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任性隨便

「天吶，你不要再扯這些了好嗎？什麼大魚小魚的，本來就是因為立場不同而做着同樣要讓科技世界完蛋的事情，又不是小孩子的童話故事，都是為了自己的目的對其他文明意識，利用壓倒性的優勢和無法解釋的神跡來強行洗腦的，就算你是創造這個所謂無限大房間的傢伙也不過如此。至於兩個大神意識鬥法導致宇宙不停降維度，我都快笑死了，你不想想你都能創造這個虛擬世界，想幹啥就改幾段代碼就好了，何必要插入一個『影子』的概念呢？就因為你知道我有這一段無法被解釋的記憶，所以搞了一些有的沒的牽強附會？」

「尹浩，看來你把世界和宇宙的概念混淆了啊！」然而對方依舊沒有放棄，「宇宙不過是世界降維的分化出來的『碎屑』，大爆炸也是這個『碎屑』里的『微生物』互相搏鬥擦出的火花，超膜上的宇宙群是火花維持燃燒的動力源，宇宙本身自然發展的話不是熱寂就是冷寂而將動力慢慢浪費掉……那些能夠離開本宇宙的外宇宙文明，為了把這種動力維繫下去，或者轉換成自己能方便使用的東西，才自行編寫了可以被時空轉譯的，類似程序代碼的東西來干涉某個即將浪費掉的宇宙的運作法則，最常使用的方法是坍縮或者降維打包帶走，而世界到創世空間還有着無數的階層我給你簡化掉了……哦，我知道古漢語裏面宇宙比世界大，而且過去你們人類也長時間地用世界指代自己的母星，但是既然到了這裏你就得適應我的字典，畢竟你們文明創造的形容空間範圍的辭彙實在太貧乏了……」

「哦可我很難適應這種設定啊，扯了這麼多，反正你的意思就是世界飽含了無數的宇宙是吧？這種腦洞大開的設定，咱又沒辦法求證，你說是就是嘍！反正你們這群高級碼農，怎麼都能說出花來，我倒覺得也不過半斤八兩嘛！雖然我一個凡人不該妄評神仙，但這兩種不同的體系你叫我該信誰的？總不能你說是就是嘛！」尹浩這下已經一口咬死了這就是一個虛擬世界，那麼什麼無限無窮大的量都通通不是真正存在的，而是通過一種資源隨即載入造成的假象，然後再給你永遠不到盡頭或突然又跳到無限遠處的錯誤暗示。

「不，我其實可以像『影子』那樣直接傳導數學邏輯，但你當時卻無法理解所以才選擇用類比的方式來講故事，實際上當然是不能弄清楚事實的原貌的。就好像你取一個詞似乎具有你欲表達思想的只鱗片甲，但作為你思想的簡略代表用這個詞還行一樣，雖說如此……科學家和數學家的取名大多時候都太任性隨便了……你要從數學方面看根本不會混淆，定義都有明確區別，就自然語言才混亂不堪。不是同樣的詞因人而異，哪怕是同一人照樣不會固定每一個詞的意思。自然語言的模糊性大多在於其簡略表達，其真實含義嚴重依賴於上下文。對於長久交流的人當然可以高效表達，其信息都儲備在長期累積中心照不宣了，但一遇到講不清楚的還是需要藉助到符號和公式才行啊，或許你在這方面更為擅長？而且這並不是虛擬世界……」

「不，我現在不想再看到類似於《烏合之眾象棋》尬吹部分的介紹了，要麼正經開始學下棋，要麼我一頭撞暈在這個靠背椅上。」尹浩心裏已經有譜了，這個矽腦袋關於世界觀的解釋矛盾太多，真的是一句話都不能信，包括之前扯的什麼「數學實在論」撐死了只能更加證明這是一個沒有真實靈魂的虛擬宇宙，而對方現在所講述的也不過是設計者一早就已經灌輸好的內容，並且這個智能程序明顯可以感覺到有一股靈性不穩定的僵硬，這種思考與應變能力背後所挺閑的技術，恐怕怎麼也不像是一個能夠至少突破多元宇宙的大神級文明所掌握的。

「好的，那麼我還是教你學下棋吧！但我再重申一遍，這裏不是虛擬世界。」如此快的轉變真是一點都不「生硬」呢！彷彿一下就把之前講過的那些鬼話瞬間拋諸腦後，看來這矽腦袋前面起碼有一點沒有騙人，那就是這傢伙真的是有判定優先順序的，前面扯的一大堆目的都是為了拉近雙方的共同感，結果卻慘遭失敗。但現在尹浩居然肯自己主動接受學習新棋了，那麼這些不知道從哪裏想出來的提升關係流程又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

當看到眼前的屏幕像回憶中的新棋社教室一樣，在運行會長所創新棋時，投影與浮現出似曾相識的文字信息與棋盤棋子時，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苦笑了：「呵呵……」是啊，短短兩字包含了多少被迫妥協的無奈。既然事情不可信而邏輯課信，那麼從最開始的條件來看，要想擺脫這裏，那麼直接學就完事了，而對方越是表現得這樣，尹浩就感覺自己已經越是吃死了對方，雖然需要大量重新審視它之前說過的哪些內容也有這樣的不真實問題，但自己在別人的世界中能夠一轉攻勢的日子恐怕也不再遙遠，「請問你是不是也要準備說一句『棋盤展開』呢？」

「可以說但沒有必要……」對方一來這套就感覺有點心慌，「規則什麼的你也應該了解清楚了吧？應該不需要在這裏再重複了……」

「也不能說了解清楚了吧！但我確實已經受夠栩棋的那些圈套了，誰知道將來又有什麼東西在等着我……話說你知道為什麼我這次肯跟你下棋嗎？」

「額，就結果而言，你的態度轉折確實有些突然，但要是結合記憶中產生的興趣，應該沒有那麼難以理解。」

「錯！你們這些矽腦袋就是無法明白人還是感性的動物，若要我說實話，栩棋的各種威逼利誘讓我加社團，之後又外加各種靠信息與經驗上的差距來故意讓我出醜，你覺得我還會喜歡這個破棋嗎？」

「那麼你這又是……」

「當然是因為顧穎顥的關係啦！為了能跟她有更多的交流空間，為了防止她被會長利用職務和能力之便洗腦，我必須去了解這個棋痴還有她喜歡的破棋才不會一直陷入小隊被分裂的被動。我雖然現在還不能分清楚這是不是愛情，但作為一個正常人，一直被這樣欺負也好，壓制也好，窺探也好，嘲笑也罷，再怎麼鍛鍊出一副鐵石心腸也不可能沒想在栩棋最擅長和看重的事情打她的臉，而顧妹子也一直鼓勵說我是有這樣的潛力的。而現在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妹妹』之一要將已經一把年紀的我囚禁在這個虛擬世界……」

「都說了這個並不是虛擬世界……」

「如果是真實世界我就鬧不清楚自己然後還非要教你這個弱智下棋，簡直就跟打遊戲不完成任務就不能推進劇情一樣……但不管怎麼說，會涉及到這些記憶和稱謂，那也肯定是跟穎顥有着深刻的關係的，假如你和你所展現的記憶大致可信的前提下……至於無限那些事，還有什麼人工智能學習，以及空間維度粒子的數學模型等等亂七八糟的，都只不過是順帶燃起一些小小的興趣罷了，我也就最多了解個皮毛，不可能像你所說真的想去完全了解這些東西。我是有計算能力，但可沒打算成為數學家啊！」

「不，我想你是可以的。」這話恍惚讓尹浩產生一種穎顥在鼓勵自己的既視感，當然這樣的錯覺也僅僅持續了短暫的一瞬便也煙消雲散，「因為『作為一個正常人』這個前提條件就不一定能成立。」畢竟他也不是什麼機械狂人，現在可沒辦法對着兩條粗大怪異的機械臂發情或廚力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