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恰恰相反
「是啊，但那不是重點。」現在回頭看這傢伙學的那些騷話，說不定也是有意而為之安排的，「我知道你現在的想法了，應該覺得自己劣勢很大吧？」
「真的不大嗎？」畢竟尹浩已經明白了這種象棋並不是簡單的行動吃子就完事了，還需要配合各種例如雇傭打入、維度躍遷、疊加組合等額外操作來建立優勢，而這些行動基本都需要消耗分數，而分數的獲取正是靠吃對面的棋子，並且在最後判定勝負時也與分數的多寡息息相關。於是尹浩覺得擺小兵上去不僅初始分是多了，在雙方交換的過程中全兵一方送給對面的分數也少了，「你趕緊重新開始，就差最後四個了也要墨跡？有本事就給我一個痛快唄！」
「我早就已經說過了，自己的任務是教你下棋而不是單純地戰勝你！」結果對方已經穩操勝券了還要繼續對其進行折磨？「只是感覺你的所謂『看破』也未免太欠缺計算了……那就是你場上棋子的數量是無限的，所以就那幾個棋子多一些價值分其實沒有意義，因為你一開始能使用的基礎分值就是120分，擺上跳兵才能更多一點。而因為開局雙方直接交鋒，所以一般會有很激烈的交換，而分數還要靠吃對方棋子來獲取，那麼擺上重子雖然戰鬥力強了但被吃的分也多，而小兵被吃的分就少了，在不斷大量一對一的交換中是不是感覺會更划算一些呢？」
「呵呵，類似的話你上次早就已經說過了，我有點懷疑這個遊戲原來在策略平衡上的設計真就那麼直白嗎？被人找到這麼無腦的策略肯定需要大改才行吧？」這個問題尹浩已經不想再去自行思考了，他覺得現在可以關注一下以後記憶當中穎顥開始下這個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麼擺，如果不是那麼他教她全擺兵反而更划算的話，是不是也能裝一波逼？
「但這其實是錯誤的……」結果硅腦袋立馬就先自打臉推翻了自己的判斷？「從我與你妹的測試中得知，我的想法恰恰是由於勝率過低之後的無奈之舉。」
「你到底想說什麼？」尹浩只感到自己的心情非常紊亂。
「在你的記憶中，栩棋也沒有全部擺放同一種棋子的吧？」
「那是因為她要干擾我的判斷啊！而且她在設計遊戲的時候也沒有算清楚最優解，不知道這個也是很正常的啊！」
「但顧穎顥在那時也不會這樣的，如果你對她們之間的對弈還有印象的話。」
「那是因為顧穎顥也不是無敵的啊！除開她跟栩棋瞎胡鬧的時候輸了一把，上限也比不過量子計算機啊，何況你還是無限時間圖靈機。」
「那麼你只是覺得我會這樣是算清楚了嗎？」
「那不然呢？」
「恰恰相反，正是沒算清楚才會這樣啊！」
「你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啊？是我妹突然叫你改口的嗎？」
「不是那樣的，你只是一直沒給我一個充足的時間解釋清楚罷了。首先你要回到我一個這樣的問題。」
「嗯？」
「就是你為什麼會按照這樣的方式來進行布局？」
「那……那當然是因為我覺得這樣布局正確啊！即使不正確，那也是下意識的反應啊！」
「沒錯，你們的看法都是覺得正確才這樣擺的，而你妹在跟我切磋的時候卻並沒有拘泥於任何固定的擺法。」
「那她還是把固定擺法的你打得毫無勝算？」
「是的，所以我才在不斷的失敗中發現自己的計算結果對於最高的真理都是無比的謬誤，而她卻比我算得更加深遠同時變著各種方法來虐我，我才大致明白自己雖然掌握三維時空內的無限，但相比較而言還是非常有限的。不管讓我怎麼擺那都是錯誤的，所以最終我才選擇了這種無功無過的擺法，至少在前期交換中不會損失分數，你覺得自己的擺法更靈活其實也並非是錯的，只不過是你目前的水平還根本玩不到靈活的部分罷了……」
「好了好了，扯了這麼多我終於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合著說了半天你也沒算清楚，才順百採取這種猥瑣的布局方式啊！還不忘貶低一下我……」
「沒有那樣的意思，其實我也是輪不到靈活的玩法，如果按照通過正經計算得出的其他擺法，與她的交戰一旦開始后必死無疑。你妹雖然對我現在的選擇也非常不滿意，但似乎又不想通過任何強制手段來改變我的判斷，並且寄希望於你能將我的這一習慣進行改變。」
「啊？我嗎？可你上次都提議我們雙方各Pass一步握手言和，否則一旦進行下去對於我只有無盡的痛苦與絕望……」
「但我也發現你並沒有被這無盡的痛苦與絕望所吞噬呢！甚至完好如初的又在這裡，這似乎也驗證了我所謂的『無限』，在你這邊也是不頂用的。」
「哦得了吧，不就是輸一把棋嗎？就算證明我的布局有可能比你高明那又能怎麼樣呢？而且我發現你之前明明說是要保護我，可一旦下起棋來有危險的可能性也只是警告一下，而不強行終止，看來棋痴屬性果然一脈相承，這也更加應證我的猜測了？倒是你啰嗦的這些對我都沒有意義，還是快點重新開始對局吧！」
「好吧，如果這是你所希望的話，那我們就開始吧！而在這一次，我更想觀察一下你在『那』其中的具體反映呢！布陣，重新開始！」對方話音剛落，屏幕上的信息便顯示——「藍方：子王后哥（8~5，12）」。
「嗯？你這次也並沒有再替我選呢！」
「那是當然了，因為現在已經沒必要儘早結束這樣的對局了。」
「好！」於是男主便信心滿滿地還是按照上次的排法選擇了「紅方：王后子哥（5~8，1）」，意思是兩個大子一人管一邊還不用擔心被馬仔連踩，系統也正式提示道：「布局結束，對局開始！」便信心滿滿地再一次按照上一次的計劃點擊X軸為7，而Y軸為6的那一個跳兵，向對方的陣地跳過兩格，吃掉對面的一個跳兵先聲奪人，隨即信息窗也同時顯示了兩條信息，第一條是：「第一手：紅方：跳兵（……0，0，0，0，0，0——7，6，1，1，1，1……）——→（……0，0，0，0，0，0——7，8，1，1，1，1……）吃藍方跳兵。」的行棋記錄，而下面一小行字所顯示的另一條是自己的所剩分值：「紅方總分值：120分——→121分。」因為他認定先手必須直逼對方老王，這也是他在記憶中學到的事情，與他上一次失敗與否沒有證據表明擁有直接的因果關係。。
「你又想重複同樣的對局嗎？那樣是沒有意義的啊！」電腦對他發問道。
「那你可以分析一下，我這樣走不好嗎？」
「我不知道，你妹不論先後手，都從來就沒有上來就逼我老王，她也許就是刻意讓著我。但即使我這樣做也討不到絲毫的便宜，我想可能是在大局上過於短視了吧！」
是啊！如果這個遊戲真像對方所描述的那樣高深，又怎麼可能輕易地破解出某一方面的最優解呢？但是，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在那個說話還不太靈光的機械身上，在眼前這個無比深邃的棋盤空間和延綿無盡的棋子數量上，彷彿有一個純黑的火焰包裹著躍動著，將一些諸如黯淡、殘缺、扭曲、破敗、怪異，凋零、枯萎、死寂、茫然……等形容詞一股腦地展現出來，尹浩也不知道具體該怎麼描述，彷彿它是屬於這些詞的集合，但另一方面又好像不完全屬於任何一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