（OHHHHHHH——幹得好啊！）」聽到這裏尹浩大致明白了，內心也隨之激動起來，因為梵棽如果也是作為被派駐的卧底，那麼意圖肯定會被栩棋發現並藉此收集情報，所以他的上級肯定會料到栩棋會通過他進行反滲透，於是就用了某種技術讓他失去部分的人格和記憶以達到隱瞞的目的，「（但總感覺這種徹底的『工具人』好像更凄慘了，雖然也能使卧底更安全且有效率。而且……總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

但還有一點很奇怪，剛才栩棋就一直在強調她能看到尹浩失去的記憶與人格，甚至包含了她所看重的潛能，這些應該是在「幽能斷裂」裝置中被破壞的，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還能被她看出來什麼東西但栩棋就是說看出來了。那麼梵棽的組織是用的技術更先進嗎？還是說另外一種破壞手段？以此可以達到連栩棋都可以瞞過的程度，並且還能在需要的時候恢復？難道這其中是涉及到異能的作用嗎？比如另外一個可以強行操縱思想的異能？不然也不會看不透，看不透的應該是與異能直接相關的判定或操作邏輯呀！

「（比如說栩棋會放火球，而栩棋不可能看了她就也學會放火球這樣，不然什麼都能直接看懂，她又何必費這麼大功夫做這些事情？而梵棽的任務執行內容難道也是靠什麼能力緊密相連的嗎？）」尹浩隱約感覺栩棋的表述中至少存在一處前後矛盾並且說謊的部分，而具體真相，比如她對於旁人思想的察覺甚至是控制，到底哪些能做到而哪些又不能，一直沒有一個很明朗的標準，可能是她面對被各方人士算計時保留有的一張底牌，才會這樣故弄玄虛與顛倒黑白，但難道除她之外就沒有其他精神系的能力者了嗎？但這些疑問他還沒法當面提醒梵棽，一方面是不能，另一方面也是不敢。

「不，應該是我上級根據現場情況考慮解除的，而我這樣說就是我前面所講的——『逼迫你』！」梵棽這句略微帥氣的宣稱把尹浩的注意力又吸引了過去，原來上級的意思就是要利用這個機會讓栩棋的本性暴露在攝像頭之中並記錄下來作為可以要挾的籌碼嗎？那麼互有把柄就可以在談判上佔據平衡的位置，不得不說栩棋這次出來跟他們裝逼真的是太不小心了吧？估計是校內順風順水的大權獨攬，以及平時對反對者近乎可以鄙夷的傾軋氛圍，讓她也漸漸放下了這個時候最該有的謹慎，果然是個人都會膨脹的嗎？特別是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好像要做出一番大事業的前提下，確實很容易突然忘記自己是誰……吧？

「逼迫好哇，好哇逼迫！但你不覺得整個過程都是你們先動手的嗎？我可是一直『赤手空拳』地自我防禦呢！雖然可能說了幾句不合時宜的話，但作為被害者，你們怎麼又能保證不是我在『逼迫』你們停止加害行為所必要的謊話呢？畢竟我知道你們說過的謊話可遠比我多得多了呀！」栩棋這又是打算威脅什麼？「哎呀，我好怕呀！你們這簡直是在用暴力逼供啊！」

「請你不要再靠詭辯轉移話題了！」梵棽這下子似乎已經恢復了被擊飛之前的那股底氣了，「你不會以為自己之前就是冰清玉潔、毫無污點的吧？我們只是在一直放長線釣大魚卻想不到原來你這條小魚自己就想當大魚。還『赤手空拳』……有一點你說得沒錯，我的腦子可能確實不太好使，但今天的畫面不單是展現了一個與蘇曉兮類似的『隱形觸手』的效果，更關鍵的是一個不斷迅速長高的精神能力者，要是這些內容暴露出去，我可不太容易想像上頭那些大人物又會怎麼看待你啊！」這梵棽在恢復個人人格之後，在一本正經之餘還能夠這麼騷的嗎？

「你以為，我會怕嗎？」而事到如今，栩棋依舊維持着自己的高傲，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也有可能是她確認自己的背景比對面更大才能依舊有恃無恐，「我怎麼覺得怕的應該是你們呢？」

「我覺得，你因為看不到對面真人就覺得他們不會把你賣掉是不是太天真了點？而且也正因為我剛才說的那些特點，你在某些方面的價值恐怕會比這個學校更大哦！至少我能保證在我這邊，應該不會藉著審判有罪人士的理由去偷偷弄來搞人體實驗哦！」萬萬沒想到放下包袱的梵棽居然也是會這樣說話的一個人，難不成他們第六小組真的是人均陰陽帶師嗎？

「（吐槽役被人搶了飯碗，打架戰鬥又是最快被秒，現在就連陰陽怪氣也比不過別人，那麼除了內個連是真是假都不知道的『潛能』，我作為『男主』的意義到底還在哪裏啊？）」尹浩趴在地上陷入了深思，「（不不不，我幹嘛要關注那個逗逼營造出來的設定啊！）」而就在他又好氣又好笑的同時，體力也恢復了一點，視覺也重新清晰了起來，並且看到琰玥已經明顯恢復了知覺，兩手都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在地面磨蹭著，嘗試撐地而起。

「（喂，別起來啊！趴着趴着！）」尹浩習慣性地嘗試與琰玥直接進行精神溝通，當然對方畢竟不是栩棋，所以她根本感覺不到，而他又不敢喊出來，「（但話說我在她身後想會被她聽到嗎？）」

「胡說八道！我看該被送進去的是你們吧？」這次栩棋明顯被激怒了，又向梵棽的方向重腳踩地走了幾步，似乎沒有察覺到後方的異動，「至少在目前，無論出於何種目的，妄圖進行人機混合都可是法律明令禁止的重罪，作為執法部門知法犯法可是罪上加罪，現在連這種不惜違背道德的釣魚執法居然還能被你說得如此這般大義凜然，估計你們已經是老手了，我想到時候真要互相揭露起來，你的想像力即使再貧瘠也不會猜不出『他們』覺得可控制的思想與完全被取代的人格，哪一個的威脅更大吧？」

「哈，跟流氓哪裏還需要講究什麼道德？你都知道我們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難道背後就沒有政府的默許嗎？對他們來說，到底什麼是可控的，什麼是要提防的，你心裏難道不比我更有數嗎？」

「哈哈，看來你的腦袋確實不夠好用啊！請問我什麼時候說過『他們』是指官方的立場呢？特殊時代背景的人民最敏感的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了，要是讓他們知道統治者可以讓合法的暴力機關也變成合法的『人皮機器』，你想要是不先經歷過一番歷史的『跨越式發展』，你用你的死腦筋想想，他們也能來得及接受嗎？」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結果居然還是梵棽這邊先開始慌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可別亂開玩笑我告訴你，你要是讓漂流者看到自己依然在被民間排斥的話，誰能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

「哎呦瞧你說的，咱們學校的教官以及你部門的上司，恐怕半數以上依然是帶着偏見看待這些『極端進步分子』的吧？而我想做的，只不過是讓這原本能破壞世界的力量用來保護大家啊！就像星際時代之前，大家都害怕核彈與核能，但也是這樣的力量才守護了他們。而現在為什麼還要仇視這種引領進步的技術？你們用了說明你們覺得好用，大家的目標其實是一致的。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漂流者這次過來絕對不僅僅只是做什麼『技術交流』的，真正的目的上面當然不可能放心交給學生去做的呀！而這麼大的事情本來就不應該對民間有所隱瞞，我只不過是在『軍用轉民用』的必然進程中略微做了一點微小的貢獻哈！」

「我可警告你不要腦補一些有的沒的在那裏胡說八道！」梵棽義正言辭地吼道，「這事情事關重大，上級也不會讓我們知道所有細節的，所以你可別想再從我這裏套出什麼東西來。」

「不好意思，我本來就沒打算從一個奉命撒謊的臭打工那裏知道些有用的東西，你只要能理解我做這些事情也是問心無愧的那咱心裏也能舒坦一點啊不是？」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梵棽的面色絲毫不為所動。

「我當然不需要你這個已經被洗腦的人相信。既然你之前的狀態依然是處於被控制當中的，那麼會選擇出來與我對線，是不是意味着他們已經讓你們相信了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

「那你好歹選擇一個正確的說話方式讓我相信你乾的還是人事兒吧？」

「至少，他們已經吃定了我不敢傷害你們的人生安全不是嗎？」但栩棋的表情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吃虧。

「那當然，不然以你的風格第一時間就該下手了吧？在這裏扯最多廢話的又不是我！」

「哦，但你們是安全了，那『他們』呢？」栩棋眉毛一揚，似乎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