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防不勝防
「現在這個畫面……」栩棋轉向場上最後一個還沒事的人，「如果你能看到的話，想必會是非常刺激的吧？」
「你這什麼意思？」
「那些『不可視之手』，你看到了嗎？能告訴我是什麼樣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呢！」沒有記錯的話，好像之前在面對蘇曉兮的時候，尹浩能夠隱約看到她周圍有一些透明的條狀物，如果栩棋也擁有這樣的能力，那麼尹浩也應該也能看到才是，當時不管是在早上遭遇還是之後梵棽提供短短几秒的清晰片段中，曉兮就像是抓著一隻狗一般提著梵棽這兩米八的大漢，在一座高層建築的頂部飛馳而過。曉兮兇狠地注視著身邊飛過的無人機，而鵬飛以這種從未有過的視角俯瞰著道路上的車水馬龍就像是見了鬼一般地大呼小叫，最後打著燈光的鏡頭好像照見了一層薄膜襲來的瞬間便結束了……
而這些讓他又想起上次曉兮入侵學校的時候，中午就開了場介紹會，當時依泉教官非常詳盡地介紹了她們調查到的「不可視觸手」的各種信息，以及當時會長當時不太開心並要急於結束的原因……
「（……而蘇曉兮的不可見部分，則依然是擁有我們的技術目前所無法達到的隱形效果，不僅肉眼不可見，雷達不可測，甚至連聲波都不反射，也幾乎不會影響空氣與液體流動，可以說在不使用的時候基本感知不到它的存在，只有當真正接觸到固體物質的時候才為時已晚……所以我們以前在第一次大規模抓捕行動中，總是防不勝防……）」
「唔——喂！」栩棋一句充滿不屑的拖長音又把剛陷入回憶的尹浩中拉回現實，「哪怕你回憶殺過得再快也不等於暫停的呀！現在還有心思分神？話說你這個人也是奇怪，腦袋幾乎就是單線程的嗎？雖然一心二用是有點反人類直覺，但是光是想事情就能把對外界反應降到如此之低水平的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呢！而這一點就是我最不放心的……」
「額……（對啊，雨霏和琰玥還被抓在空中呢！）」重新回過神的尹浩再次注意到眼前景象之時恍如隔世一般一臉懵逼，「你剛才問我什麼來著？」
「呃啊——雨霏——」此時栩棋的嘴角剛準備上揚，就見琰玥好像用力地從什麼東西里擠出腦袋，並聲嘶力竭地哭喊一聲，而同時被困的黃毛亦有感應，瞬間一股熱量的衝擊波從她們當中的栩棋哪裡爆散開來，尹浩頓時被強大的氣浪推倒在地上，差點又失去意識，只感到在一片呼嘯而混亂的熱風之中隱約發出「嘭、嘭、嘭」的幾聲，而再等他爬起來的時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地上的栩棋以及兩側癱倒在地的女生。
「呀——啊——」尹浩也不知道突然是哪來的勇氣或者說是怒氣直接也沖了上去，剛才倒下時他便分析是琰玥已經無法重新聚集能量便放手一搏將四肢的火團射向栩棋本體，同時雨霏也用自己的能力控制氣流助其沖開未知阻礙同時也順勢借了一把力，這套配合很可能是她們當時對付李教官所造的「水鬼」時用的，事後可能還進行了優化。或許是臨時起意乘其不備，在栩棋例行要對尹浩進行裝逼之時打了一個出其不意，而結果則從其劉海遮住了朝地的臉看出應該是暫時擊倒了這頭怪獸，那麼這也是自己唯一的反擊機會了！
「嘁——」而當靠近對方的時候卻聽到前方傳出一聲嗤笑，與此同時的還有一隻大手抬起瞬間抓住了自己的脖子，即便尹浩下意識地揚起一腳向對方踢去也才發現自己腿還沒人家胳膊長，隨即才體會到對方體型的絕對優勢所帶來的強烈壓破感，「（這還真特么算是網游里的BOSS嗎？就算都是人也非要把模型做那麼大么？）」
「你也太天真了吧？連我又擊倒她們都沒聽清嗎？」那張巨大的面龐緩緩地重新抬起，嘴角和鼻孔帶有血跡但無明顯外放的創口，「不得不說你真的是太弱了，對付其他人可能還要稍微用一下能力，而對於你我只覺得原來身體上的捉弄也可以這麼有意思呀！」
「咳咳……咳——」在衝刺中突然被抓住脖子令尹浩感覺自己的喉結突然撞在了工業鉗上，血腥的味道頓時炸開了花在口腔和鼻腔中肆意蔓延，半天沒緩過勁來，但這種痛苦相比剛才快要被撕裂的同伴似乎都不算什麼了，當時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完了，我在戰鬥方面確實是個廢物！那天打平雨霏也都是商量好不用能力的，但現在……）」
想到上次跟雨霏切磋的時候，尹浩頓時一個激靈又回憶起在最後關頭彷彿有一種時間的流速減緩的錯覺，而栩棋事後評價似乎跟自己的「潛力」有關，也不知道現在能不能使用得出來，「（變慢啊！變慢啊！之前不是能讓時間停下來嗎？可惡啊，為什麼偏偏這種時候就發揮不了作用啊？艹！！！）」但其實說白了最近好像也就列車爆炸和被雨霏打殘的時候發揮過。
「我現在再問你，那些『不可視之手』，你看到了嗎？告訴我，什麼樣？！」栩棋面色陰沉地厲聲重複著自己之前的問題。
「咳——咳——」然而尹浩根本嗦不出話，只能攥著對方的手腕，掙扎著拚命搖頭，既表示不能也表示不知道，因為他還記得自己看到蘇曉兮的時候還能感受到一些透明條狀薄膜的形狀若隱若現，而對於栩棋從剛開始就什麼其他的都沒有看到，所以對於「觸手」的判斷還是根據之前潁顥、依泉所表述的內容以及雨霏、琰玥、梵棽在空中各種扭曲的形態而腦補出來的假想形態。
「（……我現在再問你，那些『不可視之手』，你看到了嗎？告訴我，那些手到底是什麼樣的？！）」雖然實現開始模糊，但還是能夠分辨出對方並沒有開口，這次是那種直接映入大腦的那種聲音，與現實中耳邊的呼呼生風混雜在一起，只覺得眼球耳膜暴漲，噁心想吐，都快要把他給晃暈過去了。
「（在我能不能看到這一點上你難道還『看』不到嗎？）」這時無比難受的尹浩也突然有點理解對方為什麼會覺得開口說話是那麼的費時費力，特別是現在什麼聲音都難發出卻又需要加長加重句式來宣洩自己的不滿，而這種被壓迫的感受多拖一秒都等不及用思維直接傳達確實快多了，反正只要問完了該問的栩棋應該還是會放開他的……吧？
「（……呵，我都說了我怎麼能看到與魔能相關的非自然邏輯呢？蘇曉兮那樣的觸手就你能直接用眼睛看到，還說不是能力的關係嗎？而你剛才卻一直覺得我的能力也是看不見的觸手，請問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什麼？）」這股思潮湧入感受器官的同時，尹浩的視覺還捕捉到兩側的雨霏和琰玥又一次漂浮了起來，但從衣擺和頭髮的不自然下垂看出明顯是被多道隱形的條狀物捲起而不是什麼隔空取物的本領，估計又是要拿她們相要挾吧？
「唔——唔——（我真的看不到，我真的看不到啊！）」尹浩拚命朝著對方眨眼，嘴裡也發出急促的喘息相對方展現自己的真誠，畢竟栩棋也不是非要她們的命，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穩定對方的情緒帶大家儘快擺脫困境，畢竟對方似乎也很忌憚自己的能力暴露出來，否則也不會用各種手段隱藏，而現在卻都在自己面前展現出來，那麼萬一對方真的是那種為達目的而心狠手辣之人，弄不好是要被滅口的，「（我都是自己瞎腦補的啊！也絕對不會到處亂講的！）」
「（……你說謊！這就是從曉兮身上獲取到的外星生物組織所培育的，那個都能看得見，這個你反而看不見嗎？！）」栩棋似乎透露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難道她背地裡是跟曉兮一夥的？還是說在某次對抗中利用到了對方的力量？
「（啊？怎麼會……可能……應該是現在是夜晚，所以看不清透明的東西吧！）」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明明知道自己沒有說謊卻還要被對方一口咬定自己說謊，反正對方的能力幾乎等於擁有最終解釋權，可之前擔憂了半天也不代表他就事先想好了應對的方式。
「（……又說謊！當時梵棽給你放的視頻也是晚上，而那不過是無人機的燈光都能讓你看到的，這裡的路燈怎麼說也不會比那弱吧？）」這一點倒是挺關鍵，尹浩自己都沒意識到，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下意識地想去掰對方的手，但感受到的確實如同鋼鐵一般的堅韌以及自己漸漸流逝的力量與注意力。
「（那你要我怎樣？還要我怎樣……）咳——咳——」感覺到對方握力的收緊，驟然的劇痛好像自己的腦袋都要被對方擰下來了，頓時連正常的邏輯思考都開始變得困難，只能堆砌負面的思想進行徒勞的宣洩。自己猶如被人捏在手裡的雛鳥，毫無反抗的餘力，即便對方並不會真的殺了自己，但這份在身心兩方面共同經歷的莫大屈辱是如此的難熬，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
「（這個時候要是潁顥在場該有多好……）」而一想起她，除了能力之外應該還要懂得分析方法，那麼現在似乎只剩下這個想法能夠制衡對方了：「（就算你有辦法堵上我們的嘴，但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都能保證不會有別人或攝像頭拍到嗎？梵棽他有可能在這種任務中單獨行動嗎？沒有巡邏隊反而更有可能代表他們都在暗中監視吧？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相信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但我相信你今晚所做的一切都稱不上符合規矩的遲到懲罰……）」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啊！」感覺到脖子上的壓力瞬間一松，尹浩整個人也像一攤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任憑視覺和聽覺當中都出現了紛繁的噪點，還是要先肆意大口呼吸著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難道我光知道海升隨身帶錄音筆而不知道梵棽也不止一個針孔攝像頭嗎？可惜啊……也不知道是誰先動刀動槍動繩子的，難道不能隨便體罰就意味著連基本的自我防衛權力都沒有了？反正先讓對方挂彩的又不是我！不如讓大家都看看是誰先在敏感時期頂風作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