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喜笑顏開

公元2403年9月11日中午，天氣：晴……

學校食堂，即便已經證實是一個他們很好商量事情的地方，但實際上還真沒談成什麼大事。雖然這裡同時也是耳目眾多的是非之地，不過其他學生針對他們小組的惡意最近似乎好轉了許多，並且也不再有明顯的排斥和言語挑釁行為。但兩人下來的時候天剛剛黑透，明天就有大會了，聽說今晚宵禁得會更早一個小時，所以大夥都趕著吃飯，人來人往的樣子比較平時更加擁擠了不少。不論走到哪裡都會感覺到被視線匯聚，而當尹浩真正抬頭看向任何一個人時，對方又都會皺著眉頭匆匆避開。這一切現象似乎表面自己依然是被重點關照的對象，但又發生了某些事情讓其他人都不想跟他們組扯上關係了。

「你跟雨霏和琰玥都聯繫好了？」不過即便時下光景不好，尹浩也依然期待著待會兒大家能圍坐一桌一起吃飯的畫面，畢竟大家已經很久沒在一起了，特別是穎顥因為棋社的事情神隱了這麼久今天終於肯主動現身了，一定還會產生許多妙趣橫生的對話以及觀點策略的碰撞。

「嗯，已經定好時間了，她們會先點完菜等我們，現在剛剛好。」話筒回答道，而身後的那條「戒色狗」依然在跟著。

可是剛剛從樓梯走上二層，遙望中央大堂一側他們經常坐的位置附近，出現了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

「晚上好。」而那便是學生會主席兼新棋社社長再兼學校非常時期的臨時管理者林栩棋，她似乎是剛剛和旁邊另外兩人完成交談真要離去，轉身的時候對上了尹浩的視線。沒有任何的拌嘴或停留，她只是露出標準化的營業笑容並稍稍點頭致意了一下，便快而不亂地從他和穎顥身邊走過了。

——「額，師傅……」——「哇，搭檔你們可算來了。」而剩下的兩位，自然都是天天碰面的熟人，無需介紹。

「會長……她有什麼事嗎？」尹浩先是警覺地朝背後望了一眼，確認不見對方蹤影后才開口問道，但下一秒他才回想起來這樣的防備八成是沒有作用的，反而還會給人以「此地無銀三百兩」之感。

「我要說她沒事估計你也不相信吧？」雨霏的表情略顯尷尬，「但實際上真的是沒什麼別的事情，我們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也在那裡吃飯。但以我們的了解，最近學校內外事情很多，她很少會在食堂里吃飯，今天見到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忙完了。她走的時候向我們問了一下依泉教官給我們安排的行程……」

「然後你就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嗎？」男主急切地問道。

「我……」

「嗨呀，搭檔你別緊張啊！」琰玥拽著他袖子一起坐了下來，「這明顯就只是一個套話嘛！她都能直接讀心了，從我們這裡想要知道些什麼事情還需要親自開口問嗎？那我們要還是故意撒謊，豈不是反而顯得有鬼嗎？」

「那倒也是……還有說什麼嗎？」

「沒什麼了，就是說了一下大會的場間還會有類似志願者性質的義務勞動，問我們有沒有興趣……我聽了感覺要求有點奇怪，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啊，她就讓我們在代為傳達給李教官看看有沒有可能安排一下，我就說咱們小組任務也挺繁重的。她說也沒關係，然後就看到你了。其他……真的沒有了。」

「嘶……這一點也不像她呀！」尹浩回味著雨霏的描述，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幾秒后終於冒出一個靠譜的想法：「原來她在公眾的視線和監控鏡頭下就會展現出另外一個人格啊！呵呵……」

「好了好了搭檔，我們別說她了，快吃唄！我肚子都快餓死了。」琰玥指著這一桌的肉卷、丸子與火鍋料，看來辣妹就是重口，並且還能把多餘的熱量都輕鬆燃燒掉。

「哎，對了，師傅你後來又去體檢了嗎？」剛動筷子，雨霏便始料未及地拋出這樣一個問題，「我和琰玥在打賭，我說你肯定會嫌麻煩並且找我們的『白雪公主』去了，而她說不管怎麼樣你還是會好好聽話的，我看那她還是太不了解你了呀！」

「啊？你們真無聊，賭注是什麼呀？」

「就是這一大桌子的飯錢啊！」紅毛食指衝下點了點桌面，「要是我輸了你得請冰淇淋補償我。」

「這個……」這下就讓尹浩有點為難了，要是說實話那琰玥肯定會感到有些難過，自己還要破費買冰淇淋（重點居然是這個嗎喂），但要是說假話那雨霏畢竟不是雷家的親孫女，經濟還是比較拮据的，這一頓飯可不便宜。

「她去了……但也沒去……」而在這個時候還是穎顥出面化解了尷尬，「我剛回來的時候，智能終端自己給他發了條信息說有重要的事情相見，然後他就跑過來了，但其實我只是想聊聊天順便下下棋而已。他才抱怨明明在醫務室都快要輪到他檢查了。是我不對啦！」聊天AI在這個時候採取了一個雙方都盡量不得罪的策略，但再怎麼說程序撒謊總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慄，哪怕也不是第一次了，但還是讓人感到不習慣。

「哦？那這頓飯就由你們兩位共同承擔吧！」黃毛喜笑顏開，「對了，顧妹子你這兩天到底去哪了啊？」

「大概是去了某個能夠自我解放的地方了吧！」而白毛這說了也約等於沒說。

「呵呵，這話是在暗示我們小組讓你覺得不好受了嘍？」琰玥火熱的身軀中，嘴裡卻突然噴出一股寒意，彷彿她剛才就已經吃了不下十個薄荷冰淇淋。

「請不要誤會，我沒有不信任你們的意思。但是那個地方對於學校比較隱秘，我也不好在外面直接說……」

「是學校地下室的量子計算機處理中心那裡嗎？」但結果尹浩還是下意識地猜到並說了出來，「額，當我沒講……」

「所以這個時候你就跟計算機大戰三百回合了嗎？在這麼重要的交流大會時間緊迫的前夕？」琰玥的火藥味好像突然就有點上來了，也不知道是剛才的解釋哪裡冒犯到她了還是今天發生了什麼別的事情。

「喂……」雨霏斜睨了她一眼。

「內個……丫頭，今天我不在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尹浩這下終於想起來了，琰玥之前說她要去見義父，看她怕得要死也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在新棋社活動室里下那個《烏合之眾象棋》真的邪門，時間一晃就過去了，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琰玥她義父……」

「也沒發生什麼事情啦！琰玥她義父來的時候，棟材教官也在，還給李教官也打了個視頻電話，現在已經同意她繼續留在學校並參加小隊活動啦！」

「哦，那挺好的啊！」

「好是挺好的……但她義父還是當著兩個教官的面說了她一通，連我也跟著挨罵呀！直到……」

「直到？」

「直到那個叫『賈樂情』的機器人出現，跟他提了一些交流大會上會來參加的學校和單位，事情才轉為緩和。」

「呦，那這麼說到底還是仲裁委員會的面子嘍？」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賈樂情按理說應該在外面忙於布置，怎麼會在那個時候回到學校里，而且兩位教官也都沒有聯繫她……」

「哦？莫非是栩棋從監控里看到這裡的情況才讓她過來的？」

「那我就不知道啦！總之我教練我也跟你說過，要求高就算了還比較多疑，上次我臉色那麼差也是因為他懷疑是不是我把他的計劃捅給了會長，但實際上我根本就不知道也沒打算知道那麼多事情……反正過程都沒那麼順利就是啦！」

「但也總算是逃過一劫了！」琰玥的臉龐落在了兩個手掌的交叉處，「所以今晚這頓算是餞行也算是慶祝啦！」說著舉起一杯肥仔快樂水，「來來來，大家幹了！」

「嗯干！」四個杯子隨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讓人意外的是一般不參與其中的潁顥也跟大家一樣迅速舉起了杯子，但也在情理之中。

「哎，那搭檔，醫務室檢查沒搞成，要你下午查的資料也沒辦吧？」

「額，有一說一，確實……我整個下午都在跟潁顥下棋來著，不過學長學姐不是也已經答應配合我們了嗎？他們有沒有發過來什麼接頭暗號之類的啊？」

「沒有。」琰玥晃了晃手機，「哎，不過只是今天的話稍微放鬆一下也沒什麼關係吧？反正能做的事情已經做完，做不完的事情也不差這一會兒嘍！」

「你心態好好啊！不過我師傅起碼不會拖後腿，哪像我還要盯著那個死變態。」

「哎呀，真是辛苦你了。」尹浩舉杯敬對方。

「師傅，你要真實覺得我辛苦，不如多告訴我一些治他的辦法吧！」

「沒什麼辦法，儘管使用暴力就好了，雖然他以前是故意配合我，不過你現在不是有智能繩索嗎？他蠻力再大也掙不開吧？」

「那個……只是實在感覺生命受到威脅才用的。你要我平時當著那麼多外校大佬的面，牽著一個大粽子到處招搖那成何體統嘛？」

「你家裡有沒有防狼電擊器，也可以整一個。」

「這個……死變態那塊頭用一般的產品恐怕很難制服，光是肉體就已經很抗揍了吧？」

「那就加點功率唄！你家裡不是挺能搗鼓這些機械的嗎？」

「不行不行，就剩一晚上了，又不是能隨便拿的，按規矩肯定來不及申請改造了。」雨霏滿面愁容地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