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大局將棋

「說得好像你已經證明了這是一個先手優勢的遊戲一樣……」雖然尹浩記得有查到過這樣的環節，但他還是又一次開始翻找手機內的信息來確認具體的規則方式——

「（……烏合之眾象棋的棋子形象以國際象棋為基礎，分為紅藍雙方，棋子種類共設有跳兵、馬仔、車夫、相爺、山炮、老王、老后、公子、大哥，共9種，除跳兵外都由玩家選擇自行地擺放，按照先後手順序每方每次挑選一排4個，其中老王、老后、公子、大哥對雙方來說都是唯一的，而其他棋子沒有數量限制，非選區域的其餘位置均被無數跳兵填滿……艹，為什麼要我完全想起來？這二逼的起名方式，算了現在還不是吐槽的時候！）」

查找中他下意識地扭頭望了一眼之前同伴與其她人的位置，但無數棋子堆積的影像似乎已經遮蔽了那些人影，只能偶爾聽到熟悉的低聲議論來證明他沒有被獨自傳送到特異的時空，其實大家的實際距離並不遙遠，只是因為這台原理神奇的投影儀而無法從視覺上再感知到彼此，目光所及之處只有延綿不絕的統一棋子圖像，而現在要做的就是讓他在棋盤的空格當中放一些與初始擺設截然不同的東西。明明要當眾對局卻看不到對手與觀眾，這樣的感覺確實是他之前所不曾有過的，彷彿自己早已經跳出了對棋盤的上帝視角，而將自己融入到棋子視覺的特殊領域，「（難道穎顥她所追求的感受就是這樣的嗎？直接體會這一個一個最細微的粒子……）」不知為何他感覺到自己的手也開始不住地顫抖，那是一種說不清是畏懼還是興奮的混雜心態。

「遊戲已經開始了哦，你應該不需要找這麼久吧？要知道每四個的擺位思考時間只有一分鐘哦！如果你對這樣的操作方式不是很熟悉的話，那我可以通過對你思維的讀取來幫你完成布陣你看如何？」

「不，不用了……」這個時候尹浩回想起了一則新聞，說是兩個普通將棋的職業棋手進行有關大局將棋的表演賽，這個大局將棋可以是相當於一個雙方各擁有402個棋子，並在36x36的棋盤上下的，但無持駒打入規則的將棋。同時因為大局將棋的棋子種類過多，它們的走法有的又很難記，於是需要雙方一邊查找規則說明介紹一邊各憑本事地在摸索中對戰。他當時只覺得好好玩也萌生了下大棋的衝動，但隨便試一個軟體就感到開局實在過於冗長，最終不了了之。而現在居然就有一個類似的機會讓他來處理這規模遠超歷史的自創棋種，雖然雙方的交戰節奏更快了，但比任何有限象棋都看不到頭。

「那對不起你超時了哦！」栩棋的話音剛落，系統語音也提示道：「紅方超時，系統進行隨機自選……」隨即在紅方的Y軸坐標為1，而X軸坐標為從1到4的地方便依次擺上了馬仔、車夫、相爺、山炮四種棋子，同時一旁漂浮的信息窗也顯示了相應的棋譜記錄——「布局階段，自選開始——紅方：馬車相炮（1~4，1）」。

「這……」雖然不知道這結果是隨機的還是超時默認的抑或對方有意而為之，但他似乎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繼續喪失先手優勢了，腦子裡似乎也突然覺得這個遊戲好像還是有點意思的，於是懷著激動而又緊張的心情又往下翻了好久才找到「自選系統」的介紹：「（……棋局開始前，會把大子的位置空出來，讓玩家自己來選擇初始擺放方式。雙方先選自己視角的主戰場左方最後一排的四個空位。除最後四個必須選擇中老王、老后、公子、大哥外，每個空位可選車夫、馬仔、山炮、相爺、跳兵之中的一種，進行自由排列，允許重複。若每有一個空格選擇跳兵，則選擇一方的初始分數+1分。思考時長1分鐘，超時則按原先的默認位置安排。）」

尹浩繼續邊看邊默念著：「（……然後是自己視角的主戰場右方最後一排，四個空位，還是像上次那樣。之後往前一排，還是從左到右，以此類推到到紅線之前。最後是老王、公子、老后、大哥，而這四個不允許重複。這樣還可以根據對方的選擇來改變自己的排列，玩出各種套路與反套路。每次選擇棋子排列時，不是雙方同時選，而是由先手方的紅方先選，再由後手方的藍方后選。由於現在棋子已經十分強大，先手第一步就可以威脅到大子或準備升級，不管第二步就可以將軍，節奏明顯加快，這樣後手方可以針對先手方的排列，彌補了後行的劣勢……艹，剛才還說先行優勢無法證明，這就直接欽定了？）」

「好了，我擺完了，要注意別又一次超時了呀你！」會長則在她的回合，讓藍方的Y軸坐標為12，而X軸坐標為從12到9的地方便依次擺上了相爺、馬仔、山炮、車夫四種棋子，而懸浮著的文字信息也再一次得到了補充：「藍方：相馬炮車（12~9，12）」。

「好，我擺……我擺總行了吧？」已經覺得自己大致心裡有譜的尹浩開始嘗試用手指點擊身邊那半空中的信息窗口，伸向相應的棋子，本來心裡還有點擔心萬一難以操作怎麼辦，還好果然奏效了，只見一個酷似國際象棋騎兵外型的棋子周圍泛出一層細微的光芒並在他的指尖微微搖曳，並且跟尋著整隻手的活動方向也在不斷變化自己的位置，「（好的，這樣似乎可以……）」

但就在尹浩為自己入門了基礎操作而洋洋得意之時，此時不知身在何處的栩棋又開始了語音嘲諷：「但你可別太激動了哦！憑你現在對這個遊戲的了解，即便費勁心思地想可能也不如讓它隨機排列哦！」說完又是從周圍向他傳來幸災樂禍般的竊笑，但現在卻只能看到一個一個棋子與方框，還有黑暗的背景，加上周圍的空氣機械式地來迴流動，讓他產生了一股無比陰森和肅穆的錯覺，手機更是有點拿不穩彷彿一不小心就會讓他現在唯一的資料來源掉入時空的深淵。

「放心，我是不會理會你的激將法的……」可男主話雖如此但心中卻對會長的表達產生出了一種微妙認同感，因為當他看到最初這樣廣闊的棋盤時會產生一種無所適從的茫然孤獨，可當幾乎所有空間又被單調重複的棋子佔據時便又讓壓抑佔據他的情緒，而最終剩餘的空間又允許自己來選擇擺放的時候又如同豁然開朗一般找尋到了自己的意義，可興奮還未來得及充斥神經就又被1分鐘的時限步步緊逼。

而同時這次又不允許旁人的提醒，就好像會長把他好不容易認識並賴以擺脫自閉的夥伴又暫時剝離，那麼自己手裡的手機以及屏幕上面的資料彷彿成為了他擺脫這個怪異時空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畢竟就算只是發信息聯絡也會被對方發現的。雖然他在急切地尋找解題思路但網站里翻來覆去就只介紹了規則以及一些腦洞大開的感想，並沒有介紹入門的招式，或者常見的棋局。現在基本完全靠他自己摸索，那麼在對這棋還尚未有多少認知的情況下由他來在慌忙之中跟著感覺選擇一個初始開局，那確實就和隨機選擇一樣沒有太多的區別。

「紅方超時，系統進行隨機自選……」可這一切又被提示語音打破了，看來現在根本來不及去想太多東西。

「時間又到了哦！你還是沒有來得及做出選擇嘿！但看來並不一定是壞事呢！」栩棋的話音再一次打斷了尹浩的沉思，紅方的Y軸坐標為1，而X軸坐標為從10到12的沒來得及選擇的剩下三個地方便依次又擺上了相爺、山炮和車夫，這一回棋譜記錄顯示：「紅方：馬相炮車（9~12，1）」。